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堂那邊的兄弟們,在緊鑼密鼓的準備着如何營救武平雲,而武平雲並不知道那些兄弟們的動向,因爲他現在纔剛剛的睜開了眼睛。
與段嬌娘剛剛甦醒過來的時候一樣,武平雲雖然恢復了知覺,但是在短時間內身體仍然是動彈不得。
但是當他再一次看到了藍天和白雲,再一次聽到了身邊的溪流之聲,再一次聽到了鳥兒的鳴叫,再一次聞到了濃郁的青草和土地的氣息,還是感覺這一切是那樣的美好。
他已經在地穴之中不知道呆了多長的時間,他甚至已經習慣了地穴之中滿天的火雲。當他終於又能夠看到自己熟悉和期盼已久的世界時,喜悅之情真的是難以言表。
由於他全身都無法移動,只能睜着眼睛看着天空,用耳朵去聆聽那份久違了的美好。
這時他聽到了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有人在說話,只聽一個人道:“躍生兄,這次雖然我們爲了穩定狻猊堂的局面損失了很多的人,但是我們能夠把武平雲成功的帶回到武聖居總舵去,想必總舵主武平川還是會很開心的。”
另一個人道:“寶臣兄你說得對,總舵主也說了。現在咱們武聖居最首要的任務就是要斬殺掉武平雲,也好出了總舵主心中的一口惡氣。就算是丟掉了速個狻猊堂,他也是認爲很值得的。這次我們能夠把活着的武平雲帶回去,說不定總舵主會怎麼獎賞我們呢。”
武平雲把這兩個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他聽着兩個人相互間說着對方的名字,就已經猜到了他們是誰。畢竟身爲武聖居的一份子,對雙龍的名姓還是非常清楚的。
可是武平雲現在怎麼也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在馮寶臣和潘躍生的手裡。又爲什麼總舵主武平川要讓自己死呢?
這時又聽潘躍生說道:“說來也是奇怪,你說那個鬱冰蓮本來活得好好的,爲什麼會突然變成一具蛇骨而死呢?如果這件事不是發生在咱們身邊,我是說什麼也不會想信的。”
馮寶臣道:“說的就是,這件事直到現在我也想不明白,因爲這樣的結果完全都沒有道理啊。”
武平雲這才明白爲什麼總舵主武平川非要殺掉自己,原來是因爲鬱冰蓮的死才讓他對自己懷恨在心。可是隻有武平雲才知道,鬱冰蓮其實早就死了。只是武平川不瞭解蚺蛇精的妖術萬夫相而已。
而蚺蛇精已經在地穴之中被六字禪師給降服,當然就不會再有留在陽世間的虛幻肉身了。
潘躍生又道:“自從武平雲上任狻猊堂的堂主那一天開始,我就知道這個人絕對不簡單。哪有人能夠爬到雲彩上去把鬱冰蓮給救回來的。就算是我們兄弟只怕也沒有這個本事,所以我斷定,那個鬱冰蓮也是假的,是武平雲用什麼妖法變化出來騙總舵主的,他的目的就是爲了奪取狻猊堂堂主之位而已。”
馮寶臣道:“兄弟你說得極有道理。雖然我們已經抓住了武平雲,並且他現在還在昏睡之中,但是我們也不能夠掉以輕心,依我看我們還把他捆起來,免得他突然間甦醒了過來。如果我們兄弟不是他的對手,到時在總舵主面前我們也不好交待。”
潘躍生道:“你說得也對,如果我們對武平雲得而復失,那還不如干脆就沒有抓到過他的好。也免是讓旁人說我們兄弟沒本事。走,我們這就把他捆結實了。”說着兩個人都從草地上坐起了身,然後來到武平雲的身邊。
武平雲感覺到了雙龍的接近,就又把眼睛給閉上了。他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已經甦醒,以免受到什麼不必要的傷害。
馮寶臣和潘躍生兩個人拿出繩索,把武平雲捆了個結結實實,然後馮寶臣道:“兄弟,我們再坐下來歇一會,然後找個有人家的地方弄一輛馬車,也省得我們兄弟擡着他走這麼遠的路。”邊說着,雙龍又坐在了草地上休息。
可是現在被綁得結結實實的武平雲開始擔心了起來,可以說身入到地穴之中的武平雲已經再不怕死,因爲他已經明白了,世間人所說的生死,指的只不過是肉身的生死而已。而人的靈魂還是一直存在的,只是來生不再是今世的自己罷了。
不過武平雲還是想要掙脫這種無辜的束縛,因爲他的心裡還是在惦記着段嬌娘。他知道以六字禪師的修爲,他絕對沒有可能說謊去欺騙自己。可是自己如果不能親眼看到段嬌娘,還是覺得很是不甘心。
武平雲漸漸的開始恢復了些知覺,但是現在他整個人都被綁着,已經完全動彈不得了。就算是心裡再怎麼着急,也是沒有用的。
就在武平雲幾乎陷入了絕望的時候,突然就聽見馮寶臣驚呼了一聲道:“什麼人?”
