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齊朔轉過頭,心中萬般思緒,這些年,他一直想去藥王谷,卻又怕去,他怕會見到流光的墳冢。
正說話間,突然見一行人走了過來,來人正是皇上最寵愛的昌平公主。
“參加公主……”齊朔和流光一起行禮。
昌平公主點了點頭:“起來吧!”說完上下打量了流光一番,隨後說:“想必這位就是父皇近來才封的大學士吧?”
“微臣閔非語,見過公主。”流光再次行禮。
“才華橫溢,足智多謀,又有傾國之色,閔學士真是獨得上天恩寵。”了昌平公主讚歎,話裡話外,帶着些許嘲諷,朝廷第一女官,難道不正是因爲這一場美豔絕倫的臉才獲得的嗎?
皇上,還是那個皇上,只可惜,他已經老了,身體恐怕已經吃不消了。昌平公主嘴角微微一笑。
“公主過獎,非語不過是個最平凡的人,怎比得上公主生來高貴,又健康活潑,聰慧善良,公主才真真是獨得上天恩寵。”流光沒有擡頭,一直都是微微屈身。
“二位在這宮中談情說愛,恐有不適,今是我見到,自沒有大礙,若爲別有用心之人看去,二位恐怕……”昌平公主冷冷一笑,看了看兩人。
“走吧!”昌平公主說着朝前面走去,後面的內侍和丫鬟緊隨其後,流光直起身緩步前行,齊朔緊隨其後。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位就是長平公主吧?”流光微微皺眉,齊朔點了點頭。
“谷主好眼力,這位正是最得皇上寵愛的昌平公主,據說是皇上所有公主中最美麗的一位。”齊朔手背在身後,緩步前行,擔心流光的身體會跟不上,不自覺放慢的腳步也是他意料之外的。
“這位公主至今尚未婚配?”流光一臉狐疑的問,眉頭不禁皺成一團。
“是,據說是皇上舍不得……”齊朔回答,算起來,這公主的年紀也不小了,其他的公主都是在十幾歲的時候便嫁了出去,唯獨昌平,雖然衆大臣都很疑惑,但沒有人敢亂說。
“將軍,以後這些事,你我做臣子的就不要再討論,我還有點事,就先回府了。”流光遠遠的看見步涯牽着馬車站在一旁,臉上愁眉不展,想是被孫夙派來保護自己有些不開心吧。
“谷主慢走。”齊朔微微鞠躬,看着齊朔遠去的背影,心中總有種隱隱綽綽的熟悉感。
街上,段嚀溫拿着扇子,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走到了當時自己入住的小店,到了店裡,小二連忙迎了上來:“公子,你怎麼這麼多天都沒有來,還以爲您不住了呢?”
“我這銀兩都給了,我怎麼可能不住?對了,我那房間沒人進去過吧?”段嚀溫驕傲的擡着頭,俯視着一切,小蝶跟在後面,一副無語的樣子。
“自然沒有人進去,再說鑰匙還在公子那兒呢!”小二看了看段嚀溫,又看了看旁邊的小蝶,隨後問段嚀溫:“這位是公子的朋友吧?”
“不,我是丫……押送東西的鏢師的公子的隨從……”小蝶差
點說漏了嘴,還好小二並沒有懷疑,兩人上了樓,段嚀溫讓小蝶把東西先打包好帶回去,自己隨後就來,小蝶則不放心,非要跟着。
“小蝶,你放心,我有武功啊!誰能奈我何?”段嚀溫打開扇子扇了扇,隨後走了出去,小蝶只好在屋裡收東西。
慶王府,慶王剛回到府中就派人去找齊朔,說是有要是相商,沒想到派的人去了齊朔府中卻是趁性而去,敗興而歸,齊朔根本不在府中,更有人向慶王進讒:“這齊朔大有功高蓋主之勢,恐怕並不是真心輔佐慶王您哪!”
“住口。”慶王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並沒有要懲罰對方的意思,慶王心中自然對齊朔有所懷疑,但這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他和齊朔之前本來就是一場交易,一旦登基,齊朔這樣功蓋蓋住的良將便是他首先要剷除的。
齊朔回府,得知慶王遣人來找自己,知道慶王一定是爲了南陵三公主和親之事,從今天慶王的表現來看,對三公主是勢在必得,而樑王那邊雖然沒有說話,但所有人都知道藥王谷谷主閔非語和樑王是一邊的。
看來這件事並不那麼簡單,只是這南陵公主並不像大西公主那般嫺靜懂事,看起來是個極其有主見的人,這樣一來,無論是自己還是閔非語,恐怕都要傷腦筋了。
齊朔換了衣服,正準備出門,剛到門口卻聽到門外有吵鬧聲,走出去一看,竟是一位翩翩公子站在門口,手持摺扇,貴氣逼人,正在跟衛兵理論。
齊朔見此人自己並不認識,心裡有些困惑,走到門口,只聽男子說:“我說了我認識你們家將軍,你們就讓我進去吧!”
