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府,前廳,
“總督大人啊,刺殺事件可是和我們,沒有半點關係啊!”
“利比烏斯大人,請讓我見一面總督閣下吧,我此次前來是代表亞歷山大城東的諾森德、加拉圖斯、卡奇魯斯七家貴族向總督閣下報告重要消息的!”
“總督閣下究竟何時纔有明令下達?我們這些護民官究竟該怎麼做啊!”
“那些該死的基督徒,竟然在教堂內施以暴行,簡直是蔑視帝國的法紀,蔑視羅馬!應該將所有的基督徒統統絞死!”
……往常總是顯得十分空曠的總督府大廳內,此時卻是黑壓壓一片人頭攢動,穿着各種服飾的人將大廳堆得是滿滿當當,喧譁聲猶如千萬只蒼蠅一起飛舞,巨大的噪音幾乎吵得令人發瘋!這些人,個個都是臉色激動,兩眼發紅,一片高聲吼叫着一邊拼命向前推擠試圖衝上二樓,若不是臨時調來了大量警衛維持秩序,恐怕偌大威嚴的總督府就要面臨被擊垮壓塌的危險了。熱書閣
距離阿布米那大教堂的暗殺發生已經過去了4個小時,由於解救行動後的一時‘疏忽’,暗殺事件的始末很快就從那些被解救出來的觀禮嘉賓們以及衆多教士的口中傳了出去,羅馬人的市井消息傳遞速度是驚人的,隨着整個亞歷山大城都知道了堂堂帝國總督竟然在教堂內遭遇殺手伏擊,險些釀成大禍後,頓時引發了劇烈震動!
這不,才過了幾個小時,教堂那邊的善後工作尚未結束,風聞消息的城內各勢力已經是驚惶而來,紛紛涌到總督府試圖打探更確切和第一手的消息,當然,對於一些不幸牽涉此事的人來說,此時他們急於脫罪、心驚膽戰的心情更是可想而知,恨不得直接抱着奧卡的大腿大聲哭訴這事跟他們壓根沒有一絲牽連。
不過,無論他們怎麼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哭得比竇娥還冤亦或是說有重要消息稟告,站在樓梯上負責維持秩序不致失控的利比烏斯都是無動於衷,面上的表情甚至十幾分鍾了都沒什麼變化,只是冷漠地望着大廳內都戴着虛僞面具、醜態百出的人羣,而他的身前全副武裝的衛隊組成了一道牢固的人牆,禁止人羣涌上二樓,至於大廳內的烏煙瘴氣,就沒必要去理會了。
總督府的態度十分簡單,既不理睬也不壓制,這些人怎麼鬧都任由他們去,至於暗殺的調查和對牽涉其中人的處置暫時卻是不會向外透露半分。
亂哄哄的場面一直持續到半下午才終於稍見冷淡,眼看着奧卡始終不肯出面,那些衛隊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但偏偏對擠在大廳裡喧譁的他們又不驅趕,這種冷處理的方式讓使出渾身解數也不得其入的各個勢力的信使們只得無奈離去。
等到大廳內的人羣散盡,對衛隊的指揮官吩咐了一句,讓他們收拾一下亂七八糟甚至還能看到幾雙被擠掉了的鞋子的大廳後,利比烏斯轉身上了樓梯,只見他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面頰,面上幾乎僵硬了的表情終於稍稍鬆動了些,也的確是難爲他了,裝了幾個小時的木頭人連肌肉都快木了。
走上二樓,利比烏斯徑直走向最裡面的房間,毫無疑問,那裡正是奧卡的辦公房間。
聽到身後忽然傳來的門被推開的輕響聲,正站在辦公桌前不知在沉思着什麼的奧卡立刻轉過身,面露微笑道:“辛苦你了,外面那些傢伙的死纏爛打功夫我可是見識太多次了。”
“這是屬下的職責所在。”利比烏斯微微躬身,繼而帶着一絲探詢的神情問道:“大人,不知調查進行得怎麼樣了?還有,希帕提亞小姐的傷情已經穩定了嗎?”
聞言,奧卡立刻轉身從身後的桌子上拿起一份卷軸遞給了利比烏斯同時微微頷首,面露欣慰之色道:“嗯,整個暗殺的策劃、實施始末還有參與其中的人基本都已查清,我已經批令逮捕下獄,暫時封閉阿布米那大教堂,同時明令所有亞歷山大城內的教會高層不得隨意離開隨時聽候傳喚、配合調查,至於普通的教徒和低級教職人員,我決定不動他們。希另外,謝謝你的關心,帕提亞小姐的傷情已經基本穩定了,現在只是需要臥牀靜養一段時日,我拜託法隆爾親自護理直到她痊癒。”
聞言,通過此次暗殺事件已經知曉自己的上司與那位亞歷山大著名女學者之間必然存在某種曖昧關係的利比烏斯只是恰當地稍微表達了作爲下屬應有的問候,便沒有對這個私人**再作深入而是直接轉換話題,說道:“還是沒有確認殺手背後的僱主嗎?”
