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趁着新官上任給奧卡來下馬威?那真是遺憾,奧卡最擅長對付的就是桀驁不馴的兵油子!
“來者止步!這裡是禁衛軍大營,不經許可擅自亂闖,立刻給本將下馬接受檢查詢問,否則……哎喲!”
營門前,正帶着一絲冷笑、大聲叫囂着的軍官話沒說完,突然就慘叫一聲捂住了臉,似乎被什麼砸中了痛呼不止,搞得旁邊的士兵不明所以,紛紛側臉探詢。
就在這時,戰馬長嘶,希聿聿~~一道旋風般的黑影不等衆人反應已是破風疾馳而來,帶着一股撲面而來的威勢,倏然出現在一干呆愣的士兵面前。
“睜大你的眼睛,那是元老院授予的禁衛軍最高長官的指環!怎麼,你們公然阻攔指揮官入營,是想圖謀不軌、意圖造反嗎?”
緊接着,居高臨下,一連串擲地有聲、鏗鏘若金石,令人心膽俱顫的厲聲質問從那馬背上的身影口中傳出,字字如刮骨利刃,令那些前一刻還驕橫跋扈的士兵竟連仰頭對視都失去了勇氣。
“你敢對禁衛軍動手?!”不過,倒是有一個二愣子禁衛軍,看裝束似乎也是個小君觀,不知是仗着什麼豪膽,居然冷不丁地用手中長矛指着奧卡,色厲內茬地叫罵道。
“嗯?!”然而,下一刻,那傢伙就猛地臉色一變,雄壯不弱熊羆的身形居然禁不住後退了一小步,只見奧卡一雙深邃如淵、冷厲若刃的目光正直視向他。
唰!一個飄逸的翻身下馬,大步而來,奧卡彷彿視面前那些手持兵器的禁衛軍如土雞瓦狗,徑直走到那禁衛軍軍官面前,揚手而起!
啪啪啪!連續三聲實在到肉的脆響。奧卡竟是直接給了那小軍官三個響亮的耳光。
“啊!”又是一聲慘叫,兩邊的腮幫子腫的一圈,那軍官被打傻了一樣,高大的身軀在奧卡面前竟瑟瑟發抖起來。
“藐視上官,掌嘴三次,以儆效尤!”奧卡雙眼如炬地掃視一干士兵,語氣冷酷喝道。
“你、你~~!”先前那個被什麼砸中了臉孔的軍官此時總算回過神,捂着青黑的右眼,滿臉驚怒之色地指着奧卡,可惜對着奧卡的目光,卻是偏偏半個威脅的字眼也說不出口,只是一個勁地你你你沙啞低吼着。
不過,這姿態的意思也算是明顯,四周的禁衛軍士兵終於從一開始到現在電光火石發生的意外中勉強反應過來,見到自己人被虐得這麼慘,頓時心生物傷其類之感,紛紛面帶兇戾之色,操着長矛就逼了過來!
那攢聚的毛尖晃悠悠地抵至奧卡胸前,然而後者卻是兀自而立巋然不動,唯有眼神中跳躍的光焰愈發熊熊!
“不知死活!!!”突然,奧卡發出一聲洪亮斷喝,驚詫之下那些手握長矛的士兵竟是不由自主被嚇得退了開去,只聽奧卡凝視那被砸中眼眶的軍官,語氣中帶着一縷不可抗拒的威嚴道:“仔細看看你手中拿着的東西,再想想自己現在在幹什麼,不要怪本將沒有事先提醒你們,到時候腦袋捱上一刀,休怪軍法無情!”
幾十號人,面對着奧卡孤身一人,年歲輕輕,然而一番斬釘截鐵的喝問下來,這些平時囂張跋扈、肆意妄爲的兵油子對上那雙猶如星辰般深邃的眼眸,居然齊齊心生退縮畏懼之感,不敢有絲毫動彈。
而那個被砸中眼眶的軍官聽了奧卡的斷喝,下意識地望了望掉在手掌心裡,造成了自己成爲熊貓眼的罪魁禍首,一個古樸精緻、分量夠重的青銅指環,神情極度惶恐不安,畏畏縮縮地擡起頭來時,目光已是充滿了臣服。
似是瞬間就察覺了軍官內心變化,奧卡冷哼一聲,旋即轉身牽了馬旁若無人地從士兵退開的中間走過,隨手將軍官手中捧着的指環拿了過來戴好,然後頭也不回地朝大營內走去,只留下一句不帶絲毫感情的冷峻命令聲。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在場的所有人,統統給我到軍法官那裡領取懲罰!立刻給我吹集結號,我要立刻視察全軍,晚到一刻者即刻逐出軍營,禁衛軍大營不是養懶漢和流氓的窩點!”
被奧卡撇在身後的那個軍官聞言,渾身登時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望着那走向校場的背影,面上帶着畏懼之色地眼珠子亂轉個不停,半晌,只見他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一咬牙,朝身邊的士兵喝道:“還呆這幹嘛,還不去軍法官那自罰!還有,給老子立刻吹號,讓那幫混蛋都給我起來,統統去校場列隊,就說新來的禁衛軍指揮官要親自檢閱全軍!別說老子沒提醒這些蠢貨,這新來的可不是善茬,最好還是乖乖老實點,別惹了禍倒黴我可不管!”
