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鈞剛離開,毛鋒之臉就沉下去了。他知道錢大鈞被調離確實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這看到錢大鈞與自己靠了太近,這就迫不及待調走,說到底還是擔心自己有什麼舉動,還是不相信自己,防範自己!這表面上看是許崇智,實際上就是聯手對付自己,汪兆銘也好,甚至廖仲愷也罷,他們都參與了,否則不參與那就見鬼了,連個招呼都不打,還真是厲害啊!
這不打招呼自己也說不上什麼?自己只是副的,不是正職,這還是讓自己吃虧不少,自己也不過兼職憲兵司令,第一路軍總指揮,現在也基本上就是掛職,具體的也不過是薛嶽在負責,這相信不少人肯定是在琢磨着與薛嶽他們搞關係,這就是要架空自己!讓自己到廣州來,這就是陽謀!總理到底是總理,孫文這招是摸透自己的脾性,一般人根本想不出。說到底總理也不放心自己。
“報告,委座,這外面有來人了,又是那些人!”張副官現在去了警衛司令部擔任緝私隊隊長,副官不是別人就是街頭鬧事的那個年青人,李舸!廣東惠州人,從小就在廣州討生活了,難能可貴的是此人還一直在求學,有機會就讀書識字,這讓毛鋒之有了栽培此人的想法!於是就讓此人擔任自己副官。
他此刻沒有了當初的那麼張狂,現在身上有了一絲軍人的作風,雖然還是顯得青澀,但是這開端不錯,不是誰天生就是軍人!
毛鋒之聽了立刻火大說道:“這幫人還真是欺負我是吃齋唸佛了?還真的認爲我不會對付他們了?沒完沒了了還?走,出去,我要和他們好好談談!”
外面的一些人都是公子哥,還有幾個小姐!都是出自名門,一個不落都是高官或者富商子弟,他們都是聽到孔慈韻參軍之後就在門口抗議!說這都是強迫,孔慈韻都是出面解釋過,可這幫人壓根就不信,認爲自己出了什麼陰招,不得不讓孔小姐如此!這毛鋒之原本以爲一二天就會人散,可偏偏沒有,每天要來個二次,每個時間點都掐準了!都是午飯前或者下班前。
毛鋒之一走出門,門外的叫喊聲就沒了。毛鋒之就這麼在門口一站就足夠讓這些人有點畏懼。毛鋒之一掃這些人,他對着李副官說道:“把這些人名字都給記下來!有一個算一個!”
李副官則是上來說道:“委座,這名字全部記下來了!這是這些人的詳細情況!”李副官從上衣口袋裡掏出兩張信紙,遞交給了毛鋒之。
毛鋒之接過後壓根就沒看,他手拿着信紙,他看着這羣少爺小姐們,他淡淡說道:“難得你們如此熱心,這公平之心如此濃烈,這正義之心如此強烈,這讓我很是感動啊!我也不能辜負大家這片熱忱,我很歡迎啊!”
毛鋒之看到了老熟人了,許崇智的兒子,許錫振。毛鋒之朝着他冷冷一笑,許錫振心中一寒,他心虛低下頭,其實他也不想來,但是他也想到這次機會難得,上次被毛鋒之整治之後就一直有疙瘩,都想着如何扳回面子,這次看到大家都來了,這他自然就來了,這次在大門口抗議,也是自己想出來的主意,反正這次各自家裡人都是默認,自己父親也好,汪院長、廖教育長都是知道的!
想到這,他又不怕了,他再次擡起頭與毛鋒之對視起來!毛鋒之倒是一愣,沒想到這個傢伙現在膽子肥了啊,還敢如此與自己對視了。
毛鋒之對着李副官說道:“來啊,把這些人都請過來,好好接待他們,我還要和他們一個個談話!”
李副官手一揮說道:“來人,把這些少爺小姐們都好好請回司令部作客!”
憲兵們以及警衛們立刻氣勢洶洶朝着這些少爺小姐撲了過去,少爺小姐尖叫聲立刻響起,接着毛鋒之又大聲說道:“都客氣點,這些年青人可都是有爲年輕人,這萬一槍走火了,那可就不好了!”
說完,毛鋒之慢慢拔出自己的配槍,然後朝着天空開槍射擊!一聲槍響讓這些少爺小姐連逃都不敢逃,他們都看向毛鋒之。
毛鋒之臉上陰沉如水,手裡那舉着槍。毛鋒之厲聲說道:“信不信你們今天要是死了,看看我毛鋒之會不會有事?還反了天了,到老子的門口來鬧事了,你們真以爲你們是誰啊?仗着誰的勢了?就是你們父親在這裡,我都敢抓!都給老子抓了,誰敢反抗,就地槍決!”