“提阿非羅已死,此次暗殺的內幕,除了他本人以外,其餘教會高層都並不清楚真正幕後的黑手是誰,只是服從提阿非羅的命令行事而已。所以,教會方面的線索隨着提阿非羅的死已經徹底斷了,現在我們就只能從那幾個俘獲的殺手身上找答案了。”
聽奧卡提及殺手,利比烏斯眼中立刻浮現出一絲疑惑之色,只聽他不解問道:“大人,屬下一直覺得奇怪,那幕後黑手竟甘冒如此大的風險指使殺手來行刺大人,那麼按照正常邏輯推斷,派來的殺手都應當是死士,即使刺殺不成也應該自盡以避免留下任何可能危及到僱主身份泄露的痕跡,可是這次,五名殺手,除了被大人一刀梟首的那個女殺手,剩餘四名殺手,不是昏迷被擒就是棄械投降,事後都不曾有過試圖自盡的舉動,這似乎有些不太符合常理啊。”
聽了利比烏斯這番疑問,奧卡的眼神也是略微變化,不過語氣中卻是並無太多的憂慮。
“不錯,你所疑惑不解的這一點我下午也曾考慮到,如果當真是不惜生死、只求一刺的殺手,自然是如你所想,即使刺殺不成也會立刻自盡。可是,這次的這些人似乎有些不同。“奧卡皺着眉,似乎一邊在回憶着什麼一邊說道。
“大人難道有了什麼猜測?”
“只是大致的猜測罷了。”奧卡搖了搖頭,表明自己將要說的判斷純屬臆測“從我和這些殺手交手的感覺來看,這些人似乎不太像是那種純粹消耗品的死士殺手,而是一種類似於遊俠的殺手,這種人一般都是身手不凡,尤其精通某種武器,他們的確會受僱於人來執行一些殺手的任務,甚至被冠以殺手之名,但實質上這些人都是有着相當的自主性的,他們並不受刺客工會挾制,只是拿錢辦事而已,所以這種人內心厄畏死之心遠比那些早已失去了靈魂如同兵器般的純粹殺手要大得多,也許,我們的這幾位客人還要保住自己的小命。”
奧卡說完,利比烏斯已是一臉驚異之色,顯然是完全沒有從這個方面考慮過,但細細想來,還真有這種可能。
“沒必要費神去想了,走吧,我們直接去會會那幾位客人,也許他們會明智地直接告訴我們答案的。”奧卡目光閃爍着森意道。
……
關押着幾名倖存殺手的秘密監獄就在總督府內,然而,除了奧卡本人,還有利比烏斯以及屈指可數的幾位高層官員知道之外,其他人永遠也不會知道就在自己平時辦公、窗明几淨的總督府內,居然還有一個黑暗潮溼、陰森恐怖的監獄。
當然,亞歷山大城內還是有一個公開的帝國監獄的,不過那裡顯然不夠資格關押膽大包天謀刺總督的殺手,畢竟,無論是監獄構造還是警衛水準,這一明一暗兩個監獄,實在不是一個檔次的。
一間用火把照明、光線昏暗的刑訊室內,
剛剛享受了一番“開胃菜”規格的鞭笞之刑的沙蟒和牙豬二人正如死狗般耷拉着腦袋,被粗繩捆綁在木架上,有氣無力地喘息着,**的上半身遍佈着皮肉綻開、血肉模糊的傷口,可見浸了鹽水的蟒皮鞭不愧是自古相傳的恐怖刑具之一。
兩名負責執刑的獄卒此刻正一邊洗刷着蟒皮鞭上的血肉一邊小聲討論着等會再試試哪一種新奇的刑具。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兩名獄卒立刻警惕地走到柵欄邊張望,就只見他們的上司典獄長的身影從黑暗的過道中顯現出來。
“敬禮!”
典獄長的喝令聲頓時讓獄卒嚇了一跳,趕忙立正敬禮,等到他們茫然地見到從典獄長身後出現的那個人的容貌後,登時臉色一變,竟然是總督親自來了。
“你們都暫時退下吧。”一身便服的奧卡邁步走入審訊室,身後的利比烏斯朝典獄長吩咐道。
“是,大人。”典獄長趕忙躬身,隨即用眼神招呼兩個呆愣的屬下迅速離去。
“已經沒有無關的人在場了,如果你還有什麼話想在臨死前對我說的,那就抓緊時間吧,我可不是來看你裝暈的。”
審訊室內,奧卡的目光在兩名看似昏迷過去的犯人身上一掃,嘴角立時撇起一絲冷笑,徑直走到沙蟒的面前,語氣不帶絲毫感情道。
“你怎麼知道我是在裝暈?”令利比烏斯感到驚訝的,奧卡話音剛落,那個看上去渾身血污、悽慘無比的殺手竟然真的睜開了眼睛聲音低沉地反問道。
“很簡單,你的心臟跳動聲依舊平穩。”奧卡隨口答道,不過隨即他就打斷了沙蟒試圖繼續開口的動作,直接說道:“我不是來給你解答疑惑的,而是希望你告訴我答案,你們的暗殺行動對我來說不值一提,但是你們險些傷害了我最心愛的女人,所以,如果你不想我將你碎屍萬段,最好馬上給我一個不虐殺你泄恨的充足理由。”
“你、你猜出來了?!”奧卡說完,沙蟒的臉上登時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拼命昂着頭嘶啞着嗓子喊道:“這不可能!”
奧卡露出一抹譏笑的神情道“既然你們沒有立刻自盡,那麼很顯然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你還不想死!所以,我不想再談一些無聊的話題了,直接告訴我,你有什麼價值,值得我不殺你?”
沙蟒的眼睛凸出着,他的眼神死死盯着奧卡的臉,喘息聲越來越粗重,額頭的冷汗甚至比剛剛受刑時還要多,因爲他害怕,從未有過的害怕,他感覺到在眼前這個人的面前,他根本玩不出絲毫的花樣他只能實話實說,然後乞求一條活命。
“好!我告訴你!僱傭我們來殺你的不是別人,正是遠在羅馬的帝國皇后賈斯汀娜!她親自派最心腹的中使前來刺客工會下了這份任務!”
沙蟒的回答很乾脆,然而,聽在奧卡的耳中,卻猶如一道平地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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