葉初雲知道來者不善,她只是沉默地望着她,沒有言語,冀萱蓉卻冷哼一聲,說道:“怎麼?你這麼看着我什麼意思?你現在這裡的主子了,想趕我出去是不是?”
她也不想與她繼續糾纏下去,於是望着她淡然說道:“冀小姐,這裡是你們冀家的地方,你是有權利來的,既然來了,就請便吧。”
說罷,她轉過身就往廳堂走去。
冀萱蓉愣了一下,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如此的淡定,這會,反倒顯得自己無理取鬧了,眼看那女人已經走進了大廳,她急急地起腳追了上去。
屋內的雪丫見到葉初雲,臉上露出一絲欣喜,她快步走上前來接過葉初雲手上的書包,神色怯怯地望着那板着臉孔走進來的冀萱蓉,不由得對着葉初雲小聲說道:“小姐---你要小心。”
冀萱蓉走了進來,瞪了雪丫一眼,雪丫就再也不敢說道了,只是她害怕這女人爲難葉初雲,拿着那個書包,卻站在原地不願意離去。
冀萱蓉一把擋在葉初雲跟前,仰起下巴,態度極高傲地瞪視着她,對着她繼續說道:“姓溫的,我警告你,別以爲你黏着我小叔不放,日後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我們冀家的大門不是你這種女人能進的,再說了,外頭想倒貼我們小叔的燕燕鶯鶯多了去,可小叔就只讓我龔家的小姐住進我們冀家,那就是認定她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將你對付男人的那些狐媚手段收着吧,想冠上我們冀家的姓―――?”
說罷,她眯起雙眸,一臉輕蔑地用眼角瞥視着她,說道:“想都別想!”
面對她的聲聲逼問,葉初雲卻由始至終一臉的淡然,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她望着這個十來歲的千金小姐,淡然地問道:“冀小姐,你說完了嗎?說完我就上去了---”說罷,她越過她,一步步地拾級走上樓。
留給樓下人的是一個極孤傲的挺直背影。
冀萱蓉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只聞得樓上響起一聲狗吠的聲音,下一刻,一隻雪白的小狗衝了出來,在樓上的樓梯口衝着那一直沿着樓梯往上走的女人興奮地叫着。
冀萱蓉見狀,不由得張大嘴巴,她沒看錯吧?好半晌,她不由得喃喃地說道:“這裡怎麼會有隻狗?”
雪丫看不慣她方纔那咄咄逼人的態度,只覺得她的小姐受委屈了,可她向來膽小,方纔卻是一聲也不敢吭,畢竟這人是冀家的小姐。
但此刻見她目瞪口吊的模樣,她心中不忿,不由得嘴角上揚,一臉得意地對她說道:“這隻狗是軍統大人送給我家小姐的!”
“怎麼可能?”冀萱蓉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半晌她才從這驚愕中反應過來,眼看那女人往消失在樓梯口處,她趕緊快步追了上去,以那女人背後不客氣地對她大聲喚道:“喂,溫雲,你別走,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溫雲卻連頭也不回,抱着懷中的小雪,她腳步不急不緩地走進臥室,順道將房門關上了,將外頭冀萱蓉的叫嚷聲擋在外頭。
她抱着小雪站在門內,雙脣緊抿住,身子一動也不動。
似乎感受到主人的不開心,小雪小小的頭顱,從她的懷中竄出來,烏黑髮亮的眼睛望着她,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脖頸。
葉初雲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她伸手輕輕地扶上了小東西的頭顱,彎下腰身將它放了下來,小狗興奮地圍着她的腳邊打着轉---。
冀萱蓉怎麼也沒想到,她過來是想爲她她未來小嬸伸張正義,是要警告這女人不要成天霸佔着她小叔不放,她起初以爲,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會因爲自己的辱罵而羞愧難當的。
豈料人家的態度卻始終不亢不卑的,反倒顯得她沒有教養,無理取鬧了。
那女人倒好,輕輕鬆鬆的抱着只小狗進房了,留得她一個人在原地生着悶氣,這跟吃一閉門羹有何區別?
