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面,氛圍非常的詭異和寂靜,沒有人率先說話,只有壁爐那裡不斷跳動的火苗,還有柴火因爲高溫而不停裂開。
歐文緊張兮兮的,皮膚蒼白如雪紙,額頭更是冒出一片豆大的冷汗。他不停擦着冷汗,同時靜靜等待前方亞里亞家族的高層詢問事情。
他看似恭恭敬敬的表面,心中卻在暗罵:該死的傢伙,問就問吧,還故意利用自身的鍊金術力威懾我,真覺得我那麼容易欺負啊。就算真得容易欺負,你亮出身份,我也沒有膽子跟你玩什麼心眼是不是。
塞爾利亞站在那裡,壓低聲音,說道:“你先看看裡面兩個人的身份後,纔跟我們說有沒有看到他們,但是你要明白,只要你撒謊的時候,我們一定能看得清清楚楚,至於後果想必不用猜測也能明白會怎樣,我記得你應該有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
塞爾利亞事先得知歐文有兩個子女,至於本身的性格會是什麼樣,暫時還不得知。但放在普通人眼裡對子女的關係還是非常看重。
可惜他並不知道真要以命選擇,歐文百分百是放棄兒女的性命來換取自己的命,後代沒有可以重新找女人生,自己沒有那麼真得就沒有。
“是是,我知道後果的,你放心我不會亂說話,你儘管說。”歐文面如土色,這一刻再也不敢隱瞞任何事或者情況,要是自己白白死在這裡想必沒有任何人關心。
“那好。你先看。”塞爾利亞彈出一塊金黃色的金屬塊,只有拇指大小。表面也屬於那一種不規則狀。
刷!
拇指大的金屬塊落到壁爐裡面,彷彿是什麼可怕的引燃物,瞬間讓原本微弱的火焰瞬間爆漲至數倍大,那熊熊的火焰已經佔據整個壁爐空間,甚至快要不斷的蔓延而出。歐文陡然睜大眼睛望向那變得越來越大的火焰,喉嚨不受控制地蠕動了一下,生怕待會引燃整個房間。
暗紅色的火焰在纏繞一陣後,詭異變成碧綠色。一條宛如拇指細蛇的火焰在壁爐前方組成正方形的火焰光幕,裡面出現當初在森林裡面的景物。
這種方式經過了一定的處理,基本已經去掉身影,只留下海德茵對伯比伯,格蘭特出手清理掉比伯的情況。
塞爾利亞自然不會讓對方知道海德茵是異端鍊金術師,要是傳出去,其他行省各自的大能可能會像聞到腥味的貓一樣連日趕來。給自己造成無法估計的麻煩後果。
貝吉特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裡面的光幕情景,但那冰冷的眼神還是悄悄爬滿熾熱的火焰。
他想到自己擁有大量的資源,而且還能夠利用異端鍊金術師的血液增強自身。到時自己就算沒有辦法踏足到那種可怕的鍊金術師境界,可是成爲大鍊金術師的機率達到九成。
九成啊,誰敢說讓一位高級後期接近頂尖的鍊金術師擁有九成機率成爲大鍊金術師。這句話恐怕說出去都沒有人信,可是新掌控元素加上異端鍊金術師兩樣東西。卻成爲硬生生扭轉局面的好東西。
待到光幕裡面的情景逐漸消失以後,歐文像是遇到鬼一樣,張大了嘴巴,傻傻的呆在那裡不敢說話,眼神先是涌現出一股驚疑最後又變成深深恐懼。他心裡已經深深懷疑比伯的死跟格蘭特是逃離不了關係。但是親眼看到,心裡面又是另一種感受。
不過歐文也是一個分得清楚事件輕重的人。他看到高級鍊金術師那樣子,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你快一點說吧,那幾名黑袍人得罪幾大行省級別的家族,如果你真得不想說。別說你小小的煙幕鎮,就算你家族西西里照樣被怒火填充,我想你應該明白兩者間的差距。你……沒有任何資格說話的餘地,只需要告訴我們他的家住在哪裡。”