隨着馮寶臣的喝問,之後武平雲聽到了一個蒼老而又熟悉的聲音。那個聲音道:“你們兩個賊子膽子還真是不小,你們綁了我的珍兒在這裡,還敢問老夫我是誰?”
武平雲聽完了這些話,激動得眼淚差一點就流了出來。這份激動並不完全是因爲有人來救自己脫險,而是因爲他知道來的這個老者就是玄牝門的當家人吉泰然。
當初自己魂游到崑崙山的時候,用謊話欺騙了吉泰然,讓吉泰然誤認爲自己就是他失散了多年的親生兒子。並且吉泰然對自己的真情流露,還是深深的感動着從小就失去了雙親的武平雲。
就是因爲這件事,武平雲一直感覺自己是心有不忍,所以在地穴中的時候他已經暗下了決定,如果能夠成功的出離地穴,那麼當自己再次見到吉泰然的時候,就一定要像對待親生父親那樣去對待吉泰然。
這時就聽潘躍生喝問道:“什麼珍兒?你快說出自己的名姓,我們武聖居的雙龍盤手中的判官筆下從不死無名之鬼!”
潘躍生和馮寶臣現在顯得很緊張,這也是由於他們的身邊帶着武平雲。他們知道以武平雲的身份,能夠出手營救他的就一定不是一般的人。大武莊的火流星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雖然潘躍生的聲音很高,但是吉泰然就好像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一樣,他先是盯着躺在地上被捆着的武平雲看了看,然後笑着點了點頭道:“還好還好,我的珍兒必定是福大命大,看來他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馮寶臣再一次喝問道:“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你快點報上名姓!”
吉泰然冷笑了幾聲道:“你們兩個賊人已經死到臨頭了,還敢問一聲我是誰。只怕我說了自己的姓名以後,你們連和我交手的膽量都沒有了。”
潘躍生道:“你只管報上姓名,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武聖居的雙龍盤混江湖這麼多年曾怕過誰!”
吉泰然道:“什麼雙龍盤,在我面前狗屁都算不上。既然你們這麼想知道我是誰,那我就實話對你們說,我就是玄牝門的當家人,我叫吉泰然。”
當吉泰然真的報出了自己的名號,驚得馮寶臣和潘躍生不住的倒退。吉泰然說得一點都沒錯,雖然雙龍盤的名聲在江湖上也是極其的響亮,但是比起玄牝門的當家人吉泰然來,他們還真的就充其量算個狗屁。
武平雲並不知道吉泰然是如何找到自己的,但是對於吉泰然來說,想要知道武平雲所處的位置簡直是太簡單了。
別說是一個武平雲,就是玄牝門所有弟子的分佈,都完全在吉泰然的掌控之中。
當初吉泰然曾經在武平雲的靈魂上鑲嵌了一塊金牌,這塊金牌普通的江湖中人是看不到的,唯有那羣吐納煉丹的玄牝門衆人才看得到。金牌本身是吉泰然的意念所化,所以每一塊金牌在何處吉泰然都瞭如指掌。
就在武平雲的魂魄剛剛被六字禪師送出地穴的時候,吉泰然就知道了。因爲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那塊金牌所在的位置。
就在那一刻,吉泰然再一次激動得老淚縱橫。他在爲自己能夠擁有這樣的一個好兒子感到驕傲,因爲長久以來,能夠進入到地穴的人就少之又少,更不用說還能夠成功的出來。也許這樣的英雄也只有武平雲一個人了,所以身爲珍兒的親生父親,吉泰然必然會以自己的珍兒爲榮。
吉泰然毅然決然的放棄了自己在幻境中閉關修煉的機會,他把自己的魂魄迴歸到了肉身,然後又不惜耗費自己多年所修的精氣,利用瞬移秘術不遠千里來尋找自己的珍兒。
當潘躍生和馮寶臣兩個人知道面前的這個老者就是吉泰然的時候,往日裡雙龍盤的傲氣頓時全無,他們膽戰心驚的不斷向後退去,感覺只要遠離面前的這個老怪物一步,自己就會更有一份安全感。
吉泰然冷冷的盯着他們,臉上的表情極其的兇惡。如果是在平時,他根本就沒有心情去搭理像雙龍這樣的小角色。可是今天不同往日,眼看着自己的珍兒被雙龍所捆,這個仇對於吉泰然來說,真的要比天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