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徵已經有了心上人,親事也已經定了。
就算許徵沒定親,也萬萬不能和安寧公主有任何牽扯。
許瑾瑜很快就打定了主意,低聲笑道:“公主殿下,你久未出宮,很多事情都還不知道吧!大哥今年的喜事可不止這一樁。”
安寧公主笑容一頓:“哦?還有什麼喜事?”
爲什麼忽然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許瑾瑜笑道:“大哥已經和國子監祭酒曹大人的千金定了親事!”
......什麼?
許徵竟然和別的女子定了親?!
安寧公主心裡咯噔一沉,俏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無蹤:“你說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年前的事。”許瑾瑜只當沒看到安寧公主花容失色的錯愕,笑吟吟地說道:“我和曹姐姐也見過數面,頗爲投緣。曹姐姐出身書香世家,飽讀詩書,氣質嫺雅,性情溫柔,善解人意。以後她嫁給大哥,做我的大嫂,我心裡也很高興呢!”
安寧公主聽到這樣的好消息,卻連一個笑容都擠不出來,心裡沉甸甸的,苦澀極了。
才短短几個月......許徵就成了別的女子的未來夫婿了!
“那位曹小姐長的很美麼?”安寧公主困難的擠出幾個字。
許瑾瑜想了想,如實答道:“若論相貌,曹姐姐倒也不算特別美,不過也文雅清秀,十分動人。大哥之前在曹家書房見過她一面,對她念念不忘。考中瞭解元之後,才鼓起勇氣請官媒登門提親。沒想到曹家很快就答應了親事。”
“原來,曹姐姐對大哥也是一見傾心。他們兩個彼此鍾情,家中又無阻礙,實在是一樁大好姻緣。”
安寧公主全身微顫,用力的咬了咬嘴脣。
原來,許徵和那個曹小姐竟是兩情相許。
他們兩個成就一樁大好姻緣......那她呢,她的一腔情意還沒來得及傾訴流露。就要成爲泡影了嗎?
安寧公主生平從未經歷過這樣的挫折。傷心又難過,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眼眶也隱隱紅了。
許瑾瑜也不是鐵石心腸,看着一個嬌美可愛的少女這般傷心落寞。不忍再說了。輕輕咳嗽一聲:“公主殿下,我們兩個說着閒話解悶,是不是我哪句說的不妥,惹的你不高興了?”
這也是暗暗提醒安寧公主。再不收斂些,很快就要惹來衆人注意了。
安寧公主將到了眼角邊的淚水逼了回去。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沒什麼。只是乍然聽到許徵定親的喜事,一時有些震驚失態了。他......定了親事,婚期也定了麼?”
許瑾瑜神色自若的應道:“曹家老夫人去世,曹姐姐要守孝一年才能出嫁。婚期暫時還未商定。”
許家和曹家換過了庚帖。卻還沒來得及正式下聘禮定親立下婚約。不過,這些細節就沒必要告訴安寧公主了。
趁着這個機會,讓安寧公主徹底斷了對許徵的念想。也免得日後多生波折。
許徵定親的消息。對安寧公主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接下來。安寧公主也沒心情再說話了,呆坐着看着歌舞表演,實則思緒飄飛心亂如麻。
好在場中歌舞不斷,十分熱鬧。衆人要麼欣賞歌舞,要麼交頭接耳悄聲說笑,一時無人留意這個角落。也沒人留意到安寧公主失魂落魄的樣子。
一個時辰後,歌舞停了。
誥命夫人們一一向葉皇后辭行。
葉氏來的時候只帶了許瑾瑜,回去的時候身後多了兩個葉皇后賞賜的宮女,心裡既窩火又膈應。
不過,葉氏城府極深,面上半點不顯,微笑着向葉皇后道別:“......多謝皇后娘娘爲元昭賜婚。還特意賞了青蔓和青桐給元昭,皇后娘娘一番美意,元昭知道了一定感激涕零。改日再讓他進宮,親自向娘娘道謝。”
葉皇后笑道:“元昭是本宮的侄兒,本宮爲他賜婚心中也高興的很。”
又特意叮囑青蔓青桐:“你們兩個是本宮身邊的人,以後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本宮的顏面。以後去了安國公府,一定要盡心盡力伺候。否則,丟了本宮的顏面,本宮爲你們是問!”
青蔓青桐誠惶誠恐的齊聲應下了:“請皇后娘娘放心,奴婢一定盡心伺候陳將軍,絕不敢怠慢。”
葉氏心中冷笑連連。
葉皇后這是故意要膈應她到底了。剛纔這些話,看似教訓兩個宮女,其實根本是說給她聽的。
青蔓青桐代表着葉皇后的顏面。這豈不是說,兩個宮女罰不得罵不得,否則就是損了葉皇后的顏面?
眼皮子底下多了這兩個明晃晃的釘子,實在愉快不到哪兒去。
“娘娘嚴重了。”葉氏也不是省油的燈,笑吟吟地應了回去:“青蔓青桐都是娘娘細心調教出來的,必然都是伶俐周全的。否則,娘娘也不會特意將她們兩個賞給元昭。她們又豈會不盡心盡力?就算偶爾犯了什麼錯,也一定是臣婦管束不嚴,自然無損娘娘的體面。”
一番柔中帶刺的話,不動聲色的將葉皇后噎了回去。
這對身份尊貴的姐妹兩個勾心鬥角言語交鋒,別人根本沒有插嘴的資格。
許瑾瑜站在葉氏身後,一言不發,默默的將兩人的話語都聽在耳中。
眼前這兩個女子,一個是陳元昭的親孃,一個是陳元昭的親姨母,也是陳元昭的仇敵。日後嫁給陳元昭,她不可避免的要被捲入這潭泥沼裡......
葉皇后心中冷哼一聲,面上笑道:“罷了,倒是本宮太過操心了。區區兩個宮女,你自能安排妥當。等忙過了這些日子,讓元昭進宮來陪本宮說說話。你領着許小姐和青蔓青桐退下吧!”
葉氏笑着應了,行了禮,然後憋着一肚子悶氣退下了。
一直到出了延福宮,葉氏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淡了。
帶着這兩個礙眼的宮女回府,真不知道陳元昭會是什麼反應!真是讓人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