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平雲拿着蚺蛇寫給自己的信回到了房中,此時的天還沒有亮,劉婉筠和孟如仙兩個人還睡得很沉。武平雲並不捨得吵醒她們,想讓她們睡上一個安靜的覺,也許這也是自己最後能夠給予她們的東西了。
武平雲又轉身出了房門,然後從外面輕輕的把門關好,隨後來到了方公霸的靈堂,這間屋子裡是燈火常明的。
當他進了門就是一愣,因爲他看見自己的兩名護衛都在靈堂內。谷嚴仲和石敬山一看武平雲走了進來,就都迎了上來。
武平雲看到這二人真是喜出望外,因爲他自己是不認識字的,如果沒有人幫忙,那麼信上究竟都寫了些什麼,武平雲完全不會知道。他看着兩個人問道:“兩位兄弟,夜已經這麼深了,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石敬山道:“堂主,您不是吩咐過我們兄弟要保證兩位夫人的安全嗎?所以我們兩個人回到堂中以後,就直接來到了這裡。白日裡由賴氏姐妹把守,而到了晚上這裡的安全就交給了我們兄弟。”
武平雲聽完點了點頭,他也沒有想到這二人是如此的盡責,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兩個人還是沒有合過眼。
武平雲道:“二位兄弟辛苦了,天都快亮了,我也知道你們很累,但是有一件急事還需要你們幫忙。”
石敬山道:“有什麼事就請堂主吩咐,我們兄弟一定盡力做到。”
武平雲道:“也不是什麼難辦的事,我只是想知道,二位兄弟可有哪一位認識字嗎?”
谷嚴仲笑了笑道:“堂主,雖然我們兄弟也沒學過怎樣高深的學問,不過常見的一些字我們還是識得的。”
武平雲聽完大喜,他笑着道:“那就好,那就好,來吧,幫我把這封信上的內容讀給我聽。”說完就把蚺蛇交給自己的信遞了過去。
谷嚴仲和石敬山二人接過信來瞧看,可是沒看幾眼二人就都愣住了,他們都感覺到這封信極不平常,因爲上面所記載的東西,是他們二人從沒有聽過的。可是既然是堂主吩咐着讓讀出來,二人也就只能照辦。
當兩個人把信上所寫的文字讀完,不僅兩個護衛嚇傻了,就連武平雲也是覺得不寒而慄。因爲上面所書寫出來的東西,絕不是一般的人可以輕鬆辦得到的。
石敬山問道:“堂主,不知這封信中所寫之事到底關係到什麼?難道真的有人會這樣做嗎?”
武平雲默默的道:“我想是的。你們二人要記得,無論是什麼人問起,你們都要對信上的內容守口如瓶,千萬不要再讓旁人知道。”
兩個人聽完點了點頭,隨後又把信交給了武平雲。谷嚴仲道:“堂主,除了信件中記載的文字以外,還有一幅畫着一條大蛇的畫,我們並不知道那是做什麼的。”
武平雲把信接過來,隨手打開那幅畫瞧看,原來畫中的確畫着一條蚺蛇,那條蛇雙眼血紅無比,從裡面放射出兩道奪目我赤光。蚺蛇身下畫着濃濃的一團黑氣,看上去十分的邪惡。
武平雲看完畫笑了笑,他感覺這張畫完全就是蚺蛇的自畫像,看來那蚺蛇是怕自己忘記了她的真身,所以才把自己畫下來,並送給自己做個記念吧。
隨後武平雲把信件用燭火點燃,看着它燒成了灰燼,只留下了那張蚺蛇的自畫像裝在了自己的懷中。
武平雲對兩名護衛道:“你二人速去客棧之中集合堂中的兄弟,務必把衆人的中指血帶回來,不過要切記,絕不可對旁人說出這血的用途。”
谷嚴仲和石敬山兩個人聽完免不得要一陣陣的狐疑,不過還是沒有多問什麼,只是按照武平雲的吩咐去準備了。
等他們兩個人走後,武平雲急急忙忙的來到了兩位夫人的房中,現在的他顯得非常的焦急,雖然自己很不忍心去打擾兩個女人,可是事到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武平雲來到牀邊,把正在熟睡中的兩個女人叫醒。劉婉筠和孟如仙兩個人睜開了朦朧的睡眼,然後愣愣的看着武平雲問道:“平雲,你怎麼起得這麼早,天還沒亮呢。”
武平雲道:“你們快快起身,我有件事必須要你們幫助纔好。”
既然是自己的丈夫讓自己起身,那麼兩個女人當然沒有什麼可說的,並且她們看着武平雲的神情,就知道一定是一件不平常的事。
當劉婉筠和孟如仙穿好了衣服,武平雲先對劉婉筠道:“婉筠,我需要你馬上縫製兩個布袋,這兩個布袋都是三寸見方大小。縫製完成以後,再準備一些麻線。”
劉婉筠雖然不清楚他要做什麼,但是聽他把話說完,就立即點起了燈火,準備開始縫製兩個布袋。
武平雲又對孟如仙道:“如仙,你呆在狻猊堂中的日子比較長,與這裡的姐妹們也都較爲熟悉,你速去幫我辦一件事,要快,要辦好。”
孟如仙點了點頭道:“這裡的姐妹們我的確大部分都認識,不過你到底要我做什麼?怎麼這麼着急?”
