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一個身高超過兩米、腰身足有磨盤大小的日耳曼勇士驀地頓住衝鋒的腳步,猶如一尊泰坦巨人矗立在洶涌洪流之中,仰天怒嚎!吼聲既出,原本擠在他前面的日耳曼人似乎不用人提醒都知道他吼聲中的意味,立刻自覺地如分流的潮水向兩側躲開,以騰出足夠的空間供巨漢施展手腳。
看到礙事的傢伙們都很知趣地讓出了道路,巨漢兇惡醜陋的五官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滿意笑容,隨即巨漢邁動腳步,彷彿一輛馬達全開的人肉戰車呼嘯着衝向不遠處由無數繪飾着羅馬紋章的盾牌拼接組成的鐵壁!
轟!一聲令人耳膜震顫的悶響!日耳曼巨漢就像是一顆怒嘯而出的炮彈徑直撞在了鐵壁的中央!悶哼響起,幾個羅馬士兵的身影朝後飛跌而出,巨漢單憑強橫肉體的衝撞力就讓他們手骨欲折,不僅無法握住盾牌就連身形也在難以想象的衝擊力之下無從立足!
不過,被撞出缺口的羅馬軍陣絲毫沒有慌亂的跡象,與身體條件超過自己的蠻族彼此交戰這麼多年,羅馬軍團早已習慣了時不時在戰場上遭遇肉體力量堪稱恐怖的人形兇器,對付這樣的敵人,羅馬將士們早已有了一套自己的辦法。
“喝!”就在幾個羅馬士兵被撞飛並且身不由己地將後一排人全都帶倒的瞬間,左右兩側各有一名羅馬士兵熟練地頂着盾牌飛上前封堵,鋒銳的長矛直刺巨漢!
然而間不容髮之際,巨漢以和龐大身形毫不相稱的柔韌性生生止住向前傾倒的慣性朝後跳開,正好避開長矛的突刺,手中巨斧卻是同時向前橫掃,砰砰兩聲巨響,上前封堵的兩個羅馬士兵竟是一招也接不下,直接口鼻噴血地飛了出去,盾牌幾乎裂成兩半!
無人可擋的巨漢這下終於得意地獰笑起來,豎起一隻手準備招呼那些跟在後邊看戲的日耳曼人衝上去撕裂羅馬的防線,然而不等他轉個身的功夫,眼前他一手造成的混亂居然已經弭平,不僅如此又有一排羅馬士兵持盾挺矛朝他步逼了過來!
巨漢不禁惱怒着舉起戰斧就要將盾陣再次劈開,不防斜地裡突然矮身躥出一個羅馬士兵,巨漢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覺腰間一陣劇痛低頭一看只見一杆長矛已經深深刺入腹側軟肉,鮮血汩汩,啊!巨漢哀嚎着反手一砸,可惜那偷襲得手的羅馬士兵尚未反應腦袋就被斧刃砸中立時如破西瓜似的噗的炸開,紅白四濺!
不過,士兵的犧牲不僅重創了巨漢而且遲滯了他的動作,交手的片刻盾陣已經衝到近前,數杆長矛攢刺而來,巨漢甚至顧不上腰間還插着長矛,死中求生地狂呼着再次戰斧橫掃,竟又是被他將那些長矛盡數打得歪斜盪開,可是盪開之後氣力耗盡的巨漢臉上卻是不由露出絕望之色,因爲羅馬人的長矛竟是分成了上下兩排,而他只是掃開下面一排!
噗噗噗!一連串利刃入肉的聲音,腰間流血不止氣力漸消的巨漢已經不可能再做出反應,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數杆長矛沒入自己的胸膛熱血噴灑!就這樣巨漢竟一時還不死,伸出手試圖將長矛拔出,然而羅馬士兵卻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了,一聲齊吼,只見羅馬士兵們同時用力一推,巨漢的身體直接被長矛挑飛,仰面掉落在地,抽搐了幾秒後沒有了聲息!
那些先前被嚇得不敢上前礙事的日耳曼人半晌才反應過來巨漢居然死了,立時紛紛憤怒吼叫着涌上前,可惜之前巨漢造成的些許混亂已經消失,堅固的盾陣已然再次合攏,沒有留下一絲縫隙,蜂擁而上的日耳曼人只能是用血肉之軀去衝撞那密密麻麻探出盾牌的長矛!
真正的血戰開始上演,固守原地的羅馬軍陣就像是一堵巋然不動的堤壩,勇敢迎接洪水的衝擊,用盾牌和長矛將一波波洪水擊碎成血色的泡沫,不過日耳曼人中間的那些百戰勇士的確強大,有他們在的地方牢不可摧的盾陣很就會像一層紙一樣被捅破,儘管低級軍官指揮得力集中力量圍殺了其中不少,但整個接觸的火線上還是無可避免地出現了一道道缺口,順着缺口人數佔優的日耳曼人立刻不顧一切地往裡鑽,原本涇渭分明的雙方頓時攪在一起形成了混戰。
戰場上到處是激烈的喊殺聲和兵器碰撞聲,隨着時間的推移,無論是日耳曼人還是羅馬人都已經殺紅了眼,陷入了最原始的狂暴和嗜血狀態,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無數日耳曼人被長矛洞穿、被短劍刺得滿身血窟窿,慘叫着倒下,同時也有數不清的羅馬士兵被體格強壯的日耳曼人擠翻、踩踏或是被鋒利的戰斧大卸八塊,鋪滿了地面的屍體讓後面替補上來的人甚至連走路都不穩當,滑膩的血水和汗液蒸發的氣味混合瀰漫在空氣中,更是聞之慾吐!
