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青釉進來稟告:“主子,李公公派人來傳話,說皇上一會兒就過來。”
“行,我知道了。”
她讓宮汐點了薰香,又換上了一件較輕薄一些的衣裳,墨發挽起半縷,又將那燭蕊撥弄長了些,燭光之下,顯得風姿妖嬈了些,要爭寵,這段時期,自是她的好機會,縱然不知這恩寵能到幾時,只是,能爭的一日,便算一日了。
司馬衷面色陰沉,羊獻蓉一看,心底便一咯噔,怕是又有人惹的他不快了,這幾日,他偶爾來她這坐坐,每次來,似乎都不快,羊獻蓉暗中叫宮汐問了一句李全,他倒是提點了幾句,說是與銅雀宮的那位有關係。
那便是許貴嬪了,在這件事之前,她曾經還有幾分疑惑,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皇上對她的寵愛,能入宮三年,而長寵不衰,也是她的本事了,只是,一直聽說,她對皇上卻反而不假辭色,甚至還甩臉看,羊獻蓉原本以爲這不過也只是個手段罷了,可如今看來,恐怕,是她心裡另有他人吧。
這麼一來就說的通了,她看着司馬衷,心底多了幾分複雜,若是他知道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其實,另有所愛,不知會作何感想?坐擁天下又如何?將自個的心掏出來,人家卻瞧也不瞧上一眼,這纔是最大的悲哀。
“皇上,今個臉色怎麼這麼不好?又是誰惹皇上生氣了?”
司馬衷眸色陰鬱,擡頭看她,這張臉嬌豔之極,眉目十分精緻,神色之間卻帶着些許的媚意,他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往他懷中一拉,眼色深邃之極,淡聲道:“你的溫柔善良,是不是也是裝出來的?你與那些人,是不是也一樣?”
“皇上....”
司馬衷的眼底盡是陰鬱,看着叫人心寒。
“你當真心慕於朕?”
羊獻蓉心底一驚,臉上的笑意,一寸寸的冷了下去。
“後宮妃子中,有多少是真的心慕於朕,又有多少是口蜜腹劍?你呢,你裝作如此愛慕於朕,心底的情意又有幾分!”
羊獻蓉眼色清澈的凝視着他,臉上媚意全無,她淡聲道:“那麼皇上呢,你對臣妾的情意又有幾分?”
司馬衷沒料到她會這麼問,反應過來後,怒聲訓斥:“放肆!誰允許你這麼說話的?”
“以己度人,不是嗎?臣妾也是有血有肉之人,皇上看重臣妾幾分,臣妾便愛慕皇上多上幾分,皇上說過,臣妾是您的女人,從那一日起,臣妾便明白,臣妾的一生榮辱便系在皇上身上,只是,倘若皇上若有一日厭了臣妾,或是找到了旁人可以替代,那麼,臣妾也會將心收回來,好生的當這后妃之一,遠遠的看着皇上便是了。”
她的話中透着一份決絕與凌厲,從一開始,便充斥着算計,質疑她的忠誠便是理所當然。
“你這麼說,不怕惹怒了朕嗎?”
她此時還在他的懷中,眼底浮現了少許幽光,似能看破人心似的,她幽聲道:“皇上,愛一個人有多苦,您心底想必也十分清楚,可若是求而不得,爲何還要執迷不悟?臣妾從入宮之日起,便清楚一件事,那便是,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皇上,若視臣妾以謀士,臣妾當以君臣之禮相待,皇上若視臣妾爲寵妃,便以君主之恩侍奉。”
後面那一句,她自是沒敢說出聲,因爲她清楚,她沒資格說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