這番話一說,旁邊的士兵似乎聽傻了眼,半天才結結巴巴地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隊長,這、這就完了?那、那個貴族可是讓我們給這新來的傢伙一個顏色看看的,咱們,咱們沒完成任務啊!還要聽他的,這也……”
啪!一個耳光打得那士兵頓時將剩下的話吞回了肚子裡,表情‘可憐兮兮’茫然地望着軍官,似乎是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捱打。
“你個蠢貨!一點眼力勁都沒有!這傢伙是好對付的嗎!就憑我們這些菜?上去給他塞牙縫都不夠!他可是貨真價實元老院任命的禁衛軍指揮官!惹惱了這傢伙,我們這些人統統吃不了兜着走!至於上頭的交代,不是還有那些副官擔着嘛!聽好嘍,都給我老實了,認真看着就好,別傻乎乎地往刀尖上撞,依我看,這誰贏誰輸還是沒準的事情呢!要是這傢伙真的收拾了那幾個副官,咱們指不定以後就得跟着他混了!”
營門處,軍官捂着青黑的眼眶,滿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指着圍攏在身邊的那些禁衛軍士兵,扯着嗓子罵道,身形如熊羆,偏偏動作搖搖晃晃,憨態可掬,讓人忍俊不禁。
此時的奧卡自然是沒空去理那個小軍官是怎麼看自己的,而是牽着馬,獨自來到了大營東側的校場,然而一路上的所見讓他終於忍不住產生了憤怒。
整個軍營的佈局倒是嚴整,畢竟是當年奧古斯都大帝親自派人監督修建的,多次改建也都是在幾位雄才大略的皇帝提議下完成的,然而原本森然威嚴的軍營內的景象卻是慘不忍睹!
不少房屋年久失修、一些防禦設施更是已經爛成了木渣,卻沒有任何翻修重置的跡象,各種器械亂七八糟地擺放着到處都是,垃圾遍地臭氣熏天,而且,奧卡一路走來,竟沒有遇到半個人影,偌大的軍營日上三竿,居然尚未開始操練,可見軍務廢弛到了何等地步!這哪裡像是一個象徵着國家形象和威嚴的堂堂禁衛軍的軍營,簡直就是豬圈!垃圾場!
奧卡曾經見過多瑙河沿線的抗擊日耳曼人的軍營,也到過西班牙數十年不聞金鼓之聲的戍備軍營,更到過不列顛邊鄙之地、扼守長城的軍營,哪一個不是戒備森嚴、井然有序,何曾會像這裡!軍營尚且如此,這支禁衛軍的不堪就不用指望了!
奧卡佇立在檢閱校場的木頭搭建的閱兵臺上,凝神思索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校場上依舊空空如也,然而,奧卡的表情卻始終不改,只是靜靜耐心地等候着。
半個小時後,終於,兩個頭盔歪斜、甲冑不整的士兵睡眼惺忪地邁着搖晃的步伐來到了校場上。
緊接着,一個又一個,終於,零零散散的士兵走進了校場,然而那些士兵絲毫沒有列隊整齊的覺悟,三五成羣地圍在一起,對高臺上的奧卡視若不見,自顧自地相互打着呵欠問早,聊天起來。
可是奧卡卻在認真地觀察着那些士兵,看臉色,那些士兵一個個膚色不正、眼袋深陷,有的甚至一看就知道是被酒色掏空了,這樣的身體別說是上戰場,就是稍微乾點體力活恐怕就得癱瘓;再看那些士兵穿着甲冑佩戴武器的狀況,大部分都是隨隨便便,有些士兵竟然把短劍劍刃朝上地掛着,一點都察覺不到,有些士兵的長矛矛刃都已生鏽,由此可見,這些人的軍事素養已經墮落到幾乎爲零的程度了;再看,集結號響,持續到現在已經超出了軍法中的一倍時間,可是這些士兵絲毫不以爲意,到了校場仍是一派懶散模樣,交頭接耳,可見視軍法如無物,紀律性已經半點不剩了;最後,這些人明明看到自己這個禁衛軍長官站在面前,卻恍若未見,其目中無人、驕橫跋扈窺一斑而知全豹!
這是一支已經從骨子裡爛掉的軍隊,這就是奧卡在看到禁衛軍整體狀況後,在內心做出的唯一評判。
這樣的軍隊,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否則他們除了在帝國混亂的時候雪上加霜、火上澆油,沒有半點用處。
於是,奧卡一瞬間改變了原先的打算,面無表情地走下高臺,來到軍隊面前,朝着一個士兵問道,語氣聽不出絲毫喜怒:“誰是你們的千夫長?”
那士兵正和同伴聊天,看到奧卡突然來到面前問話,似乎很是愕然,半晌方纔愣愣地指着不遠處的四名軍官裝束的人,道:“那兒。”
奧卡轉頭離開。
“你們就是軍營中留駐的四個大隊的千夫長?”緩步走到四人面前的奧卡,眼神波瀾不驚地問道,似乎對這四個明明已經來了,卻故意不去參見,也不維持校場秩序,明顯要給自己難堪的軍官沒有一點報復的打算。
而聽到奧卡的問話,四名軍官也是微微一怔,繼而臉色隱隱帶着一絲輕蔑和譏諷之色地隨口答道:“不錯,我們就是。”
沒有一點對上官起碼的尊敬,更遑論軍中上下分明的森嚴等級了。
然而,奧卡僅僅是深深地看了四人一眼,點點頭,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了!
不是離開校場,而是徑直離開了軍營!
四名千夫長面面相覷,相顧不解,因爲他們全然沒有想到,奧卡居然如此簡單地就離開了,這讓他們準備的一堆要讓奧卡難堪的計劃全都落空,同時,也在他們心頭埋下了一絲隱隱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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