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奧卡一直期待着親眼去看一看農業恢復的情況,同時也希望對政務的施行有一個直觀的瞭解,因而特地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到海威科姆,然而很遺憾,對新農村(汗一個~)的視察最後還是由於突發狀況不得不半途而終。
因爲帶領着隨行官員們正在村中慰問村民、體察民情的奧卡突然接到一名飛馬趕來的軍隊斥候的傳信,得知了潘德貢家族舉兵反叛的消息,於是無奈只得中斷視察,留下農業部官員繼續進行視察,自己則在衛隊簇擁下,趕回了最近的軍營,以便儘快處理威爾士局勢的極端變化。
一到軍營,奧卡就發現奧利安等軍隊高層早已盡數到齊,就等着他來主持軍事會議,於是也不廢話,大手一揮旋即當先大步徑直走入了軍帳。
軍事會議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因爲針對潘德貢家族可能反叛的情況,在對威爾士展開軍事行動之前,情報部和參謀部都作出了可能性評估並且制定了應對計劃,因而這個不利消息雖然預示着原本的平叛步驟被打亂,無可避免地會遷延時日,不過,整個事態的發展仍然完全處於控制之下,身爲前線指揮官的達利爾已經果斷地採取了備用方案,而奧卡這邊,只需要相應地給予支援就可以了。
不過,在將領們離開之後,奧卡卻單獨召來了西萊斯廷,在軍帳內秘密商議了一刻鐘左右,西萊斯廷才匆匆離去。而過了沒多久,軍營內一個隱秘角落,一陣撲棱棱~~的聲響中,一隻灰色的信鴿展翅飛起,盤旋了片刻之後,發出一聲鳴叫徑直朝北方飛去,轉眼間就化作了天邊的一點黑影。
而此時,遠在約克郡附近駐留的亞瑟等人也進行了一次關係重大的會議,會議的議題很簡單,亞瑟希望能夠獲得自己最親信的力量——圓桌騎士團的支持!
事實上,就個人來說,亞瑟並不願意就這樣草率魯莽地選擇和帝國反目,甚至這種做法在他看來充滿了一種豪賭式的愚蠢,然而命運讓他沒有選擇的餘地,他很清楚,家族方面的決定顯然和自己那個野心勃勃的姐姐摩根和侄子莫德雷德有關,然而無論如何,身爲潘德貢家族的一員,現在他都已經上了賊船了,他無法做到騎士準則的那樣秉持正義,去大義滅親,而且內心來說,亞瑟也隱隱地對奧卡懷有一絲敵意和畏懼。
秘密會議上,亞瑟公開地向依舊跟隨在身邊的心腹們宣佈了自己的選擇,在場的全都是亞瑟麾下最精銳的部下圓桌騎士團的成員,包括亞瑟的三個侄子高文、加雷斯和加荷里斯、兒時一起長大的玩伴實則勝似手足的凱、足智多謀而又英勇善戰的有着“第一騎士”之稱的蘭斯洛特、擁有着高貴品格、篤信騎士準則作爲人生信條的理想化騎士加拉赫德、號稱圓桌武士中最強大的三騎士中的兩位蘭馬洛克、波爾斯,最忠貞不貳的亞瑟的影子騎士貝德維德,其餘的便是一些沒有名號但也驍勇善戰的低位騎士。
然而,如果有心人的目光從這些騎士的身影中掃過一遍之後卻會會驚奇地發現,似乎一些熟悉的身影並沒有在這裡,例如同樣是身爲最強三騎士之一、享有“不列顛遊俠”之稱的崔斯特,比如那個總是很活躍、槍術高超的年輕騎士傑蘭特。
而這些熟悉身影的消失,說起來恰恰也是亞瑟內心深處隱隱感覺自己與奧卡遲早也會分道揚鑣的重要原因之一,因爲此次倫敦之行中奧卡以名正言順的理由,近乎強行地將崔斯特和傑蘭特納入到了行省軍隊中,而真正令亞瑟感到羞辱的是,崔斯特和傑蘭特都出乎意料地同意了這種在亞瑟看來形容背棄的提議,毅然改換了門庭。這同樣也是亞瑟與奧卡之間的敵意升級的導火索之一。
然而無可否認的是,亞瑟的做法是**裸的對國家的背叛,也許他能夠說服自己,但對於這些跟隨着他,但卻一直在他標榜的騎士準則下招納組建的圓桌騎士團中,他的理由無疑很蒼白無力。
不過不得不承認,亞瑟的確具有相當的領袖魅力和足以讓強者爲之效命的特質,會議上,亞瑟讓每一位圓桌武士自己決定,去留自由絕不強求或是威脅,宣稱圓桌騎士的身體和精神都應完全自由,與此同時他又坦誠布公地說出自己的決定和無奈,言語間巧妙地迴避叛亂行爲的罪惡實質而將之偷換概念爲建功立業,建立屬於不列顛人王國的這個陳舊命題也同樣吸引了不少人,亞瑟的許諾和宏圖霸業更是讓不少年輕衝動的圓桌武士眼中立刻充斥了激動和興奮。
在成功地掌握了絕大部分年輕騎士之後,亞瑟知道,真正的難題來了,用那些煽動或是空洞的高調言論是無法說服那些有着獨立成熟的思想和堅定個人信念、而又是圓桌騎士團真正砥柱的年長騎士們。
對於他們,亞瑟覺得任何多餘的鼓動都是毫無意義的,所以他選擇了最直截了當的方式,他毫無保留地表明瞭自己的心跡,只希望通過這麼多年的袍澤之情來打動他們,而結果,他成功了,儘管不少騎士的神情都帶着一絲猶豫和遺憾,但他們還是選擇追隨亞瑟。
人,畢竟是感性動物,無論怎樣,一面是並肩作戰數年的生死同袍而另一邊是陌生的帝國總督,這些對羅馬並沒有太多歸屬感的騎士最終還是做出了選擇。
“吾等願執銳利之劍,爲王先驅!吾等之性命,願爲王者奉獻犧牲!以圓桌騎士之名,吾等誓死效忠,至死不悔!”
