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衷看着她,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神色之間卻透着些許詭異,他沉聲道:“皇上對於局勢倒是看的通透。”
賈皇后心中一驚,面上卻道:“臣妾的本事可都是皇上教的,臣妾又怎能及皇上半分?”
“你不必說這些話來哄朕,你慣有大才,若你爲男子,朕定會封你爲候。”
他說這話不是沒有緣由,他當初被封爲太子,也是費了多番周折,而後,他的生母,當年的武元皇后死後,先皇便一直寵愛胡嬪,甚至有意想立她的兒子爲太子,他的這位賈皇后幫了不少忙,故此,纔有這般夫妻情分,只是歲月如梭,當年一心只爲他的女子,成爲了母儀天下的皇后,便顯得狠辣與不折手段了。
“能得皇上的一句讚賞,是臣妾的榮幸,聽說太后又病了,皇上是不是打算去看一看?”
司馬衷眼底流露出少許的厭惡:“她一年到頭總是病着,你替朕去看看,順便再送些貴重藥材過去,便就是了。”
“是,臣妾明白了。”
他看着她的臉,眉目之間有種凌厲之感,她慣常是十分氣勢凌人,只有在他面前會溫順些,因爲羊獻蓉的事,他已經冷落了她兩個多月了,近些年,她行事的確的失了分寸,不過,這情分還是在的,有些事也需依仗她,故此,他多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這一日,他在她這歇下了,之後的半月,也在她這歇上了幾回,宮人們便知,皇后已復寵了,而這時,卻傳出了一個消息來,許貴嬪有孕了!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將宮內原有的平靜徹底打亂了。
許貴嬪是皇后心底的一根刺,總想要拔,卻一直除不去!入宮之後,便長寵不衰,只是她向來本分,也不問世事,平日只躲在她的銅雀宮中,又從未有過子嗣,倒不算不上什麼心腹大患,如今,她卻有了子嗣,若是之後,生下了皇子的話,那對賈皇后可是莫大爲威脅!
司馬衷如今只有二女一子,二女皆爲皇后所出,而這唯一的太子則由曾經的謝才人所出,也是養在皇后膝下,她並無嫡子,縱是用了各種法子,也生不出兒子來,當初司馬衷立司馬遹爲太子,也是因子息太過單薄,爲保社稷,不得如此,皇后縱然百般不願,也只能如此了。
許貴嬪有孕,皇上自是欣喜異常,各種賞賜連接不斷的送入銅雀宮中,風頭一時無兩,這邊正熱鬧着,倒是芙蓉宮中的羊獻蓉,卻似乎被遺忘了。
八月初九,她的禁足之期限終於到了,只是,這禁足一解,卻聽到了這麼個消息,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殿門的侍衛已撤,她可以自由出入,只是這一日,所送膳食卻與之前並無二致,木芙蓉已謝,院子看着蕭條了幾分,八月正是桂花飄香的好時候,羊獻蓉打扮的甚是清雅,帶上幾盒點心,朝蔣充容的正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