塞爾利亞這時充滿一股難以抗拒的強勢,那副硬生生無法阻擋的威懾力,瞬間破解歐文心底那副盤算,直接嚇得膽膽懼裂,連忙求饒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們一個是海德茵,一個是剛剛來到煙幕鎮的格蘭特,其餘幾人我也清楚具體在哪裡。”
面對高級鍊金術師聯手施加下來的威力,歐文幾乎沒有辦法阻擋住,連忙咬牙,擺出迫不及待去拿下他們的樣子。
“真的?”貝吉特聞言,言語裡充斥着一股難以控制的激動和急切。他沒有想到這件事並沒有設想裡那麼困難。本以爲像那一種人,掌握一種新的掌控元素並且沒上報給鍊金術師部院,行事方面應該很低調。
他們能在這種邊境小鎮就足以證明低調的想法,可是竟然還使用新元素。或許他們認爲這裡是不可能擁有人能查清他們資格的人。但是這件事偏偏滿足了他們,既然那些傢伙不願意將掌控元素的方式交給部院,那麼殺了他們奪取這份資料,用來換取進聖地的機會。
“是的,是的,我根本沒有膽子騙你們二位啊,要知道行省家族是我萬萬得罪不起的,我真得沒有打算騙你們。”歐文下意識搖搖頭,同時舉起右手掌向天空起誓,生怕對方不相信自己剛纔說得那麼話。
“不不,我相信你說的事,那麼現在帶我們過去找他們吧。要是你能辦妥這件事,我不介意扶植你爲西西里家族的第一族長,你只需要辦好這件事就行。”
“我很清楚,只是我事先不知道他們竟然會是通緝犯,見海德茵和我的女兒關係好,便準備定下婚約。這件事我完全不清楚啊,所以事先向兩位請求寬恕。”歐文巧妙的處理這個問題。
如果是幾大行省級別的家族聯手對付那幾人,下手肯定是雷厲風行。斬草除果,不會留任何的疑點和旁支。自己現在正好和海德茵搭上一條船。一想到海德茵要和自己的女兒結婚並且給自己一大堆麻煩的時候,歐文早已將他和格蘭特恨上了,目光泛着寒光。
這該死的海德茵恐怕是知道他們的底細,還是故意欺騙自己,並且還利用他們的威信還誘騙我的女兒,哼,這件事沒有那麼容易。我一定會曝光你們,讓你們接受來自行省的處罰。
歐文雖然恨海德茵。但目前還是跟他撇清關係。眼前兩名高級鍊金術師並不知道對方居住的在哪裡,肯定要用到自己,只要事先解決這個問題就不會有生病危險。
塞爾利亞也聽到他言語裡那一副想要妥協的口吻,嘴角流露出幾分嘲諷。人啊,就是這種趨利怕強的性格,不過如果不是對方這種性格,還真沒有辦法這麼快知道。
他無所謂的點頭:“也好。既然你是被那個可惡的兇惡歹徒欺騙,而且你的女兒也沒有嫁人給那名海德茵,我想這件事是不會算數。要是上面有幾大行省的家族問清楚,我就說你親自帶我們前去,算是立了功,怎麼樣?”
“謝謝兩位的幫助。我太高興了。不過還有一個請求。”歐文也知道他們心裡的想法,但目前是最好的時機,能多爭取利益就千萬不要停下來。
“還有什麼事情?”一直默默不說話的貝吉特眼神漸漸的冷了下來,表情也猶如陽春三月直接變成寒冬臘月,言語裡的口氣冷得跟冰塊似的。
“我的女兒這下子沒有了親家。我也想幫她找一個好人家,兩位大人你們放心。我的女兒還是完整的處.女,我只是希望能夠……”
“我知道了,到時候我會讓兒子親自娶你家的女兒當做第十八夫人,這樣你滿意了吧。”貝吉特擺擺手也不想跟歐文廢話,這種賣女兒的事情讓他很鄙夷,不過目前還用得着歐文加上這種大家族常用的利益交換,已經是見怪不怪。
“謝謝了,我這就帶二位到那個該死的海德茵家裡。這個時候,我清楚他們應該還沒有到其它的地方,我們去一定能抓住對方。”