整齊而洪亮的宣誓聲最終響徹這座籍籍無名的普通屋舍內,這支由亞瑟一手創建的圓桌騎士團最終還是背棄了信仰,選擇了背叛。
在掌握了騎士團之後的亞瑟終於卸下了心中的巨石,毫無疑問有了這支強悍而忠誠的戰力在手,面對行省方面的討伐大軍他總算有了足夠的底氣,而下一步,他的目標就是駐守在哈德良軍區的那些衛戍軍團了!雖然那些主要是由預備役組成的大軍,論精銳程度明顯遜於他在倫敦看到的那些經過改革後面目一新的行省野戰軍團,不過衛戍軍團卻是整個北方首屈一指的軍力,只要能夠將其納入麾下,至少亞瑟就能夠在北方站穩腳跟。要想一舉顛覆行省的政權,亞瑟很清楚那根本是妄想,以那個人的本事,他們之間的戰爭最好的情況也是彼此僵持,南北對峙,任何不切實際的想法都是致命的。
亞瑟派出了蘭斯洛特和加拉赫德,讓他們二人先行一步,作爲先遣隊晝夜兼程提前趕回哈德良,一定要在倫敦派出的信使之前掌握住軍權,亞瑟來倫敦前,留守了一些圓桌騎士,不過,那些人顯然不夠得力,因爲奧卡的兩名忠誠部下帕圖爾以及那個強悍非人的勇士索古就在哈德良軍營內,其中帕圖爾是亞瑟離開後的最高軍事執行官,而索古掌握着唯一的一支重裝步兵,如果讓他們有所察覺,恐怕不等亞瑟趕回,要塞已經易手了。
於是會議結束後,在衆人目送中,蘭斯洛特、加拉赫德二人星夜飛馬趕往要塞。而亞瑟也將率領其餘人翌日一早立刻動身。
……
北威爾士,曼徹斯特城外
昏暗的朦朧夜色中,一支近千規模的軍隊悄然潛入到了這裡,離曼徹斯特僅僅十箭之地的一片森林中,正用肆無忌憚的森冷目光注視着遠處在夜色中顯得有些模糊的城鎮輪廓,而曼徹斯特的守軍對此毫無察覺。
一名騎着高大黑色駿馬全身籠罩在黑色斗篷中猶如來自地獄使者般的騎士緩緩從人羣中走出,來到軍隊的最前排,夢魘般的戰馬打着響鼻,馬蹄輕刨着地面,騎士太企圖,那斗篷下的眼神彷彿惡魔的眼瞳,吞噬一切。
“一切都準備好了嗎,費斯?”從騎士口中吐露出的話語聲冰冷得不含一絲情感,令人不寒而慄。
騎士身後的軍隊中,一個身材矮小、面貌醜陋的侏儒帶着滿臉的諂笑奮力擠出人羣,來到馬前,笨拙地跪在地上,語氣充滿敬畏地說道:“主人,費斯早已將您交代的任務辦妥了,城內有50名我們的內應,只要您需要,我隨時可以發出信號,讓他們打開城門。”
騎士緩緩轉過頭,深藏在斗篷下的眼神有如實質般地落在了那個侏儒的身上,跪在地上的侏儒立刻渾身篩糠似的顫抖起來,滿頭大汗五官扭曲。
“費斯,我不希望看到任何失誤,否則,你知道後果。”斗篷下傳來的聲音依舊冰冷的彷彿透出絲絲寒氣。“去吧,讓你的人打開城門迎接我的軍隊入城,你會得到應有的酬勞。”
“哦,主人,謝謝您的仁慈和慷慨,費斯願意爲您鞍前馬後。”那個矮小的侏儒不停地跪在地上,不斷重複着令人作嘔的恭維,似乎這才能讓他感到輕鬆。直到一排穿着平民服飾、腰間卻都隱藏了武器的士兵走上前,侏儒才緩緩站起身,向騎士畢恭畢敬地告退之後,在士兵的護衛下,藉着夜色的掩護悄悄向城鎮走去。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個(*^__^*),都會成爲作者創作的動力,請努力爲作者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