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鋒之的聲音響亮,神色剛毅,語氣堅定,這都讓孫文的好感直線上升。他也隨之說道:“好,很好。”
他起身對着毛鋒之說道:“坐,坐下!”
兩人先後落座,自然又是孫文先行入座。孫文讚許的眼神清晰透露出他對方纔毛鋒之的表現很滿意。他沉聲說道:“方纔我也只是說說,說說而已!第三軍離不開你的指揮,除了你誰還能指揮第三軍?古人尚可疑人不用,我爲什麼就不能效仿呢?所以鋒之你放心做好你的軍長,軍隊一定要訓練好,今後還需要你們爲革命事業拼搏!”
“是,總理。”
“不過,給你加擔子是必然的,雖然你入黨時間很短,並不長,但是他所取得的成績非常矚目,你率部擊敗了陳炯明叛亂勢力,如果沒有你及時發起攻擊,那麼廣東到現在還不能得到和平!這點你是有大功的,這點誰也不能抹殺,有功就要獎,但是現在財政吃緊,所以這錢財之類的獎賞你就不要想了!”
“呵呵。”毛鋒之聽着孫文略帶說笑的話語,他傻笑了幾下。
“我決定在這次大會上讓你擔任執委會候補委員,監察委員會候補委員的職務,這是黨內職務,軍隊上職務,我決定讓你擔任廣東東路總指揮!全面負責廣東東面防務!你的軍銜也該動動了,中將軍銜!”
話音一落,毛鋒之再次起立肅然說道:“謝謝總理提攜,卑職願意以死盡忠!”
孫文這次沒有起身,他揮揮手示意毛鋒之坐下。毛鋒之落座後,孫文又說道:“讓你擔任東路總指揮可知道其用意?”
毛鋒之略一思索後就明白了,他開口說道:“總理您的意思是北伐?”
孫文認同點點頭,他嚴肅說道:“不錯,就是北伐,我打算兵分兩路北伐,一路從你東路開始,經福建入浙江,直抵南京上海!另一路則是北路去湖南兩湖之地,直洛陽直隸一線!”
毛鋒之早就預計到這樣的行軍出兵路線,他點點頭,沒有吱聲,他知道孫文肯定還有下文,他想知道孫文到底是什麼打算。
果然,頓了頓,孫文接着說道:“你的擔子很重,至少軍費上不會給你多少支援,一切都需要你!武器裝備倒是可以提供點,但也不會多!這點你可要有心理準備!還有,汕頭後方必須穩定,海關關稅必須要先收回,這我會親自處理!”
“是,卑職明白!”毛鋒之應聲道。
“北伐日期還沒有最終確定,但是準備可以先行開始,這些你自己決定!聽說你要打算開辦培訓班,對不對?”
“不錯,卑職鑑於很多將士打仗都是一把好手,但是道理卻懂得不多,軍事專業學識就更加不要說了,就是一眼摸瞎!爲了更好能爲黨國出力,爲了奪取北伐勝利,卑職所以決定開辦培訓班,短期培訓班,爲期二個月!同時開辦文化課,黨章、黨綱同時進行!這樣才能讓將士們知道爲什麼要打仗,爲什麼要革命?國民D到底是幹什麼的?只有這樣才能讓軍隊提高戰鬥力!”
“嗯,不錯,和我想到一起了,我也打算籌建一所軍校,同時籌建的還有一所高等學府,這人才必須要自己培養!說起來真是慚愧,革命這麼多年,到現在還沒有一直真正爲黨所用的軍隊!你不要解釋,聽我說完!”
毛鋒之本來想撇開自己,但是聽到孫文如此說了,他只能閉口不言,只能聽孫文把話說完。
孫文接着說道:“我以前一直都認爲只要有共同的理想就能團結,就能上下一心,就能爲了中華崛起,復興共同努力,可是事實呢?一次次的失敗,爲什麼會失敗?我高估了人的公義,低估了人的私心!陳炯明爲什麼會叛變革命?聯省自治?這就是分裂的言論,一但各省都是如此,長久以往,國將不國!這種言論我如何能答應?他站在位置上時間太長了,剛愎自用,任人唯親,排擠同僚,甚至爲了滿足私慾,不惜讓北伐將士無辜死亡!其實這些都應該怪我,我過於理想化了,過於相信個人黨性自覺了!”
孫文長嘆一聲,接着孫文有接口繼續說道:“所幸的是還有許崇智的部隊在,這也是唯一能聽從我黨指揮的軍隊,雲滇也好,還是廣西的劉震寰部也好,他們我是看的很清楚,他們都是爲了一個利字,如果利益滿足他們的需求,那麼他們必反!可是我這些能說嗎?不能!爲今之計只能自己發展,發展忠於黨的領導,忠於革命的隊伍,只有這樣的軍隊才能排除萬難,才能北伐,才能奪取革命的勝利,才能統一中國,建立中央政府!”
