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石卵在原地的旋轉速度,已經遠遠的超出了在場所有人的想象。在它周邊聚集着的氣團也越來越大,越來越濃。
任何人都看得出來,那絕對不是一團普通的霧氣那麼簡單。那個氣團完全是黑色的,好像從氣團周圍射過去的光線,也逃不脫它的吸引。
就在大家都停住了腳步,冒着極大的危險想要看一個究竟的時候,突然砰的一聲響,大地都隨之顫了幾顫。再看那枚被濃濃黑氣包裹着的石卵,伴着聲響直衝霄漢。在它飛行路線的後面,留下一條久久不願意散去的濃重黑氣。
段嬌娘衆人仰頭瞧看,司空秋月更是帶着一副疲憊不堪的身體,淚流滿面的遙望着。此時她的心情已經複雜到了極點,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應該懼怕那枚銅綠色的石卵,還是應該像愛自己孩子一樣的去愛惜它。
而那枚石卵轉眼間就衝破了雲端,當它的整個模樣都被雲層遮擋,衆人也以爲再也尋不見它的時候,卻又突然聽到山崩地裂一般的巨響,那枚石卵在雲層的上面炸開了。
伴着石卵炸裂的聲響,一團血色般的焰火在虛空之中燃起,並迅速的燒紅了半天邊。從火焰之中照射出來的耀眼明光,甚至已經遠遠的超過了太陽的光亮。
看到這樣的一幕,沒有一個人不是目瞪口呆。他們已經難以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感受,儘管大家都被強光照射得難以睜開眼睛,但是卻都在努力的從眼皮的縫隙中瞧着。那火焰在虛空之中越燒越旺,並且還帶着噼噼啪啪的聲響。
足足半個時辰過去了,沒有一個人曾移動過腳步,大家都是擡着頭努力的瞧着,生怕自己錯過了哪一幕的精彩。
漸漸的,那片無邊無際的火焰熄滅了,隨之而來的是漫天的黑雲。隨後團團的黑雲從八方快速的朝着一個方向聚攏,同時也在吞噬着天空之中原有的雲朵。等到所有的黑雲都凝聚在了一起,便開始極速的上下翻騰,好像偌大的天宇也不夠它的容身。
又經過了片刻的時間,方圓百餘丈的巨大黑雲,開始極速的向着中心點收縮,最後再次化成了一枚血紅透亮的石卵。
大家正在內心之中猜測,它接下來還會有什麼樣的變化時,那枚石卵卻嗖的一聲劃破了天際,像一顆流星那樣,眨眼間便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範圍之內。
誰也不知道它到底去向了哪裡,也沒有人知道它還會在什麼時候出現。在它沒有了蹤影以後,只留下地面上的衆人,擡着頭在天空之中四處胡亂的搜尋着。
段嬌娘也和其他的人一樣,還在仰頭尋找。她對那枚石卵的關心程度,甚至已經超出了司空秋月。因爲她總是在冥冥之中覺得,如果它不是武平雲的孩子,就會是重生了的武平雲本身。
而就在這一刻,躺在她懷中已經沒有氣力的司空秋月,卻突然掙扎着自己站在了地面上。段嬌娘不解的瞧了瞧她,只見此時所司空秋月正在緊緊的盯着前方,並且從她的眼神之中,段嬌娘看到了此許的恐懼。
段嬌娘順着她的目光瞧看,頓時又是大吃了一驚。原來站在司空秋月對面的,是剛剛在明陽頂之上,一直站立在武尊堂總舵主唐秋雨身後,那兩個頭上帶着斗笠,面上罩着青紗的其中一個人。
段嬌娘看罷趕忙高聲喊道:“大家小心,死對頭又回來了!”等衆人也都瞧見了此人,馬上提着兵器向前走出幾步,把身後那個已經再也沒有戰鬥能力的司空秋月給護住了。
雖然誰也看不清那個人到底長了一副什麼模樣,但是大家都感覺到,從他露在外面的眼睛裡,射出了兩道極寒之光。
隨後段嬌娘衆人四處瞧看,當她們確認只有他一個人站在對面的時候,這才把心稍稍的放下了一些。那個人的一雙眼睛一直也沒有離開過司空秋月,司空秋月也是眼中含着熱淚與他對視着。
站在人羣最前的的東門郎率先開口道:“朋友,我知道你是武尊堂的人,而你們的總舵主都已經離開了,你又回到這裡有什麼事嗎?莫非是想憑着你一個人的力量,與我們衆人拼鬥一場嗎?”
東門郎的問話,並沒有得到半點的迴應。那個人站在原地好一會兒,然後才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你過來。”
東門郎先是一愣,然後不解的再次開口問道:“你是在叫我嗎?”
