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愛麗普斯城提起羊皮帽的話,人們第一時間就會想到那個充滿活力的金色短髮玻璃商人——瑞徹。
瑞徹在愛麗普斯的市集上買下了一個鋪位,用來販賣他的玻璃器具,雖說玻璃並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是因爲魔法研究和建築方面對玻璃有着比較大的需求,再加上瑞徹勤奮認真的生意態度,所以即使只是這麼一個小鋪子,瑞徹依然擁有着穩定的客源以及可觀的收入。
到了秋季,愛麗普斯的朝陽起得要比夏天晚一些,儘管天還沒有亮起來,但瑞徹還是像往常一樣早早地開門營業。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句話果然沒有錯,瑞徹剛陳列好貨物,就有客人上門了。
「早上好,瑞徹。」來客是一位留着棕色長頭髮,身着長袍的少女。
「呀!是馮克雷小姐。今天你來的真早呢!要點什麼呢。」
「我想自己先看看可以嗎?」
「沒有問題,那麼請慢慢選購吧,這是開門生意我可以打個折頭給你哦。」
「真的嗎?那麼先謝謝你了。」馮克雷小姐臉上露出喜悅的表情。
隨後馮克雷小姐挑了幾個窄口玻璃瓶,付了錢後就離開了。瑞徹目送着馮克雷離開,瑞徹的眼光總停留在馮克雷身上,因爲他喜歡上了馮克雷。
這個女孩全名艾麗·馮克雷,是愛麗普斯魔法公會的魔法師,由於其家族名聲顯赫,自身也有一定的魔法造詣,所以在城裡也算小有名氣。因爲研究需要,艾麗經常到瑞徹的店裡採購物品,所以瑞徹和她較爲相熟。
瑞徹盤算着到明年秋天的時候,等自己掙夠了錢,就向艾麗表達愛意,順便向她求婚。在別人眼裡,這有點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意思,畢竟艾麗也算得上是個名流,而瑞徹只不過是一介商人。瑞徹卻不在意人們的看法,他默默地堅持着自己的想法。
正當瑞徹想得出神的時候,另一個人進入了店裡,那個客人在店裡逛了一圈,似乎沒有找到心儀的物品,於是他走向櫃檯。
「請問一下,老闆在嗎?」
瑞徹這時纔回過神來,發現說話的是一個披着黑袍的中年男人。
男人臉上留着鬍渣子,但那完全沒有影響到他整潔的外貌,黝黑的頭髮被整齊地向後梳直,並在後腦勺紮起了一個小馬尾。男人的袍子也是平滑如瀑,沒有一絲皺褶。對於瑞徹這種自幼在商人堆長大的人來說,很少會見到有男人,尤其是中年男人會把自己的外表打理得如此整潔。
「我就是老闆,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呢?」
「咦,你就是老闆啊?」男子稍稍有些吃驚:「你實在太年輕了,我開始還以爲是在這裡打工的,真是對不起呢。」
「沒關係,你並不是第一個認爲我是打工的。」瑞徹心中有一絲無奈,但沒有在臉上表露出來。
「像你這種有作爲的年輕人現在真是少見呢。」
「先不說這些吧,要些什麼?先生。」
「我想問一下,你這裡可以定製玻璃瓶嗎?」
「當然,不過價格可能比較貴,而且製作圖紙需要你自己提供。」
「這些都不是問題,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我們先簽一份協議吧,把你需要的貨物數量寫在這裡。」
瑞徹從櫃檯拿出兩張紙,都是瑞徹平時準備好的訂貨單,紙上寫有詳細的交易條款。兩個人分別在兩張紙上籤上了姓名。
瑞徹看了看紙上名字,說「是馬克·休斯先生,對嗎?」
「是的。」男人回答。
「這兩份協議中有一份是給你的,根據協議你需要先支付部分貨款用作訂金。」
「沒有任何問題。」說着馬克從袍子裡掏出一張羊皮紙,和一小袋錢幣。他將羊皮紙交給瑞徹,又清點了幾個錢幣遞上。
「好了,這樣一來我們的交易就完成了」瑞徹說。「大概十天之後你就可以拿着協議可以來我這裡取貨,或者你留下你住宅的地址,我可以送貨上門。」
「你的服務真是周到呢,果然沒聽人介紹錯。那麼,我到時候再來吧,生意興隆瑞徹先生。」
「不客氣,慢行。」
馬克將協議收進他的大袍子,離開了。
在愛麗普斯,秋天的白晝總是過得很快,隨着太陽的落下,瑞徹也不得不打烊。天色漸暗,他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店內的東西。
「嘿!瑞徹。」一個皮膚黝黑的大漢向瑞徹喊到。
瑞徹仔細一看,原來是附近雜貨鋪的老闆詹姆斯。
「嘿,有什麼事嗎?」瑞徹友好地拍拍大漢的肩膀。
「今天正好掙了點小錢,咱倆去酒館喝兩杯!」
「好咧,稍等一下。」
不一會兒功夫,瑞徹就收拾好了店鋪,和詹姆斯一同離開了市集。
