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柳悟天和汪小婷提着金槍走出了天煞宮的大殿,段嬌娘馬上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她之前一直都在懷疑,天煞宮是否與金槍門有什麼聯繫。但是在這一刻她已經完全確定,金槍門與天煞宮本來就是同一個門派。
段嬌娘猜得一點都沒有錯,柳悟天和汪小婷兩個人就是金槍門的掌門人。天煞宮的人不僅會使用擊鳴掌,並且同樣也可以使用金槍。
當初柳悟天和汪小婷的確是想用金槍門這個名字創派,並加入到武林盟會之中的。可是在他們四處以金槍之名招攬弟子的時候,沒想到卻被各大門派有所察覺。他們兩個人知道在如今的江湖上,金槍門的名字已經招受到了不少人的怨恨,所以纔會把門派定名爲天煞宮,並在今日對衆人說,擊鳴掌就是天煞宮唯一的武學。
段嬌娘心中暗道:“照這樣看來,鬥越說得就完全沒有錯了。司空東昆必然是發現了金槍門弟子的蹤跡,所以纔會一路追趕到了明陽頂,想要找到他們的當家人辯理,所以纔會被汪小婷擒住。”
這一刻,不僅是司空東昆的死,得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就連賴氏姐妹的死因,也一併弄得清楚了。段嬌娘心中想着:“怪不得金槍女一見到賴氏姐妹就會主動發出挑釁,看來當時那個金槍女一定就是汪小婷本人,汪小婷親手殺死賴氏姐妹的真兇。因爲整個天煞宮的衆多女人當中,只有她一個人才知道賴氏姐妹是武平雲和自己的人。”
在柳悟天和汪小婷提着金槍一露面的時候,不僅讓段嬌娘明白了一切。各大門派的掌門人也頓時提升了對天煞宮的厭惡程度。在這一段日子裡,各門派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了一些關於金槍門的傳聞,並且也知道了他們是靠着同心針這種極毒的手段,去提升自身武學的修爲。
之前大家都不明白,爲什麼柳悟天和汪小婷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功夫就已經高到了這個程度。而現在大家都已經知道了答案,原來在天煞宮每個人的心臟上,都插着一枚同心針。
其實柳悟天和汪小婷兩個人,也是發自內心的不想過早的暴露身份,但是如今的天煞宮情勢危急,他們害怕如果不把金槍術和擊鳴掌並用,過不了多久就會讓鬥越和戰疾連手踏平了明陽頂。
在他們兩個人提着金槍闖出大殿的那一刻,柳悟天便提着金槍高聲喊道:“天煞宮的衆弟子給我挺住了!我這就過去取來戰疾的性命!”說罷晃動手中的那條金槍,閃電一般的衝向了戰疾。
汪小婷也是提着金槍與柳悟天兩個人齊頭並進,兩道金光閃過,讓戰疾馬上大吃了一驚。他也沒有想到,天煞宮不僅掌法出衆,並且還會有器械的功夫。
柳悟天和汪小婷手中的兩條槍,如兩條金龍相似,閃動着兩道金黃色的寒光,分兩側照着戰疾猛刺。
戰疾正在揮動着一對重錘,與天煞宮的小弟子們拼耐力,他已經分不出精力來,再去對付柳悟天和汪小婷的連手夾攻。當他看到兩條金槍已經刺到了自己的面前,急忙閃身退出數步,十分勉強的躲開了槍鋒。
段嬌娘在觀戰之時看得清清楚楚,不禁讓她心中暗道:“看來同心針這種提升功力的邪毒手段果然有用,現在汪小婷和柳悟天的功夫,已經超出了我們在場各位掌門兩倍不止。如果再給他們一段時間去修習,那麼在這個世界上,他們還能夠找得到對手嗎?”
而戰疾此時卻拿不出時間來想這一切,就在他後退的一瞬間,站在他面前的數十個天煞宮小弟子們,馬上跟隨着他,揮動雙掌向前急進,一股股震碎山河般的暗流,隨着天煞宮弟子們的腳步,向戰疾緊逼了過來。
戰疾剛剛站穩了腳根,想要再次揮動雙錘,也好能夠與擊鳴掌的羣音抗衡之時,兩條金槍卻又極速的遞了過來,這就逼着他不得不再次縱身後移。
這樣一來,戰疾在擊鳴掌與金槍的圍攻之下步步後退,再也沒有還手之力了。
看到戰疾的形勢危急,鬥越就再也顧不得宋魁南是否會逃掉,他急忙揮動手中的寶劍,快步的衝向了柳悟天和汪小婷。
就這樣,戰疾與鬥越兩個人與整個天煞宮,展開了一場難解難分的對決。一邊是戰疾狠狠的輪動着雙錘,與擊鳴掌羣音的較量,另一邊是鬥越手中的一把寶劍,與兩條金槍的抗衡。
這樣的一場戰鬥實在是太激烈了,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斷然不會分出個上下高底。而段嬌娘的心思卻不在他們雙方的勝敗之上,當她看到了宋魁南已經平安脫險,就趕緊將司空秋月抱在了自己的懷裡,然後高聲喊道:“師父,快走!”