“你趕緊走,將軍府不是任何人都能來的,到時候誤傷了你可別怪我們。”一個衛兵態度很冷淡的說,看樣子有些發怒了。
畢竟這個人已經在這裡纏了好一會,非說認識將軍,自己從未見過此人入府,也沒見此人拿着什麼信物,這是絕對不能讓人進去的。
“將軍……”齊朔走了出去,兩人跟齊朔行禮,隨後又對齊朔說:“將軍,這位公子在這裡已經站了好一會,非說認識您。”
齊朔點了點頭,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公子,只見此人龍井鳳眼,嘴角含笑,面若桃花,雖不是傾國傾城色,卻也算是人中龍鳳,看起來竟不像公子,反倒像是一位小姐。
齊朔不禁想起當年流光初入軍營時,因軍營不收女兵,便愣是女扮男裝,當她穿着士兵服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自己竟都認不出她來了,齊朔嘴角帶着淺淺笑意,那時候的流光也是個可愛的女子。
“齊朔,你出來了?我說我認識你,他們還不信,走,我去你府裡看看。”段嚀溫說着就走上來挽住了齊朔的胳膊,齊朔一臉狐疑的打量着此人。
“你是……”齊朔雖然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卻記不真切,段嚀溫笑了笑:“你忘了?你救過我呢?”
兩人一邊說一邊朝將軍府裡走去,齊朔更加困惑了:“我何時救過你?看公子年紀輕輕,莫不是幾年前我救過你,如
今你長變樣,我忘記了?”
齊朔眉頭微蹙,更加困惑,自己救過的人那麼多,哪能每個人都記得,再說自己也沒救過如此富貴之人,只是不知這是哪家公子?
“哎呀!你忘了,就是前幾日,天下第一美人擂臺比武招親,你救了我,你記得了嗎?”段嚀溫有些驚訝於齊朔的健忘,卻不知道如今的自己是女扮男裝,若非絕對熟悉自己的人,是斷然認不出來的。
齊朔聽見此話,恍然大悟,立刻跪了下來:“參見公主。”
“噓……”段嚀溫將齊朔拉了起來:“什麼公主?我現在是公子……”段嚀溫說着朝齊朔眨了眨眼。
隨後便讓齊朔領着自己餐館齊朔的府邸,齊朔一方面想去見慶王,另一方面又不敢得罪段嚀溫,一時陷入兩難境地,隨後叫了自己的隨從花雲,附在花雲耳邊說了幾句話,花雲便離開了。
“小橋流水,荷花池,你這可真像我們南方……”段嚀溫站在小橋上看着荷塘裡的小魚自由自在的遊着,心中十分愜意。
“公主取笑了。”齊朔陪着段嚀溫走着,心裡想的卻是流光,這府中之景便是按着當年和流光說的以後成親的府邸設計而建,沒想到府邸建成了,流光卻不在了。
再往東走,是一片盛開的桃花林,段嚀溫走了過去,只見林中有一人正彎着腰將桃花一捧捧的撿到一個小袋子裡。
“你這是在做什麼?”段嚀溫走到女人身邊,女人擡起頭冷冷的看了段嚀溫一眼,站了起來,拿着袋子轉身離開了。
“哎……你別走啊!”段嚀溫伸出手想要抓住對方,但女人已經走遠,這個人便是寧皖。
“都說江南出美人,我怎麼覺得是你們大西美人多啊!前幾日剛見了天下第一美人閔非語,今天又見到這麼一個大美人。”段嚀溫有些不悅的說着,本以爲自己只是比不上閔非語,沒想到……
但這還不是讓她最不開心的,讓她最不開心的是此人出現在將軍府,而且從穿着打扮來看,絕對不是下人,不是下人那便是將軍夫人或者是將軍的妹妹,但妹妹哪有一見到哥哥就跑的道理。
“剛纔那位不會是將軍夫人吧?”段嚀溫說話間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齊朔的目光一直朝向寧皖離去的方向,不知道寧皖撿那些桃花是不是去做桃花餅,當年的流光便會做桃花餅。
他記得自己第一次吃到桃花餅是在藥王谷,那時候流光見到他還是會臉紅。
齊朔一時想得出神,這更加讓段嚀溫心裡不舒服,段嚀溫竟跺了跺腳,將齊朔推開,說了一句:“我走了,不打擾齊將軍了。”
齊朔見段嚀溫脾氣突然上來,趕緊走了上去:“公主既然已經來了,何不吃了晚飯再走,到時候我讓府中之人送您過去。”
“不必了,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麼。”段嚀溫拉長着臉,嘟着嘴,齊朔自知肯定是某個方面得罪了段嚀溫,現在正是在談和親之事,一旦自己得罪段嚀溫。段嚀溫不願意和大西通婚,那這罪過就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