市集上的大部分商人都住在商會旅館,瑞徹和詹姆斯也不例外。商會旅館是由商會集資興建的,旅館不僅向商會會員提供廉價的的食宿,而且還配備貨倉,酒館,甚至賭場等設施。因爲愛麗普斯城是有名的魔法研究地,人口流動量巨大,所以擁有一個如此完善的商會是不足爲奇的。已經是晚上,商會酒館早已擠滿了人,瑞徹和詹姆斯好不容易纔在櫃檯找到一個可以坐下的地方。
「來兩杯燕麥酒!」詹姆斯喊道。
服務生總可以從吵雜的人聲中聽到客人的需求,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兩杯酒送到了瑞徹和詹姆斯面前。
「你最近又做了什麼大買賣啊?」說着瑞徹輕輕呷了一口酒。
「你不知道嗎?馮克雷家的女兒要出嫁了,我們這些賣乾貨和糖果的可是出了不少貨的啊。」
「馮克雷家?哪個馮克雷?」
「你在跟我開玩笑呢?就是那個女魔法師家啊,你總不會不認識她吧?」
服務生馬上在一旁插嘴:「這事我也知道了,聽說他們的嫁妝可氣派了,詹姆斯你肯定賺了不少吧,可別忘了請我吃頓飯啊,哈哈。」
「一邊忙你的去!」詹姆斯擺擺手。
「這麼說來,艾麗要出嫁了。」想到這裡,瑞徹的心涼了一半。
「瑞徹你怎麼了?別不高興啊,你要知道馮克雷家族這麼有錢,到時候肯定會到你那裡買水晶杯的呀,這甜頭絕對少不了你的一份!」
「說的也是呢,呵呵。」瑞徹強顏歡笑道,其實他的心已經傷透了。
之後詹姆斯和他說了很多愛麗普斯的新聞,但瑞徹都聽不進去,他喝完兩杯酒便離開了。
深夜,瑞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心想着既然事情已經如此與其悶悶不樂還不如送給艾麗一份禮物祝福她。
這樣想着,瑞徹在牀頭的抽屜裡找出來一副玻璃耳環,耳環是水滴型的,中間鏤空成羽翼的形狀,雖然材料是平凡的玻璃,但是做工十分精緻,在燭光下依然閃閃生輝,簡直可以媲美王家貴族的鑽石飾品。瑞徹小心翼翼地將耳環包裝起來,眼看黎明將至,瑞徹趕緊放下心思小睡一會兒,以免白天沒有精神打理生意。
拂曉,瑞徹的小店如往常一樣早早地開門了。瑞徹坐在門前,望着冷清的市集街道,心想着艾麗今天不知道會不會來。街道的盡頭走來一個人,那是瑞徹熟悉的魔法師的身影,待那人走近,果然是艾麗。
看到艾麗,瑞徹心裡不只是喜悅還是悲傷,但他還是硬着頭皮走上前打了個招呼。
「早上好,馮克雷小姐。」
「早上好呀,瑞徹先生。」艾麗微笑着回答。
「每天都這麼早起來晨運,真是難得啊。」瑞徹知道他這是沒話找話。
「其實這沒有什麼,晨運有助於人清醒頭腦,不過是法師普通修行的一種。反倒是像先生你這樣起早貪黑勞動的人更值得尊敬。」
「啊?哪裡?像我這種爲財而活的人應該像教會說的那樣會下地獄纔對吧……」
瑞徹說完後心裡暗罵自己說話語無倫次。
「請不要這樣說,瑞徹先生是個非常親切的人,你對每一個顧客的服務都非常周到,是大家公認的好人呢。」
「謝謝。」瑞徹漲紅了臉:「啊……不對……那個……」
「怎麼了?」
「這個送給你。」瑞徹用雙手將一個小禮盒呈給艾麗。
「這是?」
「是給你結婚的賀禮……」
「可是,我並沒有結婚的打算啊。」
「啊?不是吧?」
「撲哧!」艾麗笑了起來,說「你搞錯啦,我家裡的確有人結婚,但那個人不是我,是我的姐姐。」
「啊哈哈……這樣呀,我還以爲。」瑞徹尷尬地笑着,十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那麼這份禮物我是不能收的了。」
「不不!我既然拿出來了,你一定要收下來,就當是你經常光顧小店的回禮吧。」
「這怎麼可以呢?」
「拜託了,請你收下吧!」瑞徹的臉紅得像是剛剛被燒過。
「既然這樣,那我只好收下了。」見瑞徹盛情難卻,艾麗只好將禮盒收進袍子。
「今天你要買些什麼呢?」
「其實今天我並不是來買東西的,而是專程來找你的。」
「唉?爲什麼?」瑞徹吃了一驚。
「在最近的日子裡,我們魔法研究公會發現愛麗普斯城附近有女巫出沒,你應該知道吧。」
「這個我有聽說,女巫是那些是用黑魔法的殘忍女巫師,經常聽到她們在幹些不見得人的勾當,不過她們應該不敢鬧到愛麗普斯來吧。」
「其實女巫最近的行爲比我們想的更猖狂,在城郊那邊已經發生了幾起由黑魔法造成的命案了,軍隊和公會方面已經開始戒備了。」艾麗補充說:「不過我們知道,黑魔法也是魔法,女巫的法術行爲也是需要儀器的,所以如果有可疑的人到你這購買玻璃儀器,請你一定向魔法公會報告。」
「好的我會留意的,如果有特殊情況的話我就馬上告訴你。」
「好了,我要回去了謝謝你的禮物。」
「不客氣,慢行。」
送走艾麗後,瑞徹不禁一陣狂歡,原來只是虛驚一場,他又可以繼續追求艾麗了。對瑞徹來說今天的空氣真是無比清新,未來的生活和蔚藍的天空一樣值得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