廳堂的那個小婢女神色怯怯地站在一邊,神色怪異,她討厭那個女人,也就連這裡的一草一木也討厭起來,不由得橫目怒瞪了那小婢女一眼,說道:“看什麼看?你是不是很想我走,告訴你,我就不如你們的願,我就不走,別在這看着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被她這一驅趕,雪丫再也不敢留在廳堂處,趕緊走了開去。
見桌上擺放着一臺收音機,冀萱蓉一臉慪氣地走過去,擰了開關,裡頭立刻傳來一陣音樂聲,她將聲音擰得大大的。
這才舉步到廳中央的沙發旁,一屁股狠狠地坐了上去,見四下無人,她心情也極不爽快,竟就將一些大家閨秀應有的優雅全都拋到腦後,大搖大擺地學着她小叔的模樣,將雙腳交疊着,放在茶几上,隨手抓起一本書就看了起來---。
哼,那女人,有本事就一輩子躲在房中別出來。總之,今日她就要將自己要說的話說清楚了,讓她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
冀世卿從外頭回來,走進玄關處,見到的便是眼前一副情景,那從收音機處發出來的震耳的聲音讓他擰了擰眉毛,他一言不發地走了過去,站在冀萱蓉的跟前。
一個黑影籠罩過來,正在看得出神的冀萱蓉感覺到一陣壓迫,茫然擡頭,
在看到冀世卿那陰沉沉的臉孔之時,她不由得心虛地縮了肩膀,隨即仰着頭衝着他討好地一笑,輕喚了一聲:“小叔!”
“你怎麼會在這裡?”冀世卿一出口就是質問,那凌厲的目光望着她那像大老爺們一般交疊在茶几上的腳,雙眸一凜,冷聲命令道:“將腿放下來!”
冀萱蓉一驚,趕緊將腿縮了回去,端端正正地坐直了身子。
頭頂又是一陣訓斥:“一個女孩子,如此吊兒郎當的模樣,成何體統?。”
“小---小叔---”冀萱蓉怯怯地剛開口要說話,卻被冀世卿生生打斷了她的話:“你來這裡幹什麼?是誰讓你來的?”
冀萱蓉一驚,深怕連累了龔映菡,趕緊擺手說道:“不是---不,沒有人讓我來,我是太想小叔您了,所以就過來看看。”
“是嗎?”冀世卿根本不相信她的話。
冀萱蓉向來子崇拜她這個小叔,卻又極怕他,此刻在他的注視之下,讓她覺得什麼事也瞞不過他,不由得心頭就直發毛,只得緩緩地垂下了頭顱。
見她這神色,冀世卿已大概猜出一二,他也沒過多的責備,只是對着她說道:“萱蓉,這兒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吧,日後沒什麼不要隨便往這邊跑。”
他在這袒護樓上那個女人嗎?
冀萱蓉在心底不由得爲龔映菡叫屈,忍不住就開口反駁道:“這是我們冀家的別苑,爲什麼我就不能來?”
“萱蓉,回去,不然我要生氣了!”
