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的武平雲急得大喊道:“四堂主,還不快快住手!休要傷到嬌娘!”
丁秋雨實在是不明白,爲什麼武堂主會對麒麟堂的堂主夫人如此的在意。在大家沒有來麒麟堂之前已經說得清楚,在麒麟堂內最難對付的就是賀鐘鳴與段嬌娘兩個人。
如果自己今天可以親手斬殺了段嬌娘,那無疑於爲狻猊堂掃除了一個巨大的障礙。
就在丁秋雨一愣神的時候,手中的刀也不由自主的放慢了些速度。而段嬌娘也就藉着這個機會,側身就縱出去一丈多遠,這纔算是有驚無險的避開了這一刀。
其實段嬌娘的功夫也極其了得,她之所以與丁秋雨剛剛一動手就險些喪命,就是因爲過於低估了對手。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對面這個提刀人就是鬼刀門的掌門人丁秋雨。
丁秋雨看着段嬌娘縱出去那麼遠,着實的讓自己惋惜不已。因爲剛剛是絕好斬殺對手的機會,眨眼的功夫自己就能讓段嬌娘人頭落地。
可是現在,自己在剛剛的戰鬥中快速搶到的優勢,已經隨着對手遠遠的跳離,而變得蕩然無存。若是想在對手已有準備的情況下重新搶得先機,就要比登天還難了。
武平雲看着段嬌娘已經安全了,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這時的他才意識到,自己如此蠻橫的命令丁秋雨,實在是有些不妥。於是他又開口道:“四堂主,留着此人的性命,我還有話要問她,只需戰敗並擒住她就好。”
丁秋雨聽罷二次揮刀過去,與段嬌娘打在了一起。這一次段嬌娘已經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她也知道今天自己遇上的對手絕非一般。
一道道刀劍影射的光芒在大殿內閃過,轉眼間二十幾個回合過去了,這兩個人仍然沒有分出上下高低。
丁秋雨有些着急了,他感覺若是自己與宋魁南鬥上這麼久,那也不能算是丟人,可是二十幾個回合還拿不下宋魁南手下的一名女弟子,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他想了想突然刀數一變,就使出了自己的門派的一招絕藝,名叫萬鬼推山。再看他大吼一聲,輪圓了手中的鬼頭刀向下猛劈。
段嬌娘剛想用寶劍去接,沒想到丁秋雨手中的鬼頭刀在空中突然加速,並同時一抖自己握刀的手腕,那把鬼頭刀就以極快的速度左右晃動起來。
段嬌娘擡頭瞧看,在她的面前立現一座刀山一般,無數的刀鋒齊奔自己而來,讓人看了難以辨別真假。看到這一招的段嬌娘,就更加的猜不透丁秋雨的身份了。她在不斷的想着,能夠使如這樣傳神刀法的,在當今武林究竟還有多少人。
丁秋雨一見段嬌娘愣住了,頓時心頭歡喜,他知道對手已經被自己的刀鋒完全的罩住,再沒有避開的可能。
身經百戰的他很是清楚,雖然勝利轉眼就到,但是沒有到最後一刻,絕不能有半點的放鬆。他拿定主意,腳下加緊移動,閃電一般的衝向段嬌娘。
段嬌娘就感覺面前似有一座刀山向自己倒了下來,這一招極快,威力極大,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在萬般無奈之下,段嬌娘也只好再次使出自己的絕藝雪域傾城。再看段嬌娘舞劍如飛,似千萬朵雪花驟降,把自己完全的罩在了當中。
霎時那座刀山便與萬片雪花相交,觀看的衆人只見在兩個人的中間火花四濺,叮叮噹噹兵器撞擊之聲不絕於耳。
武平雲看到這一切,嚇得他嘴巴張得老大,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刀劍撞擊之音已有數十次之多,震得大家的耳朵嗡嗡作響。
當這種撞擊的聲音戛然而止,丁秋雨與段嬌兩個人也都各自跳離了戰鬥,定睛向對方瞧看。
現在丁秋雨不得不佩服段嬌娘,雖然在當今的武林之中,自己並不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但是能夠在自己萬鬼推山的刀法面前活命的,也找不出太多的人。
看到段嬌娘毫髮未傷,武平雲這才把自己提着的一顆心放下。
之所以兩個人打鬥了這麼久,也沒見到有麒麟堂的人趕來。就是因爲萬鵬展對十六孃的舉止萬分的反感。現在的萬鵬展在與十六娘賭着氣。他認爲十六娘這樣敗壞麒麟堂的聲譽,那麼就把武平雲幾個人丟給她去招待好了。
自己既然沒有能力去阻止堂主夫人,那麼就只能讓所有的兄弟們都遠離大殿,免得再讓兄弟們無故的遭受到堂主夫人的呵斥。所以現在麒麟堂的頭層院子裡,已經是空無一人了。
段嬌娘定了定神,然後問道:“敢問這位前輩,難道你就是鬼刀門的掌門人丁秋雨嗎?”