那個人卻仍然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冷冷的瞧着衆人。這時身體極其虛弱的司空秋月,突然分開人羣,徑直向那個帶着斗笠的人走了過去。
東門郎一看趕忙高聲喊道:“司空教主且慢!”說着伸出雙臂去,把司空秋月擋在了自己的身後,然後又向對面的人說道:“你剛剛可是在讓司空教主過去嗎?你獨自一個人留在這裡,難道就是專程在等着她的嗎?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事?”
他一連串的問題出口,對面的那個人仍然沒有任何的迴應。而被他擋在身後的司空秋月卻開口道:“東門掌門,您就讓我過去吧,我想他應該不會傷害我。”
東門郎十分不解的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司空秋月,只見她的表情是那樣的堅定。
也不等東門郎再說些什麼,司空秋月就繞開了他的手臂,然後徑直走向了那個帶着斗笠的人。
在場的衆位掌門人都不明白,爲什麼那個人的話司空秋月會言聽計從,更想不通他來找司空秋月到底是爲了什麼。可是在司空秋月本人已經同意的情況下,東門郎衆人就沒有理由再去阻攔她了。
司空秋月放慢腳步走到了那個人的身前,她微微的擡起頭來瞧着對方,兩眼中的淚水順着腮邊止不住的流着。
那個人仍然是冷冰冰的盯着司空秋月看了一會兒,然後突然伸出雙手,唰的一下抖開了披在她身體上面的藍色長袍。
儘管站在司空秋月身後的衆人,只能夠看到被展開了的藍色長袍。但是誰的心裡都明白,在藍色長袍的另一面,司空秋月幾乎已經是**着身體與對方相見了。
而司空秋月本人,仍然擡頭望着對方,並沒有過半點的閃躲。他們兩個人的動作,馬上就讓衆位英雄一陣狐疑,大家都在怒力的猜測着,那個人與司空秋月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關係,纔會讓冷嫦娥完全不會避開他的目光。
就在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的時候,那個人又快速的把藍色長袍爲司空秋月披好,然後冷眼瞧着她,腳下無力的向後退出了一步。
司空秋月看到頭上帶斗笠的人遠離了自己,馬上向前跟近了一步。她的動作讓所有人都明白,她發自內心的捨不得對方離開。
就這樣,那個人一直向後慢慢的退出了三步,司空秋月也緊緊的跟着他向前走出了三步。他們兩個人的動作,就好像是一對即將要分別,卻又依依不捨的戀人。
等到司空秋月再一次跟隨到了那個人的面前,她帶着哭腔極其委屈的說道:“帶我走吧,別再把我一個人扔下,好嗎?”
這句話讓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現在所有的人都已經確定,司空秋月與那個帶斗笠的人,絕對不是一般的關係。當大家意識到了這一點,就馬上在內心深處疑問道:“司空秋月身爲月神教之主,她怎麼會與武尊堂的人有什麼聯繫呢?”
可是就在司空秋月把話說完的那一刻,站在她對面的那個人,卻無情的穿出了手臂,照着她的臉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司空秋月剛剛產下了一枚石卵,流血過多的她,身體的確非常的虛弱。現在的她絕對經不起這樣的擊打。
那個人的一巴掌下去,司空秋月無力的叫了一聲,然後倒身就趴在了地上。各門各派的掌門人都呆傻的瞧着,卻沒有人知道要說些什麼。
司空秋月無力的從地面的爬了起來,從她的臉上卻看不到半點的怨恨。她站在那個人的面前再次用微弱的聲音懇求道:“帶我走吧,我們離開武林,去過平凡的生活,好嗎?”
她的話語之中流露着真執的情感,頓時就讓段嬌娘想起了與武平雲之間的往事。她在心中暗想:“現在司空秋月想要的一切,何嘗不是自己與平雲想要的呢?”
可是那個人迴應司空秋月的,卻又是一記狠狠的耳光。司空秋月第二次從地上掙扎着爬起來,她低着頭哭述道:“你現在是已經嫌棄我的身體不乾淨了嗎?可是我之所以會變成個這樣子,還不都是因爲你。。。。。。”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第三記響亮的耳光,再一次無情的擊打在了她的臉上。那個人一直也沒有說話,只是用冷冷的目光瞧着司空秋月,等到他送出了第三個巴掌以後,轉回身去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司空秋月哭得像個淚人一般,身體極度虛弱的她,卻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力氣了。她望着那個人漸漸遠去的背影拼命的吼道:“你怎麼會突然之間變得這樣的無情?難道你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了嗎?帶着我離開這裡,不要把我一個人扔下。”
任憑她如何的哭喊,那個頭上帶着斗笠的人卻始終沒有回過一次頭。司空秋月隨後整個身體都趴在了地上,那極其微弱的哭泣着,讓衆人聽起來覺得更加的悲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