孫文說完看向了一邊的毛鋒之,他說道:“鋒之,你很有才幹,眼界見識都非同輩人所能比較!你能拋開與許崇智成見,停止戰鬥,這點很好,更好的還是在於你能斷然出兵惠州!我之前根本就沒有給你絲毫的承諾,沒有給你一點的幫助,可你卻能如此,行如此之事,這點上尤爲讓我佩服!換着我你這樣的年紀,我不如你,我做不到啊!”
毛鋒之摸了摸鼻子,他開口說道:“中華深受列強欺凌,卑職就是鑑於此才決定走救國之路,後聽聞總理之主張,卑職深感認同,對總理非常的敬仰,後總理竟然親自當卑職的入黨介紹人,卑職如何不爲之感動呢?古語,士爲知己者死!卑職當效仿而爲之!實在不敢總理如此誇獎,卑職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情。”
孫文讚歎一聲,他說道:“好一個做了應該做的事情,可誰能真正做到?鋒之,我希望你能好好走下去,我對你抱有很高的期望,不要讓我失望!”
“是,卑職定當努力!不辜負總理期望!”毛鋒之低着頭堅定說道。
孫文話鋒一轉,他說道:“你和兆銘的分歧甚至矛盾我看都沒有必要,都是志同道合的同志,不要如此生分,這隻能讓外人笑話!兆銘的態度是不好甚至惡劣,但是鋒之,你也是如此!俗話說一隻巴掌拍不響!你身上也有過錯!兆銘畢竟是老同志,他說說你的資格還是有的!你尊敬一下老同志就很難嗎?”
毛鋒之沉聲說道:“總理訓斥的是,鋒之是錯了,但是鋒之認爲有些想法必須要改變,此人對待日本等國態度很是讓人擔憂,他有畏懼之心,甚至會出賣國家之利益!鋒之對他沒有什麼仇恨,是對他的觀點看法有意見!爭辯自然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是他不該倚老賣老,不以理服人,妄圖用總理的名頭來壓卑職,這讓卑職如何能心服口服還請總理明鑑!”
孫文看到毛鋒之能不藏着掖着坦然說出這番話,這反而讓孫文放心,他擔心的就是陽奉陰違!孫文說道:“這件事過去就過去了,我希望你們能攜手共進,要學會包容,要拋棄成見!知道嗎?”
“是,總理,我也希望他也能做到!”
聽着毛鋒之這麼一句話,孫文只能低嘆搖搖頭。孫文接着說道:“你住處安排好了嗎?你是與中正一起來的嗎?”
“還沒有安排,我一到就直接來總理這裡,蔣參謀長和卑職一起來的,他就在門外與戴秘書在一起!”毛鋒之回答道。
“嗯,你的住處我已經安排好了,呆會兒季陶會帶你過去,中正也住在那裡,那裡都是軍隊同志,你可要好好相處,別給我惹出什麼紛爭出來,知道嗎?”
“是!請總理放心,卑職絕不是主動生事之人!”
“嗯,現在中共也有不少同志在!也有好幾個年青人非常有才華,你也可以去和他們打打交道,彼此聯繫一下,國共兩黨合作非常重要,你們都是未來!”
“是,卑職有機會的話一定好好處理好與他們的關係!”
“好了,今天就談到這裡吧,你也旅途勞累了,你出去吧!喊中正進來,我要與他說幾句話。”
“是,卑職告辭!”毛鋒之起身對着孫文敬一個軍禮後轉身一步步走了出去。
院落裡,戴季陶與蔣中正在談笑,他們兩人的交情自然非常深厚,非一般人所能比擬!一個是孫文的親信身邊之人,一個是孫文親信軍隊將領。他們彼此天然上有着基礎,互引爲外援。
戴季陶看到毛鋒之的身影,立刻上前打着招呼,蔣中正自然也是如此。毛鋒之微笑說道:“姐夫,總理喊你進去,有事情商議。”
蔣中正一聽立刻收起笑意變得嚴肅非常,他整了整軍服,然後對着毛鋒之與戴季陶點點頭,然後邁步走了進去。
等蔣中正的身影消失在院落之後,戴季陶收回目光含笑對着毛鋒之說道:“毛軍長,你好啊!”
毛鋒之微笑說道:“季陶兄,你可別如此稱呼,你我不是外人,中正可是我姐夫,你與中正是盟兄弟,你我何須如此見外?”
毛鋒之直接拋出自己與蔣中正的關係,戴季陶也沒有絲毫的意外,顯然早就知道。他微笑說道:“呵呵,那倒是我多慮了,中正剛纔與我說你重情義!”
毛鋒之微笑不語,戴季陶神色一變,他略顯憂慮說道:“你可知道中正前不久鬧一次風波出來”
“嗯?風波?鋒之倒是不知啊!什麼事情?”毛鋒之倒是真的不知道,他一向不怎麼關心這些,何況他重心還是在自己一畝三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