歐文聽到亞里亞行省第一家族的高層允諾,那提在嗓子眼裡的心臟也算慢慢放下來,臉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一但自己的家族和行省第一家族有聯繫,頃刻間成爲普通城市裡面的翹楚。
那自己的地位也會從一名鎮長躍升到市級別,想到地位的陡然直升,歐文心裡簡直快要樂開花了,甚至都有一點感謝海德茵和格蘭特的作死,如果不是他們的作死,自己怎麼可能這麼幸運的得來那些機會。
歐文馬不停蹄立刻帶着貝吉特和塞爾利亞趕出莊園,想快一點趕到奧貝兒大街那裡。
莊園裡面。
正當他們走過的時候,一條靜靜的走廊裡,艾薇正幸福的畫着一張海德茵的油畫,當她看到歐文跟人出去時,也沒有特別在意。
平常歐文也會跟人一起出去,只是她沒有注意到歐文那副恭敬的態度和額頭的冷汗。
艾薇幸福笑道:“哈,海德茵,我一定會給你畫得漂漂亮亮的。恩,這副畫等到時候會裝飾在我們一起住的房間裡。”
身前的一副雪白油畫裡,海德茵穿着一身筆挺帥氣的騎士服,黑色和銀色線條優雅的搭配在一起,身上披着火紅色象徵權力的披風,伸出一隻胳膊,挽住身邊穿着白色婚紗裙的女人。
他們幸福的擁抱在一起,彷彿此生只愛對方。
譁……
艾薇本想繼續畫時,沒有想到一時舉起,右手臂竟然撞翻放在旁邊的顏料桶。裡面的顏料全部落到那畫裡面,整張畫直接被塗抹得什麼都看不清,一片模模糊糊。
艾薇皺了皺有些秀氣的眉毛,嘟囔着粉紅的嘴脣:“真是倒黴啊,這樣看來,這張油畫應該也算是報廢了,只能重新畫出一張了。”
也不知道爲什麼,艾薇在損失這張畫的時候,心裡一直揣揣不安,很心煩。這些煩心鬧着她無論怎麼畫,也沒有剛纔的狀態好。
轟轟!!
天空驟然間從東方的天際滾滾而來一片黑雲,頃刻間覆蓋在整個天空,看起來陰沉沉的。
幾陣悶雷巨響轟過,無數藍色的電弧組成一道雷電直落下來,頓時照亮了天空,當電光照在艾薇的臉上,一片慘白。
雷聲過後,電光至,緊接着,無數豆大的雨水齊齊落了下來,形成一片雨幕。地面上也升起薄薄的白霧,那是雨水彈擊地面形成的。
…………
奧貝兒大街,一棟一棟莊園筆直排列在一起,組成整齊的建築結構。這裡在平民裡面,都是那種混得很不錯的富商居住,海德茵就算是平民出身,但憑藉鍊金術師的地位,住在這裡並沒有任何問題。
大街有幾名穿着雨衣的行人,也有一些沒有想到會下雨的淋雨行人,他們舉起手上東西擋住雨水趕回家裡,邊跑嘴中還傳出幾道咧咧罵人話。
兩邊的莊園裡面也亮起一道又一道光亮,不少的富商掀開布簾,面容擔憂的望向天空。
他們總覺得煙幕鎮會出現一次不得了的大事,但這些都只是預感。
海德茵莊園。
嘩嘩……
瓢潑的雨水直接形成水幕,籠罩整間莊園。
平靜的湖水裡,被雨水沖刷得有一些污濁,大量的黑泥涌上來,幾條小魚趕上來呼吸。
雨水在上面盪漾起一層又層細密的漣漪。
湖邊的閣樓,牆壁被沖刷得有一些溼黑色,有些地方則是白白的,一片黑,一片白,看起來非常的怪異。
格蘭特坐在閣樓裡面,很正常的看着一本儲存起來的書,眼睛劃過一抹又一抹藍光。
看完後,也伸伸懶腰有些睏乏起來。
這種天氣還真是容易睡覺啊。
他起身走到窗戶邊,擡頭看到那陰沉沉的天空,清楚一時半分,這雨停不了,乾脆走到木牀邊靜靜睡上一覺。
大街的某一處位置,三名穿着雨衣的男人立在那裡,宛如木樁,一動也不動。
其中一個人指着往前八十多米的莊園,恭敬說道:“兩位大人,那裡就是海德茵莊園。”
“就是那裡麼?”
“是的,海德茵,格蘭特都在。”
“好就聽。”
聞言,後面兩名雨衣人嘴角勾勒出一副殘酷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