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亮不像柳曼妮,隨便一騙就能弄過來逼問。
龔亮身邊有很多人,保鏢都有兩個,所以想要將他弄過來問一些事情並不容易。
不過黃麗有的是辦法,下午譚宗揚還是在這個一室一廳的小房子裡看到龔亮了。
中年大爺的模樣,禿頂,啤酒肚。雖然肥肥壯壯,可是眼睛很小,透着一股精明。這樣的人,譚宗揚是很不喜歡與之打交道的,因爲總覺得太看不上眼。
但是現在爲了蘇暮然,他還是忍着不悅,冷冷地說:“我是譚宗揚,蘇暮然的丈夫。”
龔亮果然一顫,像是沒想到蘇暮然和譚宗揚竟然是這種關係。
而他一開口,就證明了譚宗揚的猜測。
“你和蘇暮然真的是夫妻關係?不是說你們早就離婚,沒有任何來往了嗎?”龔亮顫抖着聲音問。
譚宗揚冷笑,緩緩地說:“恐怕讓你失望了,我們從未離婚,也不會離婚。我的妻子遭你陷害,你說這件事我該怎麼跟你算?”
龔亮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像他這樣的人,一路打拼不容易。好不容易纔躋身到這個地位,是非常的愛護羽毛的。
譚宗揚這樣說,明顯就是威脅。
可是偏偏他這種人最怕的就是威脅,尤其是來自於比他更加強悍者的威脅。
所以才一句話,龔亮就馬上說:“譚先生,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蘇小姐跟你是這種關係。如果早知道的話,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對蘇小姐下手啊!”
“是鮑強指使你?”譚宗揚冷冷問。
龔亮的心一下子沉到底,連鮑強都知道了。看來,這位譚先生是有備而來,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
所以,他也沒什麼好隱瞞,也根本瞞不住。
“是,是鮑強吩咐的。上次李雲譚告發了一個女明星,說是別人的情婦,正是鮑強的情婦。所以他氣不過,想給自己情婦討回公道。才讓我做這件事。”
“他還有個情婦是馬思媛吧!那個女人你認識嗎?”譚宗揚問。
龔亮震驚地看着他,臉色更加蒼白了,一點血色都沒有。
黃麗並沒有將馬思媛的詳細情況告訴他,不過譚宗揚也能猜得到。
在容城沒有立身之地後,馬家也很快敗落。而馬思媛不知所蹤,憑着她的品性,都能給七十多歲的鮑強當情婦,那麼多跟個男人勾搭一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看龔亮的表情她就知道,這個龔亮應該也是入幕之賓。
“我我不認識。”龔亮還在做着垂死掙扎。不想將他和馬思媛的關係暴露出來。
但是譚宗揚已經猜到了,又怎麼會輕易地被他糊弄過去。
“你認識馬思媛,而且關係匪淺。”譚宗揚肯定地說。
龔亮垂下頭,知道自己瞞不過了。
他壓低聲音說:“是,我認識她。和她有過幾次關係,不過我不敢胡來的,也不敢和她保持長久關係。鮑強雖然年紀大了,但是佔有慾很強。他的情婦,在他沒死之前,都不能輕易背叛他,除非是他自願放手。如果讓他知道我跟馬思媛的關係,一定會封殺我,讓我在這個圈子裡混不下去。我不想爲了一個女人,就毀了這麼多年苦心經營的前程。”
“她是不是也讓你做什麼了?”譚宗揚問。
龔亮點頭,喃喃地說:“鮑強讓我好好教訓教訓蘇暮然,也算給李雲譚一個教訓。不過李雲譚畢竟在娛樂圈那麼多年,有一定的根基和人氣,鮑強不敢太過分。雖然現在李雲譚走了,貌似拋棄了蘇暮然,但是誰知道是不是真的。鮑強只是讓我把蘇暮然的節目停了。還讓她欠下高額賠償金。”
“他讓你做的就這些?那柳曼妮將蘇暮然騙過去,又是怎麼回事?”譚宗揚皺眉問。
龔亮嘆息說:“鮑強讓我做的,也就那些了。可是我跟馬思媛有過幾次關係,她就讓我幫她報仇,說是蘇暮然曾經傷害過她。我一時鬼迷心竅,想着鮑強都這麼整治蘇暮然了,再稍微來點猛料,也是正常的事。然後我就安排柳曼妮,把蘇暮然騙過來。這還是馬思媛出的主意,說是要讓蘇暮然身敗名裂,然後找了個男人打算強姦她,再安排狗仔過去撞門。”
“等等,你說什麼?”譚宗揚打斷他的話,冷聲問。
龔亮表情驚恐地看着他,喃喃說:“我說這是馬思媛安排的,要讓她身敗名裂。”
“你說,馬思媛要找個男人強姦她,而不是殺了邵美美陷害嗎?”譚宗揚抓住他話中的重點。
龔亮點頭,一臉疑惑地說:“這件事我也覺得很奇怪,原本我們是安排一個男人過去強姦蘇暮然,不知道爲什麼,變成了邵美美住在那個房間了,而且還死了,真是百思不解。事情發生後,我自己都震驚了,這幾天嚇得門都不敢出,今天也是第一次出門,沒想到就被譚先生請到了這裡。”
