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蘭在香菊的倒騰下,換上了一套白色的長裙,長裙外是一件淺粉色的比甲。
她頭戴珍珠珠花,手戴赤金纏絲手鐲,頸上墜着一塊刻着蕙質蘭心的赤金金牌。
這赤金金牌和赤金纏絲手鐲都是她平日裡不離身的物件。
香蘭見董如意發呆,心中忐忑,她就知道定是這珠花太扎眼了。
香蘭道:“是不是這珠花太張揚了?奴婢還是不帶了。”
除了這頭上帶的珠花,其他本就是她自己的,所以她也沒有想太多。
她擡手就要去摘頭上的珠花。
董如意忙道:“別摘,沒有張揚,真的不張揚。我你還不知道,見你打扮就花癡。”
香蘭懷疑道:“真的?”
董如意點頭道:“真的,不信你問香菊?”
香菊趕忙點頭稱是。
香蘭不放心道:“奴婢還是自己看一眼吧!”
剛剛香菊就不給她鏡子,她就猜到不妥,這會自家小姐又是這副模樣,她覺得更不妥了。
香菊趕忙抱住鏡子道:“真的,你就不用看了。”
“奴婢有急事回香蘭姑娘。”門外傳來寒香急促的聲音。
香蘭、香菊向門口處看去。
董如意道:“進來說話。”
寒香聽是董如意的聲音,她趕忙喘了幾口長氣,拂了拂衣服,等平穩了呼吸,這才掀了簾子進去。
她看到香蘭先是一愣,香蘭的髮飾不妥,她隨即反應了過來,心道:“有小姐在呢。”
她上前給董如意行了一禮,然後走到香蘭跟前伏在香蘭耳邊耳語了幾句。
香蘭面露驚訝之色,小聲道:“去給景媽媽透個話,就說…”
寒香應是,只是微微屈膝,就起身走了出去。
董如意道:“發生了何事?”
換做平時董如意是不會過問房裡的事的,一是她沒有時間過問;二是香蘭、香菊做的很好,她也無需過問。
只是寒香的頭髮有些凌亂,先前稟告的聲音很急促,很顯然她是急着跑回來的。
她不在也就罷了,如今她在自然是要管的。
而且昨日從寒香說話的語氣來看,她就知道,她不在的日子裡,那羣小的沒少受氣。
其實在芙蓉堂內,還真沒誰敢給她們氣受。
人家府裡的二等丫鬟們,原就是如此對待的。
只可惜寒香幾個跟着董如意那都是被寵壞了的,寒香更是領的是一等丫鬟的月例。
香蘭基本不出屋,廖媽媽不在,春季採摘梨花的事就交給了寒香三人。
一開始也還好,可是隨着表小姐們越來越多,她們的日子都開始難過了。
那些個表小姐總想見她們小姐,這會子見不到正主,自然是要耍耍威風的。
香蘭本就想壓壓寒香三人的性子,尤其是杏兒,那性子烈的,簡直就是個眼裡容不下沙子的。
所以她就讓寒香幾個看看人家府裡的丫鬟是個什麼情況。
更何況在芙蓉堂內,那些小姐也不敢做太過份的事。
香蘭嘆氣道:“廖媽媽是個閒不住的,前個聽景媽媽說園子裡的花開的好,她就惦記着給小姐做花糕吃。
這不,一大早就同景媽媽打了招呼,帶着芙蓉堂的小丫頭去園子裡摘花去了。”
她事情說的明白,既說了廖媽媽爲何出了院子,又說了已經同景瑞媳婦打過招呼了。
董如意點頭道:“那是她們摘花摘出事了?”
廖媽媽本就不是下人,她以爲同景瑞媳婦說了就沒事了,她哪裡想過就這樣還會有人找她的麻煩。
香蘭道:“寒香說她們是躲着那些個表小姐的,沒想到她們逛園子竟然逛去了那裡。
您也知道,做吃食的花那一定是要可好的摘的……
廖媽媽也不想遇到那些的表小姐,這才叫了寒香三人和芙蓉堂裡的三四個小丫鬟一同去了。
這人多估計就摘的狠了,寒香說那些個表小姐不講理,說她們明明知道她們置了詩社,還去摘那麼多花,說咱們找她們麻煩。”
董如意起身道:“那還等什麼,走,咱們也去看看。”
香蘭趕忙攔道:“這樣的小事哪裡勞得小姐出面,奴婢已經讓寒香去同景媽媽說了,估計這會景媽媽都已經過去了。”
她可不敢說那些個表小姐讓人動了手。
廖媽媽原就想帶多些人過去,一次多摘些,誰成想那些個表小姐竟然會去那處。
原本也是沒什麼的,被說兩句離開便是了,結果杏兒說了是景媽媽同意的。
表小姐們一聽頓時炸了,她們都認識芙蓉堂裡的丫鬟,看到那些芙蓉堂的小丫鬟也在,她們就明白了。
只是景媽媽也是奴婢,這會子奴婢用奴婢壓她們,她們怎麼肯,一衆小姐直接怒了。
許小姐直接讓人打了杏兒一個耳光,說是替她家小姐教教丫鬟。
寒香幾個哪裡是受氣的主,小姐們她們不敢動,但是她們身邊的丫鬟,她們可是敢的。
寒香三人在船上可是都學過功夫的,那一衆小姐的丫鬟沒一個討了好,全都被打腫了臉。
周小姐被嚇的哇哇大哭,其她幾位小姐臉都嚇白了。
園子裡的婆子們見了,趕忙去喊了安夫人和管家的二夫人。
廖媽媽怕她們吃虧,這才讓寒香跑回來同香蘭說一聲。
這會自家小姐不好出面,畢竟那麼多小姐呢,更何況景媽媽已經去了。
有景媽媽和安夫人在,廖媽媽等人壓根就不會吃虧。
香蘭給香菊打了個眼色。
香菊忙道:“就是,有景媽媽在,亮那些個表小姐也不會亂來。”
董如意沉默了,香菊、香蘭見狀都不敢在勸說了,她們小姐是何等的聰明,要是再說,她們的心思就白費了。
她們站直了身子,靜等董如意示下。。
董如意正襟危坐,緩緩道:“我知道,你們不想讓我因你們而惹安家夫們不快,只是我生來本就涼薄,要是連你們都同我生分了,日後咱們…”
香蘭趕忙跪地道:“小姐莫要再說了,是奴婢的錯。”
香菊見了也跪地道:“是奴婢的錯,要不是奴婢同香蘭說了水軍衙門的事,香蘭也不會想要息事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