丁秋雨哈哈一笑道:“姑娘好眼力,你猜得沒錯,確實就是老夫我。”
段嬌娘聽完怒道:“雖然你的功夫不錯,但是我卻對你這種人不是很敬佩。我師父也曾對我說過,他與你也是有些交情的,沒想到今天你居然在這裡與我動手。”
此話一出口,當時就讓丁秋雨紅了臉。他也沒有想到段嬌娘的思維會這樣機敏。自己的確與宋魁南有些交情,可是今日自己卻與他的愛徒爭鬥,這要是傳到了江湖上,難免會讓衆人恥笑。
就在丁秋雨感覺尷尬的時候,十六娘卻突然開口道:“段嬌娘,你連狻猊堂的四堂主都鬥不過,就不必再苦苦支撐了。如今麒麟堂已經被武堂主所佔,這裡從此就不再姓賀,而改姓武了。”
段嬌娘聽到這些話,真的是氣壞了。可是她現在也明白了,爲什麼十六娘會這樣的囂張,看來這次武平雲帶來的人,沒有一個是泛泛之輩,都是可以以一當十的好漢。
剛剛只是丁秋雨一個人與自己動手,若是他們一齊上來,只怕自己連脫身都難了。段嬌娘強壓着胸中的怒氣道:“十六娘,你休要張狂,鐘鳴只是出去辦事了,他會回來的。只要他一回到麒麟堂,這裡仍然是他的天下。”
十六娘聽完一陣冷笑道:“既然你這麼期盼着他回來,那我就把實話告訴你。就在他臨行之前,有意到我的房中與我溫存了一番。在他感覺飄飄欲仙以後,我以爲他補身體爲名,讓他服用了一碗燕窩粥。而在粥裡,我已經爲他準備了上好了穿腸毒藥。”
聽到這些話,所有的人都是一驚。武平雲衆人也開始相信,賀鐘鳴果真不在麒麟堂。
段嬌娘聽完身體晃了晃,倒退出幾步險些摔倒。她愣住了道:“你在說謊,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鐘鳴在武林中闖蕩多年,怎麼會輕易服用有毒的食物。”
十六娘道:“憑着你問出的這句話,就可以看出賀鐘鳴多久沒有光顧你的閨房了。難道你沒聽過最毒枕邊人這句話嗎?他當時剛剛與我翻雲覆雨一番,在他精疲力竭之時,又怎會想到我要殺他呢?”
段嬌娘的情緒有些失控了,她喊道:“不會的,絕對不會的,你在說謊!”
十六娘看着她的樣子,開心的道:“既然你不相信,那你現在就可以去前往武尊堂總舵的路上找他,我斷言你行不出三十里,就會在路旁看到他的屍體。”
段嬌娘聽完兩眼中熱淚流了下來,雖然她也知道賀鐘鳴對自己已經失去了興趣,但是這麼多年的夫妻,還是讓她不可能不爲之動真情。
她大喊了一聲,那聲音裡不知透出了多少癡情人的血與淚。伴着這聲喊叫,她飛身就從大殿的後窗跳了出去,轉眼間便消息得無影無蹤。
武平雲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心也隨着她一起飛了出去。他暗自想着:“嬌娘啊,若是你能夠像愛賀鐘鳴那樣的愛着我,那麼我發誓不會讓你受半點的委屈。”
當段嬌娘離開以後,蔣正名等人又把目光聚焦到了武平雲的身上。剛剛他們也都看到了緊緊相擁在一起的武平雲和十六娘。所以現在這五個人的眼神中,也都充滿了對兩個人關係的質疑。
而武平雲現在沒什麼心情解釋這些,他仍然盯着打開的窗戶看着,就像期待着段嬌娘再從那扇窗戶進來一樣。
十六娘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她卻從衆人的眼神裡讀到了一切,隨後她把自己被賀鐘鳴強迫着做夫人一事,和武平雲收留自己做妹妹一事講了一遍。等她說完,衆人才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接着蔣正名又問道:“這位姑娘,我聽你剛剛的話中之音,好像是說賀鐘鳴去了武尊堂的總舵,你可知道他去那裡做什麼了嗎?”
十六娘聽完道:“他只是在離開的時候對我說要去那裡,可是他到底是去做什麼,我也並不清楚。”
蔣正名皺了皺眉,感覺事關重大。他來到武平雲的身邊道:“堂主,你都聽到了嗎?”
武平雲這才把自己的魂收了回來,他看了看蔣正名道:“二堂主,你在說什麼?”
蔣正名道:“據這位姑娘所說,那賀鐘鳴極有可能是去了武尊堂的總舵。如果他真的身中毒藥死在半路上倒好,如果他沒有死,那麼武尊堂總舵馬上就會派人過來。看來他是有意的在引着我們來到麒麟堂,如果到時武尊堂的總舵主唐秋雨一到,只怕我們就誰也走不了了。”
武平雲低着頭想了想,感覺蔣正名說得沒錯,賀鐘鳴一定是看到自己與蒼北芒在一起,就認爲自己與玄牝門有什麼關聯,自知難敵自己的他,便要去把此事告知唐秋雨。
如果身爲武尊堂總舵主的唐秋雨真的來了,到時自己帶來的這幾個人,一個都別想離開麒麟堂了。
當初自己之所以敢帶着五個人來闖麒麟堂,賭的就是賀鐘鳴對自己的懼怕心理。可是唐秋雨就算知道了昨晚蒼北芒出現的事,身爲武尊堂老大的他,也不見得會對自己有什麼顧慮。
正在他猶豫的時候,十六娘道:“武堂主,請你放心,那賀鐘鳴已經服用了劇毒,他必死無疑。如今段嬌娘也離開了,麒麟堂正是羣龍無首之時,你若是不把握好時機,一舉拿下麒麟堂,只怕日後就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