武平雲沒有時間給她解釋,見她這樣問,也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只是着急的道:“我需要你速去籌集女人的經血,越多越好,並且要在血沒幹之前就把它帶回到這裡來。”
孟如仙聽完就愣住了,因爲這是女人的絕對隱私,她真的不知道武平雲到底要做什麼。可是還不等她再問些什麼,武平雲就又說道:“如仙,你先不必問我要這些東西的目的,日後我必然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現在你只管去準備就是了。”
武平雲之所以先讓兩名護衛去收集男人的中指血,又讓孟如仙去收集女人的經血和讓劉婉筠縫製三寸見方的布袋,其原因就是他要按照蚺蛇精教給他的方法制作魂袋。
在那封信中說得清楚,魂袋的製作方法,首先要縫製兩個三寸見方的布袋,其中一個布袋要用婦人的經血浸透,做成陰袋。另一個袋子要用男人的中指血浸透,做成陽袋。
然後把兩個浸在血中的袋子快速取出,在其未乾之時,把陽袋裝到陰袋之中。當布袋上的兩種血彙集到了一處,就可以將兩個袋子融合,這樣便製作成了魂袋。
外面的陰袋是爲了能夠把陽袋順利的帶入地穴,而陽袋的作用是把裝有魂魄的袋子從地穴裡面帶出來。
武平雲說完就拉着孟如仙的手走出房門,並叫開了賴氏姐妹的房門。因爲此時的天還沒有亮,他不放心讓孟如仙一個人前去客棧,所以就找到了賴氏姐妹,想讓她們去陪着孟如仙一同前往。
三個女人也都離去了,武平雲便又回到了夫人的房中。此時在微微的燭光下,劉婉筠正在親手縫製兩個不大的布口袋。對於一個農家的婦人來說,這點針線活兒倒也不算什麼難事。
武平雲走到了室內,一屁股坐在牀上,然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劉婉筠手中的針線在飛舞着並沒有停下來,她感覺到武平雲心情沉重便開口問:“平雲你這是怎麼了?你讓我們準備着的一切,都是去救段嬌娘所必要的嗎?”
武平雲擡起頭來看了看劉婉筠,感覺是那樣的親切。不管孟如仙對他曾有多大的誘惑,也不管段嬌娘是如何的讓他欲罷不能,可是在他的心裡,總是感覺自己與劉婉筠之間的親情最爲濃厚。
畢竟兩個人同是從楊柳村走出來的,也可以說劉婉筠是看着武平雲長大的。
武平雲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劉婉筠的身旁,側着身輕輕的趴在了桌子上,藉着火光仔細的瞧着劉婉筠。
劉婉筠微微的笑了笑道:“平雲,你如今已經做了狻猊堂的堂主,就不要再像孩子一樣調皮了。若是你真的有什麼心事,就只管對我說,就算我幫不上什麼忙,至少你說出來心裡也會好過些。”
武平雲心裡面真的是翻江倒海的難受,可是這一切能對劉婉筠說嗎?如果讓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會比自己更難受的。
武平雲趴在那裡淡淡的道:“婉筠,我好想你。”
劉婉筠笑了笑道:“我這不是一直陪着你呢嗎?你怎麼還要這樣說?”
武平雲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覺心裡面空空的,我現在就想把你裝進我的心裡,那樣纔會感覺好受些。”
劉婉筠笑道:“這麼說我一直都沒有走進過你的心裡是嗎?”
武平雲聽完也笑了,他知道劉婉筠這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他沒有說話,只是伸出一隻手來,輕輕的撫摸着劉婉筠的背。
劉婉筠也沒再說話,她明白武平雲的意思。現在的武平雲一定是有話憋在心裡,只不過還沒有到能夠和自己坦白的時候。他現在需要的是一種身體上的安慰,是那種能夠感受到愛人體溫的安慰。
她懂得男人的心理,男人就是那種很奇怪的動物,就算是在需要女人安慰自已的時候,也不一定非要讓女人抱着或撫摸他。而他主動去抱着或撫摸自己心愛的女人,他所得到的安慰結果,在很大程度上與前者是完全一樣的。
武平雲的手臂有規律的在劉婉筠的背上滑動,他自己也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又過了不算長的一段時間,他的手臂垂了下來。就這樣,武平雲趴在劉婉筠的身邊,悄悄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