“你們安排的那個男人是誰?”譚宗揚問。
龔亮說:“這件事我不可能親自做的,是馬思媛一手安排,至於安排誰,我也不清楚。”
“馬思媛現在在哪裡?”譚宗揚又問。
龔亮搖頭:“事發後,我就沒有見過她了。”
譚宗揚知道,他沒有撒謊。已經說了那麼多,不可能還隱瞞這些小事。
讓龔亮離開後,譚宗揚將錄音筆拿出來,交給李特助。讓他去警局,交給負責這個案件的郭警官。
現在事情就有些麻煩了,既然龔亮都不知道邵美美爲什麼會死,那麼想要洗脫蘇暮然的罪名就更加困難。
現在似乎只有先找到馬思媛,才能知道爲什麼邵美美會出現在那個房間。
還有之前柳曼妮。她說根本不知道房間裡是什麼人。那麼邵美美,又怎麼會在那裡出現。
“黃麗,調查一下那天參加活動的人,是不是也有邵美美。”譚宗揚對黃麗吩咐。
黃麗點頭,連忙離開。
不過李特助走了後不久回來,臉色卻十分難看。
譚宗揚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問:“怎麼了?”
“郭警官說想來找您聊聊。”李特助回答。
譚宗揚冷笑:“好啊,讓他來,我在酒店等他。“
“他應該在酒店等您了。”李特助訕訕地說。
譚宗揚皺眉,讓李特助開車帶他回酒店。
果然。等他到了酒店後,就看到郭警官在大廳裡等候。
“郭警官,你找我?”譚宗揚緩緩開口。
這還是郭警官第一次看到譚宗揚,上下打量一番,臉上露出古怪地表情。
譚宗揚對於他這個表情十分不悅,蹙了蹙眉,一言不發地朝前走去。
郭警官倒是有眼色,看出譚宗揚的不悅,連忙跟上去跟着他走進電梯。
到了譚宗揚預定的房間,李特助拿着房卡打開門後,郭警官進去看了一圈,讚歎說:“果然是大老闆,這樣的總統套房,我也是第一次見。”
“郭警官過謙了,據我所知,郭警官家境優越。想要住這樣的總統套房,對郭警官來說並不是難事。”譚宗揚淡淡地說。
郭警官呵呵地笑起來,說:“看來譚先生已經對我做過調查了,不過,對於譚先生我真是很好奇。剛纔看到譚先生的第一眼。我就覺得很奇怪,像譚先生這樣要相貌有相貌,要氣質有氣質,要權財有權財的男人,爲什麼會和蘇小姐那樣的女人。我不是說她不好,我只是覺得,譚先生應該配得起更好的。”
“你不是我,又怎麼會知道,她在我心目中就是最好的那個呢?沒想到郭警官還有喜歡管人私事的癖好,不過郭警官過來找我。應該不止是想要看看我長得如何吧!”譚宗揚冷聲道。
郭警官搖頭,淡淡地說:“當然不是,我來找譚先生,只是想跟譚先生說。有些事情,是需要警察出面才能辦的事,就不勞譚先生費心費力。比如說調查柳曼妮,比如說調查龔亮。”
“可是郭警官調查了那麼久,都沒有任何進展。反倒是我這個不該管的人,三言兩語套出了實情。”
郭警官臉色一僵,訕訕地說:“的確。那些人懼怕譚先生,甚至比我們警察更甚。但是譚先生還請你記住,沒有人能夠凌駕於法律之上。他們是否有罪,那是法律和證據說的算。你這樣私自將人拘禁起來,私自審問。如果他們任何一個人對你起訴,我都有權利將你抓起來。”
“謝謝郭警官提醒,我會注意,儘量不讓他們任何一個人對我起訴。”譚宗揚冷聲道。
郭警官:“。”
他說的這些話,並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
不過他也懶得再跟譚宗揚解釋,表情嚴肅地說:“譚先生。這件事我們一定會調查個水落石出。還請譚先生不要再插手了,這件事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嫉妒也好、吃醋也好、報復也好,都不是這件事的根本原因。”
“你們知道?”譚宗揚皺眉。
郭警官深吸口氣,鄭重道:“其實這件事我並不該告訴你,不過我看你的樣子。不知道真相,恐怕會誓不罷休。所以還是告訴你吧!邵美美的死是個意外,她之所以進那個房間,完全是因爲走錯房間了。還有,原本安排想要強暴蘇暮然的那個男人,也在半路上被人殺死掉包。所以纔有了蘇暮然被人劫持的事。邵美美應該說就是個冤死鬼,走錯房間被人錯殺。蘇暮然反倒逃過一劫,那人只想離開,並不想對她怎麼樣,才又她劫後餘生,現在只需要在監獄裡坐等真相查明。”
譚宗揚:“。”
“那個劫持她的人究竟是什麼人?”他怎麼想都沒想到,事情居然還有這麼一出錯綜複雜。
郭警官說:“具體的不能告訴你,但是可以跟你說一點,他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跟蘇暮然更沒有一點關係。殺了那個男人替補上去。應該是爲了逃命,幫派之間的爭鬥吧!”
