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衷臉色微變,他背對着門,沒看到羊獻蓉,陰沉着臉,冷聲問:“什麼孩子?”
珍珠看到了羊獻蓉,有些驚慌,卻咬着牙硬說了下去:“那一夜,皇上喝醉了酒,將奴婢當成了娘娘,奴婢的月事已有大半月沒來,怕是已經有了皇上的血脈。”
“胡說八道!朕怎麼可能與你這麼卑賤的宮婢有了孩子!”
珍珠看着那了滿臉煞白的羊獻蓉,眼底劃過一絲決絕,厲聲喊了一句:“奴婢卑賤,那皇上心心念唸的羊夫人呢?只怕,她早就委身於趙王!”
啪的一聲,他打了她一巴掌,力道極重,珍珠的左臉立即腫了起來。
“來人,將這賤婢拉下去,亂棍打死!”
珍珠面無死灰,她沒料到他會這麼無情,也是,他對她又何時有情過?
“且慢。”
羊獻蓉制止了,司馬衷轉身便看到了她,臉色自然十分難看。
“獻蓉,你都聽到了?”
“皇上,讓太醫給她診斷一番,若是她真懷了孩子,也是大喜事一件。”
“獻蓉.....”
羊獻蓉溫和的笑着,反握着他的手,揚聲道:“來人,去請周太醫。”
經過診斷之後,確定她的確是有了身孕,羊獻蓉將她安置在了靠近翠屏宮的地方,這樣也好方便照料着,並讓人送她下去了,指派周太醫好生照料着她,看起來,她對這胎十分看重。
安頓好了珍珠之後,她才能陪着他說話。
分離三月,卻彷彿許久,司馬衷抓着她的手,他看起來又消瘦了些,那雙眼底的溫情,卻絲毫不少。
“皇上....派人送了金屑酒過去了嗎?”
“恩,趙王不死,難以安撫民心。”
她神色微怔,她以爲他會死在齊王或成都王的手中,卻沒想到,最後是司馬衷下的手。
司馬衷看到她的神色,隨即想到了珍珠之前說的話,便再也忍耐不住的問:“.....他可曾對你無禮?”
“不曾。”
“朕從未問過你與趙王之事,事到如今了,你可願意說?”
羊獻蓉微嘆一聲,她也沒打算瞞他,便大致說了一遍,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說起來,若非太后橫插一槓子,只怕她與他早就成了伉儷,便沒了旁的事了。
司馬衷聽着她溫柔的聲音,說起了那些過往,心口有種尖銳的痛覺,隨即又漸漸淡去。
他一直抓着她的手,鬆了又緊,卻並未放開,羊獻蓉面露歉意,軟聲道:“臣妾與趙王並無任何私情,縱是私下有來往,也只爲公事,圖謀救出皇上,這三月,他總算還念着舊情,並未對臣妾有過分之舉,臣妾.....”
“朕信你。”
不待她說完,他便如此道,手中的力道更重了一些,他咳嗽了幾聲,氣息有些弱,卻還強撐着精神道:“朕信你,朕....什麼都沒了,只有你了,只要是你說的,朕都信,在金墉城三月,朕一直記掛着你,其實,你在這,倒也好,總不至於跟着朕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