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日耳曼行省,英瑞爾。
通體用灰岩石打磨的石塊混合混凝土修築而成的城堡,宛如一頭高臥的雄獅盤踞在莫拉爾河邊,塔樓上,一面面鮮豔的羅馬旗幟迎風獵獵招展。
環繞城堡周圍,數不清民房按照整齊的佈局坐落在阡陌交錯的原野之上,村舍間雞犬相聞,田壟中谷物滿滿,寬闊平整的道路上不時有駕着馬車到來的商隊,慷慨的商人會樂呵呵地坐在馬車上向追上來的孩童們拋灑小玩意兒或是吃的,惹來陣陣歡暢的笑聲。
時隔一年,如今歸於羅馬治下的整個中歐地區已然面目一新,隨着日耳曼人中的大部族相繼乘船遷徙,去往不列顛,殘留在山林中的日耳曼人根本無力抗拒格拉蒂安親率的羅馬大軍,很快就在勢如破竹的掃蕩攻勢下屈服,陸陸續續被納入羅馬的管轄
。
儘管由於失誤,放跑了日耳曼人中的幾大部族,讓原本計劃的勝利成果有了一絲缺憾,但就取得的功績來說,格拉蒂安已經當之無愧成爲羅馬的英雄和領袖。
威脅了帝國北疆長達數個世紀的日耳曼人被逼得浮海逃竄,羅馬輕而易舉佔據了歐洲的大片領土,那地圖上鮮明新標註的由原本的疆域向北延伸出的大片紅色,毫無爭議地宣告着至少在軍事上,羅馬一掃幾十年的被動防守頹勢,主動出擊,開疆拓土。
而除此之外,足以和北疆勝利相提並論,成爲羅馬最爲熱切關注和期待的無疑就是格拉蒂安在北域諸行省內,高調推行的改革了,得益於不列顛的試點積累了相當的寶貴經驗和教訓,格拉蒂安的改革無論是在基礎還是規劃上都顯得十分成熟,再加上北域諸行省地廣人稀、頑固貴族勢力較少,改革的壓力大大減輕,在格拉蒂安攜北征大勝的崇高威望下,小小的阻礙很快消除,各項改革順利推行。
改革的實質內容,則基本是在不列顛改革之上做了進一步的細化和補充,依然是在政治、經濟、軍事、思想等方面同步進行,其中政治、思想是核心,軍事是補充,經濟是血脈,相輔相成。
而身爲格拉蒂安麾下首席戰將、恢復不列顛總督之職的奧卡自然是當仁不讓地負擔起軍事改革和民族融合的事務, 這兩項事務都需要有着過人魄力和決斷力,同時又需要具備非凡的協調能力、洞察力和一定的經驗,奧卡無疑是最佳人選。
於是,在格拉蒂安的授命以及衆位將軍的一致贊同下,一躍升任‘北’羅馬帝國最高軍隊統帥,有權統轄一切格拉蒂安名下軍隊的奧卡下令修築英瑞爾城堡作爲居城,親自坐鎮尚未完全消化的日耳曼地區開始着手進行軍隊的重組。
儘管事先有着充足的心理準備,但真正投入,奧卡才發現面對如此之多的行省和雜亂無序的軍團,理清起來簡直是千頭萬緒,工作量大得足以令人發瘋,爲此,奧卡不得不抽調出一批精幹軍事執行官又從不列顛招來了一批新近從軍校中畢業的軍事文官,組成了一個專門對自己負責的團隊,才終於得以應付大量的信息彙總、處理、外勤等工作,各軍團的整編、補充、換裝,軍種的增加調整、軍工廠的秘密興建、軍隊制度包括兵役、動員、退役、軍隊內部司法等等方面循序漸進鋪開。
另外,奧卡一手草創的民族戰略也第一次進行大規模嘗試
。雖然日耳曼幾大部族僥倖逃離,但畢竟時間倉促,很多中小部族根本來不及通知、或是無法及時抵達集結點,面對揚帆而去的同族,他們只能鑽入山林,希冀逃過羅馬人的追捕,不過很可惜,他們面對的是一心要徹底解決問題的奧卡。
在大批的精銳軍隊劃定區域,分路圍剿之下,一個個試圖躲起來的日耳曼部族相繼被發現,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日耳曼人也是明智地選擇了放棄抵抗,被強制押送往附近的軍事基地。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但零零散散的奧卡已經搜捕了多達30萬的日耳曼人,這麼龐大的人數相較於整編之後手中僅握有大約八萬軍團的奧卡來說,如何安置並且將他們融入羅馬的社會,顯然是個危險而巨大的挑戰。
不過,在小心翼翼地進行了幾次嘗試之後,事實證明,奧卡的民族戰略具有非常高的可行性,尤其是對於那些小部族的零散日耳曼人來說,他們本質上對於日耳曼這個許多民族的混合稱謂並沒有多麼牢固的認同觀念,甚至還有不少部族以前都是生活在北歐和東歐的古老原著民族,只是他們的民族很小,在漫長曆史中只能隨波逐流,誰實力大便跟從誰。