“幫派之間的鬥爭?那蘇暮然的案子該怎麼處理?你不要告訴我,等着兇手自投羅網。”譚宗揚冷聲道。
郭警官聳了聳肩,表示無可奈何。
“我們儘量調查,還她清白。但是等着罪犯自首,似乎也是個很不錯的提議。不過對於那些策劃者,我們身爲警察,也會履行責任。可是我還是那句話,這件事還請譚先生不要再繼續插手,我知道譚先生很能幹,但是真的查到一些不該查到的東西,我也怕譚先生吃消不起。”
譚宗揚眯了眯眼睛,雖然郭警官沒有直接說明。但是他是聰明人,自然明白他話中的含義。
蘇暮然的這個案子沒有這麼簡單,不再是單純的報復事件。可能因爲陰差陽錯的關係,她被捲入了一場更大的案件當中。
而這個案件,卻不是他可以參與的。
“如果一直找不到真正的殺人兇手,蘇暮然會怎麼樣?”譚宗揚問。
郭警官聳了聳肩說:“沒有確切地證據她就是殺人兇手,不會怎麼樣。最終也會因爲證據不足而釋放,但是這段時間內。她不可以被保釋。無論如何她救了那個人,我想如果那個人有良知,或許會來自首。”
譚宗揚冷笑起來。
指望一個殺人犯被喚起良知,主動投案自首。他覺得蘇暮然還是等他調查出真相,找出真兇更加現實。
郭警官看到他的冷笑,似乎是猜到了他冷笑的原因。
嘆了口氣說:“譚先生,你不要覺得這不可能。在這個世上,一切皆有可能。不信,我們就走着瞧。”
“好,我等着。不過對於我妻子待在監獄裡。我卻什麼都不能做,這一點我也做不到。我會用我的方法去調查這件事,只要我不觸犯到刑法,不觸犯到你們的利益,你就沒權過問。”譚宗揚冷聲說。
郭警官:“。”
嘆了口氣搖搖頭說:“譚先生,你怎麼就這麼不聽勸。”
說完站起來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說:“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辭了。總之該說的都已經說過,希望罪犯自首的速度快一點,這樣可以避免譚先生犯錯誤。”
譚宗揚雙手插入褲口袋,看着郭警官離去。
對於他的美好願望,譚宗揚是不敢苟同。
他從不相信任何從天而降的幸運,人若是不主動爭取。他從不相信,機會會主動掉在頭上。
不過對於蘇暮然現在不能保釋的事,他還是皺了皺眉,馬上聯繫張律師。
半個小時後,張律師真的給他答覆。的確不能保釋了,說是上頭有安排,他找了熟人都無能爲力。
“那讓我再見她一面。”譚宗揚沉聲說。
張律師答應,保釋不能,見一面他還是有辦法的。
不過顯然。蘇暮然並不想跟他見面。
看到他的第一眼居然就說:“你怎麼又來了?”
譚宗揚差一點沒一口氣噎死,臉色難看地問:“你就這麼不願意見到我?”
蘇暮然小聲嘀咕:“這裡又不是什麼好地方,幹嘛要頻繁在這裡見面。”
她聲音很小,譚宗揚都沒聽到她在說什麼。不禁皺眉問:“你說什麼?”