被他瞬間森冷的口吻嚇了一跳,她扁着嘴,口中的音量不由得提了上來:“小叔,你偏心,這樣對小嬸不公平的。”
冀世卿望着她,說道:“大人的事,你一個小孩子少管。”
“可---可我已經不是小孩了。”冀萱蓉小聲說道,突然間她腦袋靈光一閃,說道:“樓上那女人也沒比我大多少,我方纔見她還穿着校服呢,她跟我哥一般大吧?小叔,您這是老年吃嫩草。”
見冀世卿的太陽危險地跳動了一下,冀萱蓉趕緊識相地住口,她慌慌張張地站起來,走開幾步,支支吾吾地說道:“既然你不讓來,我就走羅,還有---嬸子她在家快變成望夫石了,小叔你就可憐可憐她,得閒回去看看吧,別成天呆在這裡了。”
話剛落,收到冀世卿一個警告的眼神,她趕緊住了口,扁着嘴走了出去。
望着冀萱蓉走出大院,冀世卿緊擰的眉頭卻始終沒有舒緩過來,他舉步走到牆邊,伸手擰了擰收音機關的開關,那吵嚷的聲音倏地靜止,廳堂內恢復一片靜謐。
他這纔將頭頂上的軍帽拿了下來,舉步走上了樓,推開主臥室的大門,但見那女人一身居家服,正抱着枕頭趴在軟榻上看着書,那隻小狗在牀底下咬着從榻上垂下來的流蘇在扯着,一人一狗皆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他還以爲萱蓉過來一鬧,這女人會獨自一人傷神呢,看來是他太少看她了。
冀世卿不由得莞爾,邁開腳步走了過去。
葉初雲聽到動靜微微擡頭看了他一眼,視線淡淡的,隨即又將視線轉回書本上去。冀世卿在牀沿上坐了下來,伸手扶上女人的後背,問道:“怎麼?我那侄女沒爲難你吧?是不是對你說了一些難聽的話?”
“嗯,說了。”她目不斜視地應了他一聲。
“那你不覺得難受?”
葉初雲將視線從字行間移了開來,望着他輕聲說道:“你說過讓我難受百倍的話,那些話又算得了什麼,我還受得住。”
冀世卿不由得苦笑,見她沒再搭理他。
他將搭在她背後的手指沿着她的脊骨一直往後一寸寸地移動着,最後,掌心搭在她的腰間摩挲着。
葉初雲身子極不由得閃過一絲酥麻,她爲自己軀體這種感覺而感到羞辱,於是索性坐直了身子,伸手推了推坐在跟前這男人一下,說道:“走開點,你剛從外頭回來,衣服髒死了別坐在這裡,會將牀被給弄髒的。”
男人又是一陣苦笑,天下間,恐怕也就這女人敢因爲一牀棉被而如此對他說話了。
他也不惱,站起來,舉步走到衣櫃跟前,拿了一套睡袍,就進了盥洗室。
再出來之時,身上已經一陣清爽。
趴在牀上的女人看書看得出神,根本沒有留意到他走近,直到他從背後將她抱了個嚴實,一股香皂的淡香繚繞在她的四周,這男人總是出奇不意的就對她做這過於親暱的動作。
這麼長時間了,她還是學不會習慣。每一回他的碰觸,都讓她的神經不由自主地繃緊,葉初雲彆扭地扭了扭身子,回頭對着身後的男人說道:“別這樣,弄得我沒法看書了,明天要小考的。”
“小考什麼的你就不必太在意了,我讓你去上學只是讓你不用成天悶在家裡,不是想將你訓練成一個才女。”說罷,他那直挺的鼻子湊了過來,蹭了蹭她的臉蛋,一隻手伸過來,極強勢地奪走了她手上的書。
下一刻,男人高大的身子壓了過來,讓她的神經繃成一條弦,她伸手去推他結實的胸膛,一臉慌亂地說道:“別這樣,大白天的。”
男人一把將她的手抓住,舉在頭頂,雙眸眯起來,他緊緊地望着她,眸色炙熱,他望着她,低沉的聲線有些沙啞地說道:“誰說大白天就不能這樣的?。”
說罷,他的脣已經親上了她白皙的脖頸,身上的衣裳瞬間被他扯了下來,葉初雲緩緩地閉上眼臉,任由自己如此衣不蔽體地躺在他的身軀之下。
身下的美妙玉-體讓人意亂情迷,男人把持不住,氣息越來越沉重,他的脣一路沿着她的脖頸、鎖骨往下探索着---
葉初雲的身子一直繃得死緊。
男人湊了上來,一把親上了她的脣,逼着她迴應着他---不多時,已讓她嬌喘聲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