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賈謐是她的侄子,他一提賈謐,她的心就咯噔了一下,連忙問道:“賈謐平素貪玩了些,也不知那些人怎麼會一直盯着他,這次又參他什麼了?”
“強搶良家婦人爲妾,驕奢淫惡,結黨營私。”
這每一個罪名都大,賈皇后一聽,立即起了身,跪在牀前,面上淚痕不止。
“皇上明鑑,臣妾的內侄,是個紈絝不堪的,卻從未犯下什麼大惡,說他好遊山玩水,四處結友,臣妾信,可是要說他結黨營私,臣妾是萬萬不信的,他的確是好美人,卻遵從文人之風,定然美人自個願意,纔會將美人納入府中,還望聖上明察。”
司馬衷看了她半響,隨即伸手扶起了她:“起了吧,朕不是不信你,只是你是皇后,賈氏一族,便是外戚,言行舉止皆要小心些,否則,百官便說朕偏袒外戚了。”
賈皇后順勢站起了身,眼角之處猶有淚痕,她略帶委屈道:“臣妾知道皇上的難處,也不想皇上爲難,不如就降了他的職好了,臣妾絕不會說什麼,只是皇上您纔是九五之尊,賈謐也算是您的內侄,只爲了一道摺子,便降了他的職,您的威望何在?你纔是皇上,天下之人都該聽你的纔是,怎麼能讓您聽別人的?”
他的眸色頓時變得尖銳之極,手捏着她的下巴:“你倒是深思熟慮,爲朕打算着。”
“夫妻本是一體,臣妾自嫁給皇上起,便是您的妻,自然要萬般爲您打算着,況且,太傅一派,一直暗中作梗,若無我們賈氏一族,在朝中與他對立,只怕,他已經權傾朝野,那上書之人定是他的人,皇上,你不得不防!”
太傅與太后一直是他心底的一根刺,她這麼一說,他的臉色果然變得十分難看了起來。
“太傅於江山社稷有功,父皇當年病危之前,也是他與太后伺候在龍榻前,穩定江山社稷,扶朕登上皇位。”
賈皇后面色變了幾變,半響才道:“皇上,臣妾記着,先皇駕崩之時,口諭是藉由太后之口宣讀,只任命太傅爲輔政大臣,可是,若是臣妾沒記錯的話,當初先皇病重之時,還召汝南王進京,意圖託付大事,何故,只委命他一人?再者,他一人身兼數職,不僅身爲太傅,還爲大都督,權傾朝野,可曾記得,皇上初時親政之時,他甚至連你的話都不聽?”
司馬衷的眸色越發深沉了些,驟然起了身,淡聲道:“朕想還有奏摺沒有批完,先回太極殿,皇后好生歇着,朕改日再來看你。”
說完這話,便起身穿起衣物便匆匆走了,賈皇后顯得有些驚詫與不安,不過她十分篤定,讓他惱怒的是太傅,而不是她,太傅跋扈已久,自以爲曾是太子少傅,便經常動不動教訓皇上,如今楊氏三兄弟更是權勢滔天,已成皇上脖間的一根刺,讓他不吐不快!
司馬衷匆匆回了太極殿,面色陰沉之極,喚了李全進來,冷聲問:“暗影可回京了?”
李全是他心腹,見他臉色十分不對勁,便忙道:“還未曾。”
“去,召嵇紹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