蘇暮然連忙搖頭:“什麼都沒說。”
譚宗揚深吸口氣,知道自己不能跟她生氣,不然要被活活氣死。
“蘇暮然,我不管你高不高興見到我,現在都認真聽我說。”譚宗揚嚴肅道。
蘇暮然點頭,不過表情依舊漫不經心地樣子。
譚宗揚再次皺起眉頭,更加嚴肅地說:“你認真點行不行。”
蘇暮然這才端正態度,一臉認真地看着他。
譚宗揚沉聲說:“你現在的這起案件已經不簡單了,邵美美的死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用不着內疚。包括你自己,也都只是陰差陽錯而已。因爲上一次李雲譚爲了轉移媒體對你的關注力,所以爆了不少娛樂圈裡的料,從而得罪了人。所以,有人趁他不在國內,對你打擊報復。還有馬思媛,你還記得她吧!她現在做了娛樂圈一個比較有地位人的情婦,知道你落難,所以踩上一腳。原本的計劃是找一個男人那樣對你,讓你身敗名裂。可是事情除了變化,連柳曼妮都不知道你要去見誰,邵美美是自己走錯房間。而那個原本想要欺負你的男人,也被另一個人掉了包,就是你幫助逃跑的那個人。所以整個事件都錯了,而那個人有可能是警方極力想要追鋪的人,所以。”
“停停。”蘇暮然聽得愣愣地,連忙伸手打斷譚宗揚的話。
譚宗揚的話還沒說完,被她喊停後,只好閉上嘴。
“你怎麼說的我都糊塗了。”蘇暮然說。
譚宗揚皺了皺眉,回想自己剛纔說的話,應該不難理解啊!
“你先等一下,讓我把你剛纔說的話消化消化。”蘇暮然又道。
譚宗揚只好閉着嘴,等她慢慢將那些話消化了,慢慢來了解事情真相。
大約過了好幾分鐘,蘇暮然纔再次開口。
不過這次卻是欲哭無淚地說:“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壓根就是我怎麼這麼倒黴。”
“咳咳,你的確很倒黴。”譚宗揚又給她補上一刀。
蘇暮然就更想哭了,看着譚宗揚問:“那我洗脫嫌疑還有希望嗎?”
“不知道。郭警官說,讓你等。”
“等?等警察調查出真相?”
“不是,等兇手自首。”
蘇暮然:“。”
嘴角抽了抽,瞬間有種心如死灰感。
譚宗揚說:“我也覺得這種機率微乎其微,可是從郭警官的口中我得到的答案就是如此。當然,我是不喜歡坐以待斃,等着天降幸運。”
“所以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蘇暮然敏感地從他話裡聽出另一層意思。
譚宗揚有些意外,蘇暮然居然沒有等他說的更直白,就聽出他今天來另有目的。
不過既然她猜到了,他也就不再繼續跟她打太極。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你認爲我和你在一起都是因爲婉寧的緣故。無論我怎麼解釋,你都不會相信。而對於沒有和你商議,便請了代孕生孩子,你也耿耿於懷。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你相信我。也許誓言不能證明什麼,但是我相信,時間可以證明一切。我竭盡全力幫你洗刷冤屈,但是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用天長地久來證明,我和你之間和婉寧沒有任何關係,只因爲你就是你。”
“所以,你這是再跟我做交易嗎?”蘇暮然苦笑着問。
譚宗揚皺眉說:“你爲什麼就不能往好處想,我只是想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
“譚宗揚,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蘇暮然低下頭喃喃地說:“我不知道我該不該給你這個機會,其實這兩天在這裡面,我想了很多。主要是時間太多,又沒有電視遊戲,太多的時間不知道幹什麼,所以我就把我們之間的事情認認真真地想了好幾遍。我愛你。這毋庸置疑。”
譚宗揚的眼睛一亮,因爲她這句話而心裡雀躍起來。
不過下一秒,蘇暮然又喃喃地說:“但是就是因爲愛你,所以才更加不能容忍,自己只是別人的替身。我知道你要說我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一切都只是我的胡思亂想。但是我無法控制自己怎麼辦,我只要一想到,我的身體裡有着譚婉寧的心臟,而你和譚婉寧之間又曾經有過那樣的感情,我就沒辦法控制自己那樣想。這不是我想要的愛情,如果不夠完美,我寧可不要,我的愛情並不卑微。”
譚宗揚怔怔地看着蘇暮然,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蘇暮然停頓片刻,又擡起頭苦笑說:“所以,不要再爲我做什麼了。警察怎麼說就怎麼樣吧!最終結果如何,都是命。只是麻煩你要告訴我爸媽,讓他們先不要擔心。其實郭警官也跟我說過這件事,雖然沒有說的很具體,但是告訴我。如果一直沒有證據,我最終也會因爲證據不足釋放的。”
“可是那樣,你可能一輩子都要揹負着殺死邵美美的罪名。你的演藝事業就此就要終結,甚至連以後的人生。”
“如果真的是那樣,那就是命。不過我相信,我應該沒有那麼倒黴吧!”蘇暮然說着自嘲地笑起來。
譚宗揚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他一直以爲蘇暮然是軟弱的,甚至有些愚鈍,可以輕易地掌握在手中。可是時間越長,他越發現,他竟從未真正的瞭解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