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襲傷好了之後,便被召入宮中,做了司馬衍的近衛,原本,他是不樂意的,倒是羊獻蓉勸他,既然想要建功立業,不辜負他這一身的武藝,那又何必拘泥於什麼形式。
“姐姐,我這……要是成了他的近侍,這情分上,反而覺得生疏了些。”
羊獻蓉渾不在意的笑了笑:“你們是君臣,也是兄弟,他只會親近你,重用你,你爲他排憂解難,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不過,你曾也算是皇子,如今卻當人近侍……”
“姐姐,前趙已亡,我早不是那皇子,只是一介布衣罷了,只是,這真入了宮,成了司馬衍的近侍,恐怕這朝堂鬥爭,便免不了,只是怕連累到你跟父親。”
“這你不必憂心,你且安心進宮,另外,宋九叔叔會給你安排個小廝。”
“我哪裡需要什麼小廝?”
“帶着就是,有什麼消息,也好容易傳出來,讓我們知曉。”
“既然姐姐都同意了,那我就去了,父親那,你也幫我說一聲。”
羊獻蓉起身,站在他面前,他身量已經比她高上不少,她忍不住替他整了整衣冠,神色間皆是慈愛,柔聲道:“有什麼事,記得傳信出來,有姐姐跟你父親,就算是將這天給翻了也不怕,明白嗎?”
劉襲是知道她本事的,當初在後趙,她說要報仇,滅了石勒,雖花費了幾年工夫,可是,她做到了。
論運籌帷幄,恐怕無一人能及她,所以,他不認識,她說的是大話。
“我知道。”
“好好保全自己,別傻乎乎的衝在前頭,對司馬衍……你還是留幾分心眼,我跟你父親,都只想看到你平安。”
劉襲點頭,在他心底,她已經是他的親人,甚至替代了母親的身份。
“好了,去吧,有空就出宮,多回家來,我跟你父親等着你。”
“恩。”
羊獻蓉將他送出了門口,劉曜卻沒來送他,這兩父子如今倒有些彆彆扭扭,有什麼事,他多半也是跟羊獻蓉說的。
等他走了,劉耀才走了出來,淡聲道:“那小子走了。”
“你跟自己兒子較什麼勁?”
“他跟我太像了,卻又不如我有謀略,太傻。”
羊獻蓉瞪了他一眼:“哪有人這麼說自己兒子的?”
“難道不是?爲別人擋刀,好歹,他曾是皇子,這司馬小子算什麼?不過是個傀儡,哪值得他去擋刀,被人家幾句話就哄的不知道姓什麼了,司馬小子心眼多,多半是利用他。”
“襲兒重情義,司馬衍……未必沒有真心。”
劉曜冷哼了一聲,他曾是帝王,看着自己兒子給人當近侍,自然心底頭不舒服。
羊獻蓉扯了扯他的袖子,笑道:“你啊,你如今還是一介布衣,還不如你兒子呢,況且,前趙已滅,前朝往事,該放下才好,難不成,你還想讓他揹負起復國之業?”
劉曜搖了搖頭:“怎會,帝王霸業,不過是一場夢罷了,我如今所求的,不過是與你共度餘生罷了,至於襲兒……他愛怎樣便怎樣吧。”
“這纔算是想通了,你如今只是個郎中了。”
劉曜笑了笑:“那你也就只是個郎中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