對於這些部族來說,巨人般的羅馬未嘗不可以成爲新的主人,所以對於這一類,奧卡直接下令將他們的勞改區域定在大後方,更爲靠南的行省內,這樣一來,距離上的阻隔再加上瀕臨羅馬本土這樣的核心區域,只要安置的政策得到確實貫徹,奧卡有信心,用不了多久這些小部族就會徹底消亡其本身的民族概念,融入到羅馬社會中去。
當然,事事不可能都如此順利,對於那些大部族,奧卡就不得不費盡思量,先割裂、分化再進行安置,否則這些凝聚力很強的部族一旦到了奧卡眼力難及的地方,恐怕很快就會不安分起來,更遑論融合他們了,當然,任何事情都需要靈活處理,一味的優待不可能讓這些桀驁不馴的野蠻人懂得規矩,所以,戰爭結束後的一個月內,奧卡讓兩個頻頻鬧事的集中營附近增添了幾個萬人坑,殺戮雖然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但至少爲解決問題爭取了時間,奧卡可沒功夫和那些死硬分子玩什麼遊戲,軍隊的存在就是暴力,而對待敵人的原則就是能使對方臣服就沒有必要進行無謂的殺戮,但如果無法讓敵人順從,那就乾脆肉體上消滅敵人。
一年時間,總體來說,涉及方方面面的龐大改革不過纔剛剛邁出第一步,但卻是毋庸置疑成功的一步,北疆各行省興修的道路、建築的新城、林立的要塞,開闢的農田、多起來的商貿,精簡之後更加強大的軍團以及廉潔高效的文官團體,讓格拉蒂安的政權益發穩固而又充滿勃勃生機
。
而與此同時,南方,在那位‘女皇’統治下的帝國疆域內,這一年時間卻是令人遺憾的多災多難,先是意大利本土最爲依賴的糧食輸出行省埃及發生天災,尼羅河洪水滔滔,淹沒大片農田,許多農民顆粒無收,無以果腹,餓殍於道,而問題還沒有結束,接下來使天災又不幸添上了一層人禍陰影的是地方行省官員不顧人民死活的繼續橫徵暴斂,終於引爆了淳厚埃及人民的憤怒,在亞歷山大、埃及、孟菲斯等多處城市,忍無可忍的民衆發起暴亂,圍攻駐軍和行政官署,造成延綿的禍患,損失傷亡無法計算。
而不等賈斯汀娜着手解決這個異常棘手的問題,本土又在埃及發生動亂的連鎖反應下發生了意外,由於失去埃及糧食的支持,意大利亞本土糧食出現嚴重短缺,市面糧價及生活必須品價格飛漲,而這都緣於一直以來意大利與埃及之間畸形的依賴關係。
最初,意大利本土有很多大型農莊和自由民耕種的土地,出產的農產品完全可以供應本地所需,然而這些都是原始的奴隸經濟,隨着羅馬帝國對外擴張的結束,奴隸來源的逐漸枯竭,以及商業經濟的蓬勃發展,意大利本土的農業漸漸荒廢,擁有土地的貴族寧願去經營商業而把土地閒置,也不願租給平民或是自己購買昂貴卻不聽話的奴隸耕種。
於是,羅馬本民族堪稱發達的農業逐漸消失,而隨着帝國軍隊將盛產糧食的埃及納入統治,意大利本土徹底淪爲寄生蟲,靠着埃及每年定期輸送的糧食來維持大量商業自由市數以百萬計民衆的所需。
而這顯然是危險的,正如這一次,由於埃及的農業受到天災人禍的摧殘,顆粒無收,意大利本土糧食短缺,擁有糧食的大商人 大貴族趁機囤積居奇,導致物價飛漲,民衆無以爲繼,而依靠貴族支持才能勉強維持統治的皇后無力採取措施遏制這種卑鄙的榨取人民血汗的行爲,於是許多自由市發生民衆示威,繼而引發成動亂,各地駐軍不得不緊急出動,進行彈壓,然而由於賈斯汀娜遲遲拿不出解決問題的辦法,局勢依舊在朝越來越緊張的發展趨勢惡化。
此起彼伏的動亂讓賈斯汀娜疲於應付,並沒有注意到在埃及的動亂中,一股不受控制的勢力正藉着動亂,在暗無天日的統治下艱難生存、信仰迷失的民衆中間迅速壯大,並且在悄然竊取着民衆信仰。
這股勢力就是一直以來受到羅馬官方打壓,直到近幾十年纔得到帝國赦免得以苟延殘喘的基督教,而對於這股勢力的崛起,賈斯汀娜還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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