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除了痛還是痛。
手腕被捆紮着、被前方的車子拖着,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她不能停下來,一旦停下來,皮鞭就會深深地勒進她腕間的皮肉內,引起一陣入骨的刺痛。
“跑快點,跑快點---”坐在三輪摩托上的人回過頭來,衝着她叫囂着。
那叫囂聲彷彿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傳進她耳朵聲音變得極不真切,但她卻對自己那一口一口沉重的喘氣聲卻無比的清晰‘呼籲---呼籲----,每喘一口氣,都令她感到胸口一陣劇痛。
夜的寒風呼嘯而過,無情地直灌進她的嘴巴,讓她喉嚨陣陣發痛。
有一輛車子緩緩地跟在她後方,那車燈照了過來,將她極力奔跑中那疲憊不堪身影被拉得極長極長。
前方那輛軍用摩托上,幾張獰笑的臉孔上在她眼前一下一下地晃動着。
腳下的鞋早已經不知去向,隨着腕間的拖力,她木然地向前邁開腳步,路邊的樹木被夜風吹得沙沙作響,在她耳邊奏起了悲鳴的樂章。
前方的路是那麼的漫長,似乎沒有盡頭,她跑着,腳下被拌了一下,再也站不穩,身子猶如紙娃娃一般倒在地上。
軍用摩托繼向前駛着,無情地將她的身子往前拖了好幾米方停下來。
冀華佑從駕駛座上跳下來,走到她跟前,踢了她一腳,喝道:“起來。”
她無聲地呻吟着,身子一動也不動,將他的話置若罔聞。
冀華佑又踹了她一腳,惡狠狠地衝着她吆喝道:“我讓你起來,起來,別給我在這裝死。”
一股絕望漫無邊際地向她襲來,葉初雲奮力撐起上半身坐了起來,舉起那血淋淋手,扯住他的衣角,衝着他無力張口,聲音嘶啞:“殺了我,殺了我---”
冀華佑衝着冷笑一聲,陰着臉說道:“想死,還早着呢?”說罷,伸手一把撕住她的頭髮往上拽。
頭皮的劇痛讓她大叫,她嚎啕着、尖叫着,在掙扎間,她眼角掃到他衣襟內露出來的一支槍柄,於是在拉扯間,她一把將那把手槍給奪過來。
槍口指着自己的那一瞬間,冀華佑腦袋一陣空白,他向她伸出手,欲要將槍要回來。
“不要過來---”她衝着他咆哮,並不顧一切地拉開了手槍的保險栓。
頓時,四周一下子靜了下來。
讓屬下開着車跟在後頭,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默默地注視着前方動靜的顧任遠,在見到那女人竟拿着槍對着冀華佑腦門之時,他再也不能淡定了,暗自咒罵了一聲,並與下屬匆匆走了下車。
這冀大少若有個什麼閃失,他腦袋恐怕就不保了;顧任遠不敢驚動那持槍的女人,只得緩緩地無聲地向前靠近。
從後方的車開了車門的那一刻,葉初雲已經有所察覺,她知道有人從背後向她靠近,但---無所謂了,一切都無所謂了。
下一刻,她嘴角微微往上一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