參戰的羅馬軍隊大約只有兩萬多人,而日耳曼一方卻是黑壓壓至少多出一倍,不過受制於地形的限制,兵力佔據優勢的日耳曼人無法將富足的兵力展開,只能是拼命向前擠,不過這種粗獷的打法就連日耳曼人的指揮官也不抱任何希望,那些羅馬軍人可不是沒卵子的軟蛋而是錚錚鐵骨的硬漢,只要軍官不下令撤退,那些羅馬士兵就會像釘子一樣紮在自己的位置上死也不退!
事實也的確如此,距離羅馬人的第一道防線被突破已經過去了大概十幾分鍾,衝得最猛的一夥日耳曼人已經插進羅馬軍陣幾十米,可是在他們的身後,仍然有不少被衝散的羅馬士兵結陣自守,從容不迫地在繼續搏鬥,宛如大海中的一個個孤島。
那些孤軍奮戰的羅馬將士似乎一點也不害怕,因爲他們的確不用害怕,反擊開始了。
高昂的吶喊排山倒海,羅馬人特有的軍號吹響,只見殘破不堪但卻終於頂住了人數佔優的日耳曼人連番衝擊、穩住陣腳的羅馬人陣線後方忽然涌出大隊人馬,對於這些突然冒出來的身着甲冑、手持短劍但卻拋棄了標誌性的盾牌的羅馬士兵,日耳曼人並不感到陌生,因爲在之前的戰敗中他們已經多次見識過了這種戰法,羅馬人的軍陣總是會保留相當厚的縱深,而這些放棄盾牌後解放了身體靈活度、適於單兵搏殺的正是羅馬人的預備隊,他們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在用盾陣大量消耗了敵人體力、遏制敵人進攻勢頭之後發起逆襲!
雖然明知道羅馬人會使這慣用伎倆,但沒奈何一上戰場,日耳曼人的腦袋裡就沒有了腦細胞只剩下熱血,因而只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殺得措手不及。
採用新的冶鐵鍛造技術生產出來的羅馬短劍較之於以前的工藝無疑邁上了一個臺階,變得更加鋒銳和堅固,額外還有一個有些風騷的附帶效果就是劍身光滑發亮,舞動起來散發出匹練般的白光。神兵利器握在這些精擅羅馬格鬥劍術的士兵手中無異於如虎添翼,趁敵不備一舉殺出輕而易舉就衝亂了日耳曼人的隊伍,三五人爲一組,只見一道道劍光在人羣中間閃爍不定,剛剛還氣勢兇猛的日耳曼人此刻卻像割麥子似的連片倒下。
人羣中的日耳曼軍官和貴族不由暴跳如雷地大聲咆哮着命令手下去圍堵,可惜那些羅馬士兵如同滑溜的泥鰍般專找薄弱的環節進行鑿穿根本不做片刻停留。看到隊伍被攪得亂七八糟,日耳曼人軍官氣得是哇哇亂叫,但是又擔心羅馬主力也趁勢掩殺無法抽調太多兵力只好眼睜睜看着羅馬人救走了所有原本陷入包圍的同伴。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不禁讓日耳曼指揮官疑惑不解,羅馬人的突擊隊明明取得了逆襲的成功,但似乎沒有繼續擴大戰果或是配合主力全面反擊的意思,恰恰相反,突擊隊在解救了所有被圍困的同伴後立刻交替掩護全部退回了本陣,不止這樣,日耳曼指揮官差點以爲自己看花了眼,因爲他竟看到羅馬人的陣線竟然在步步後撤。
怎麼回事?羅馬人要撤退嗎?日耳曼指揮官百思不得其解。但戰場上的日耳曼士兵可就顧不上考慮那麼多了,和羅馬人交手了這麼多次屢屢失敗,這還是第一次將羅馬人‘擊退’,士氣不由立時高漲呼聲四起,在軍官的身先士卒帶領下緊追不捨,很,雙方大軍就一退一追進入了高地中間的夾道中。
沒過多久,數萬日耳曼人全都涌入了狹長的夾道,全然沒有意識到他們已經進入到兵家所言的險地之內。
夾道一側的高地上,帕圖爾正和所有將士一起披上僞裝、趴在地上耐心地等待着,片刻之後當看到日耳曼人的後軍也迫不及待地涌入夾道後,意識到戰機就在眼前的帕圖爾立即掀開身上的僞裝,猛地跳起來,佩劍前指環顧左右大吼道:“進攻!”
譁!吼聲落下,令旗揮舞,一瞬間,夾道兩側的高地上無數羅馬將士撤去僞裝,顯露身形,不等夾道中的日耳曼人驚呼中計,巨大的轟響聲中一個個燃燒的火球順着斜坡滾落而下,毫無阻礙地衝入蝟集的日耳曼人中,登時一片鬼哭狼嚎!
放箭!
不放過任何一個削弱對手抵抗意志機會的帕圖爾在火球滾落後再次大聲發出命令,上千名弓箭手應聲張弓,箭如雨下,傾瀉出密集的交叉火力,又是射翻一片日耳曼人。
這時,看到夾道中的日耳曼人已經是無頭蒼蠅似的亂撞,鬥志全無的帕圖爾才施施然高聲喊道:“衝鋒!”
數千以逸待勞的精銳山呼海嘯,從高地上直衝而下,將日耳曼人的隊伍徹底斬成幾段,而這時,夾道另一邊原先誘敵深入的羅馬主力停下腳步,重整隊形,繼而在軍官的統一命令聲中踏步反攻,朝夾道內的日耳曼人平推碾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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