“你說什麼?毛鋒之把他們都抓走了?就在剛剛?”許崇智不敢置信說道。
這麼一句話同時在汪兆銘、廖仲愷嘴裡說出來。不得不說毛鋒之這麼一招也確實讓他們吃驚,他們都預計毛鋒之會有這麼一個舉動,但是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爲毛鋒之不可能如此,因爲這麼做了,那麼就是舉目皆敵了。
孫科,這位廣州市長,他得知消息後立刻過來,他也是不得不過來,他是總理兒子,也是廣州市長,他來此也是完全最爲恰當。
可是孫科連面都沒有見到,李副官對着孫科回答很簡單,那就是毛鋒之公務繁忙,現在沒時間見客!孫科都沒想到自己吃了閉門羹。他只能離開,不過是窩着火離開!孫科沒有見成,消息一下子傳出來,廣州民衆其實也注意着憲兵司令部的動靜,他們也都是感興趣。他們都在猜測毛鋒之會如何!
譚平S也來了,毛鋒之卻不得不見!因爲天然上對於中共毛鋒之還是有着親切感。譚平S看到自己還算是有面子,還能得到毛鋒之接見!
譚平S都有點苦笑,自己是中共*委員,見只是一般黨員的毛鋒之都會等待,這好像毛鋒之纔是領導!自己纔是等待召見的部下。
譚平S與毛鋒之會談了半個小時,會談的過程其實也不算順利,譚平S其實過來也是說服毛鋒之放人,因爲這不利於革命發展,不利於北伐!會造成矛盾與不團結!這抓人不合時宜,也是極爲莽撞的決定,趁現在還能緩和,還是把人放了。但是毛鋒之理由很簡單,難道別人都出招?自己就這麼捱打?放人?讓他們這些背後的人出面過來和我親自談。
親自送譚平S離開,這麼一幕自然也被門外的那些眼線看着眼裡。這對待孫科與譚平S不同待遇也足夠讓一些人猜測了。
毛鋒之冷笑着迴轉自己辦公室,他這麼做,他就是想把水搞混,既然已經如此了,那麼就繼續!本想讓總理安心離開,可是現在看來自己還是過於軟弱了,這些人還真是看得起自己,還真的認爲自己不會造反了?自己是不會造反,但自己會殺人、會整人!會讓一些人終身難忘。
一聲令下,這些公子小姐全部被勒令參軍,他們吃住訓練都在憲兵司令部!劉大炮依舊是教官,負責整訓!毛鋒之也下嚴令,到了三個月還是沒讓這些公子哥小姐們有軍人的基本樣子,那麼劉大炮就立刻撤職去當火頭兵。
然後,毛鋒之命人把參軍通知書給每家都送過去!這麼一招,立刻引爆了全城。毛鋒之在福運樓宴請錢大鈞。錢大鈞倒是灑脫,他也是知曉了這件事,但是他卻不怎麼擔心,他也想看看這結果到底是什麼結果!
吃到一半,許崇智來了。許崇智一進來就對着毛鋒之說道:“毛鋒之,你到底想怎麼樣?嗯?沒有你這樣的?!你這是違反了規矩。”
毛鋒之冷冷說道:“規矩?什麼規矩?我只是按照我自己的規矩在辦事!聚衆威脅憲兵司令部,陰謀衝擊軍事機關,不要說抓,不要說讓他們去當兵,就是斃了,我也道理!我這麼做已經給你面子了?難道真的要看到白髮人送黑髮人?既然決定怎麼做了,那麼只能繼續做下去,什麼後果,自己應該有這個準備來承擔?我可不想某些人只會來暗的!想想我毛某人又不是信佛的,怎麼就如此不怕我呢?還三番五次來招我惹我呢?既然如此喜歡看到我出招,那麼我只能滿足他們了!我想做什麼?好像還不需要你許委員長首肯吧?!什麼時候我也需要聽你的命令了?你是委員長,可我還是執委會委員!我還是憲兵司令部司令,不要說是一般的士兵,就是你許崇智許委員長違反軍紀,我都能抓!”
“好,好一張利口!證據?你有什麼證據?”許崇智冷冷說道。
“證據?呵呵,我說的就是證據!你不信也得信,怎麼?想火拼?那就都拿出來試試,看看誰到底厲害?!”毛鋒之依舊坐在椅子上氣勢囂張說道。
“我現在命令你立刻放人,我以軍事委員會委員長的名義命令你放人。”
“不放!我作爲憲兵司令部司令有權維護軍人榮譽!對於陰謀作亂者都有權抓人?你讓我放人?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們是無辜的?他們現在都是憲兵司令部的普通士兵,沒有我的命令,他們不能離開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