她的話音一落,馬上就提醒了各門派的掌門人。本來他們觀戰的情緒還十分的高漲,完全是段嬌娘的喊聲,才把如癡如醉的衆人喚醒,此時大家才都意識到,在兩位仙界的來客與天煞宮衆人誰也脫不開身的情況下,纔是自己最佳的逃走時機。
在段嬌娘和宋魁南的帶動下,衆人各自施展出身法,順着明陽頂的山路疾馳而下。儘管在打鬥的雙方都不情願讓這些人離開,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分得開身上前攔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段嬌娘她們越行越遠。
段嬌娘一邊跑着,一邊低聲的問道:“司空教主,明明是平雲帶着你離開的,爲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平雲他去哪了?”可是她連問了數次,也沒見司空秋月有任何的答覆。
等到衆人終於一口氣逃到了山腳下,可是眼前的一幕再次讓他們震驚了。本來在各門派的掌門人上山之時,有太多的門派弟子在這裡等候。可是現在,明陽頂之下就好像是被血洗了一樣,太多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大地,滿地的屍體讓人感到觸目驚心。那些在山腳下等候各自門派掌門人的弟子們,現在已經無一活命。
看到這樣的慘劇,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甚至有許多的掌門人頓時放出了悲聲。段嬌娘看罷也是心頭一緊,在這一刻她慶幸宋魁南當初做出了一個非常明智的選擇,如果自己的師父也率領着雪劍門的大隊人馬前來明陽頂,自然也避免不了被滅門的大禍。
東門郎望着定覺門弟子們成羣的屍體,二目之中也是潸然淚下,他顫抖着聲音大吼道:“到底是誰竟然會如此的卑鄙!若是讓我知道了是誰幹的,我非把他碎屍萬斷不可!”
他的憤怒情緒,馬上感染了在場的每一位掌門人,所有的人在一瞬間都變得暴躁,那一雙雙充滿了怒火的眼睛,詮釋着他們不報此仇誓不爲人的決心。
只有段嬌娘和宋魁南兩個人,他們的心卻再一次的縮緊了,並且頭上都流出了冷汗。段嬌娘心中暗想:“在這裡聚集着的各門派弟子人數足有千餘,在短時間內把他們所有的人都斬盡殺絕,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目前來看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就是對方的人數更衆,纔會對這裡的上千人發起圍剿,並最終大獲全勝。第二種可能是殺人的真兇擁有超凡的身手,纔會把事情辦得如此乾淨利落。可是以目前的形勢來看,第二種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宋魁南與段嬌娘有着相同的想法,他在努力的回想着,到底會有誰能夠擁有這樣的本事,並且還有足夠的時間去做這件事。而最終他的心裡面只想出了三個答案,要麼就是柳悟天在帶着天煞宮的人登上明陽頂之前,他率領弟子們將這裡的人殺了個乾淨,以目前天煞宮的羣力分析,能夠辦到這一點並不是什麼意外。
要麼這件事就是剛剛纔登上明陽頂的鬥越所爲,可是憑着他一個人的能力,想要殺掉這麼多人的可能性雖然有,但是絕不會一個活口也留不下。
而第三種可能纔是讓宋魁南和段嬌娘真正心寒的,那就是已經進入到魔道的武平雲,在丟下司空秋月以後,來到這裡大開殺戒。要知道一個魔性實足的武平雲,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這樣做。
宋魁南發自內心的不相信這一切都是武平雲做的,他帶着無盡的疑問,第一個縱身到了衆多死去的各門派小弟子身前。當他仔細瞧看每一個人的時候,馬上就讓他再一次震驚了。只見死去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曾受到過掌擊,也沒有一個人曾受到過槍刺。全都是被利刃割斷了喉嚨絕氣而亡。
宋魁南看罷不住的倒退着腳步,他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一個事實,更不想聽到太多人對武平雲的指責。
段嬌娘在看到師父的表情以後就都明白了,她面無血色的抱着司空秋月站在那裡,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這時各門派的掌門人也都圍攏了過去,當他們看清了每一個人致命的傷口時,先是一愣,然後都快速的轉回頭來,用充滿怒氣的眼睛盯着段嬌娘和宋魁南。
宋魁南現在很想和大家解釋一下,這一切都不太可能是武平雲的所爲。但是武平雲變成青銅體以後進入了魔道,這個事實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看在眼裡,並且誰都知道,現在的武平雲是絕對不會再受到任何控制的。所以宋魁南顯得極爲尷尬的站在那裡,覺得自己不管再多說些什麼,都會是一樣的蒼白無力。
東門郎提着寶劍走到了段嬌娘的面前,然後伸手就將她懷中抱着的司空秋月拽了下來,然後惡狠狠的問道:“冷嫦娥,你也應該知道我們衆位掌門人現在心中想得都是什麼,也只有你纔可以告訴我們真相。我剛剛已經查驗過了太多死去弟子的傷口,很明顯都是寶劍的劍痕。你快當着衆人的面說一說,武平雲在帶走你以後,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麼?”
司空秋月沒有勇氣掙脫東門郎對自己的束縛,她只能用雙手緊緊的拉緊裹在自己身體上的藍色長袍,努力的在衆人的眼前,護住自己極其容易暴露在外面的皮肉。
東門郎看到她膽戰心驚的樣子,卻再也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心情,他怒吼了一聲道:“冷嫦娥,你倒是說話呀!”
司空秋月低着頭,用滿頭的秀髮遮住自己的臉,然後顫抖着聲音說道:“武平雲他。。。。。。他在帶着我跳下山崖以後,突然就放下了我不管,然後自己一個人提着悲冥寶劍,徑直奔向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