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涌動,夾雜着鐵器的摩擦聲和輕緩的喘氣聲,傳動了這片龐大的軍隊。分身騎在戰馬上,有幸排在了這邊白羊騎士團的最前列。對其他人說,能夠排在排頭是一種榮譽,可是對分身來說,這除了加大送死的紀律外,沒有多少實質性的意義。這支龐大的軍隊正以緩慢的速度行軍着。微微挺着腰桿,向着身後瞭望,便可以理解這支軍隊的龐大。
平原和灌木叢混淆的這片土地上,挑眼望去,卻根本見不到不久前那踏過的雜草和泥土。展現在眼前的,就是戴着各式各樣頭盔的鐵之海洋。幾乎將目光所及的地平線都要佈滿的軍隊,這是卡斯米公國自豪的兩萬的巨大軍事實力。
側過頭來,可以看到,排在軍隊最前列的都是騎兵,好聽的叫法就是騎士老爺們。包括自己在內的白羊騎士團,卡斯米公國三大騎士團全部列陣在最前沿,並排帶着身後繁重的步兵和弓箭手以及長矛兵。向着五十里外的馬耳他前鋒軍突襲。在隊伍最左邊的自然是分身所在的白羊騎士團,而最右邊的是卡蒙侯爵率領的火焰獅子騎士團。
居中的是大公親自率領的國王騎士團。一想起來就覺得好笑,分身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卡斯米公國的掌權者竟然給自己麾下的騎士團取名爲國王。他是不是想當國王想瘋了?已經受夠了宗主國恩格蘭帝國的壓迫了吧。分身心裡暗笑,目光卻投向隊伍的後面。那是綿綿無盡的步兵,弓箭手,長矛軍士和重裝步兵。只不過太過遙遠,即使分身眼裡再好,也只能看到不停閃爍放光的盔甲而已。
回過頭來,聽着這兩萬人發出的緊張喘息聲和鐵器碰撞聲,分身看着走在騎士團前頭,一身白羊盔甲威猛無比的白蘭花女伯爵奧林娜。心裡不禁暗想,要是這身盔甲穿在自己身上,一定比這個醜女人還要威猛。
就在分身暗自意淫的時候,這支龐大的軍隊越過了最後一道山坡,在時間的流逝下,終於看到遠處正冒着炊煙火熱做飯的馬耳他營地。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下來,分身和另一邊騎着馬的本體帕拉丁都能夠感受到,營地忽然短暫的安靜下來。不過在下一秒,那急促的鳴笛聲和驚慌的叫罵聲,立刻讓他們知道,敵人被嚇到了。
你想想,早晨天氣晴朗,你和戰友同往日一樣賭博聊天,正要美美的吃上一頓午飯的時候,遠處的地平線上忽然冒出了軍隊!當軍隊不停的從山坡的另一端冒出,而展露出卡斯米公國的旗幟時,那切身體會的死亡感受,絕對不是什麼好回憶。
相比之下,離大公比較近的本體帕拉丁卻能夠感受到身邊戰士那激動和嗜血的慾望。他擡起頭細細打量着遠處的大公。一個腦滿腸肥,穿着臃腫的盔甲的中年胖子。那鼻子下翹起來的鬍子雖然增添了些許威嚴,可是那小小的眼睛卻讓人無法感受到一個統帥應該有的氣度。此時,在他身邊的火炬伯爵立刻轉過頭建議着什麼,仗着如今五官靈敏,又離得大公比較近,帕拉丁還是能夠聽到。
卻聽火炬伯爵很興奮的建議道:“我的大公!這是伊諾思的保佑,他們這些蠢蛋如今正在吃午飯,只要您一聲令下,甩部隊衝鋒即可大獲全勝啊!”相較於火炬伯爵的激動,大公維多利亞,斯特克卻把玩着自己翹起來的鬍子,表現的十分平淡。只見他發出那厚重的嗓音說道:“親愛的布納勒斯,我可愛的表弟,你是一位貴族,而且還享有騎士的頭銜,怎麼能夠提出偷襲這樣毫無騎士精神,有違騎士名譽的事情呢?”
火炬伯爵瞬間啞然,不過頃刻間再次提議道:“既然怕有辱騎士的名譽,就讓那些傭兵上去吧!這樣一來。。”可是火炬的話還沒有說完,大公就皺起眉頭很不悅的說道:“你在羞辱我嗎?布納勒斯。”“不。。請原諒我的冒昧。”
火炬伯爵心下一沉,立刻做出抱歉的樣子。見到大公很不滿的轉回頭去,心裡卻十分感嘆起來:“被所謂的精神和名譽給矇蔽了雙眼嗎?表哥啊。戰場上的名譽只屬於勝利者,就算是我這個沒上過戰場的都明白的道理,您怎麼不明白呢?雖然兩萬打三千,是絕對贏得戰鬥,可是卻平白無故給我們寶貴的士兵增加死傷,到時候怎麼對付馬耳他王國和艾新哲聯合的主力軍啊!”
火炬伯爵心下哀嘆,而看着這一切的帕拉丁在發覺隊伍沒有任何進攻的意圖,卻死死的站在原地看着馬耳他的軍隊穿上盔甲,列陣出擊後。分身和本體兩面的心,都劇烈的下沉。同時心裡對這位大公立刻打上了一段評價:“兩萬打三千,好大喜功。待而不發,愚不可及。”
不過很出乎意料的,三大騎士團,和諸多領主貴族,除了沒有和大公上過戰場的火炬伯爵外,其他所有的貴族都漠視這愚蠢的一幕。可能他們贊同大公的作法,也可能曾經像火炬一樣抗議過,卻被潑了一身髒的教訓而選擇沉默。這些貴族都麻木的看着敵軍從驚慌的狀態漸漸恢復過來,在營地前排列好了陣勢。
通過站在最前排的分身的目光,本體帕拉丁能夠清楚的看到,這三千的敵人,除了一千的輕騎兵之外,就是大概五百的弓箭手和一千五百的輕步兵。說句不客氣的話,以這裝備精良的兩萬軍隊去對付這三千裝備簡陋的隊伍,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直到對方軍隊已經列隊完畢,大公維多利亞才招了招手。身後一名騎士立刻扛起卡斯米公國的雄獅旗幟,和大公一起騎馬向着對面跑去。這一瞬間,站在最前頭的所有領兵貴族立刻帶上一個騎士,跟着騎馬跟上大公。
而白蘭花女伯爵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分身。意思明確無疑。就是要他護衛自己。分身自然願意這份體面而又沒有危險的工作,駕着馬跟了上去。於是乎,包括大公在內,卡斯米公國裡一等一的貴族全部跟了上去。十分悠閒的走到了兩支隊伍的那片空地的中央。一副要談談的樣子。
有鑑於貴族的規則,這種談判的形式不能用任何的暗殺和突擊,否則不僅是名譽的極大損失,自己手地上的貴族也因爲如此卑鄙的行爲而離去。所以那馬耳他敵軍的頭頭嘆了口氣,一個騎士扛着馬耳他王國的怒熊旗幟,也走向眼前這掌握卡斯米公國大權的貴族核心的七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