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葉兒在雨中暈倒,流光撐着傘到了葉兒的房間,問明情況後,得知葉兒只是受了風寒,並無大礙,流光一顆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流光這邊前腳剛走出門,步涯就跟了上來。
“爲什麼這樣對她?”步涯明顯爲流光打抱不平,流光轉過頭好奇的打量着步涯:“我需要向你稟報嗎?”
“不需要,只是葉兒對你的心,蒼天可鑑,你這樣不覺得太殘忍嗎?”步涯不解,雖然自己並不太瞭解,但一直以來,葉兒對流光都是盡心盡力,兩人更是情同姐妹。
“一時的殘忍總比一世的遺憾要強。”流光說着大步離開了,步涯眉頭緊鎖,不理解流光什麼意思,什麼是一世的遺憾?葉兒難道會闖出什麼大禍嗎?
“步涯,你回去休息吧!這谷主的心裡比誰都難受,你還年輕,有些事情不懂,等你長大了,就明白谷主的良苦用心了。”李嬸端着盆看着步涯,步涯點了點頭,朝自己屋子所在的地方走去。
次日,流光剛起牀梳妝完畢,就聽人說樑王到了,流光急忙迎了出去,樑王正在正廳坐着,僕人沏的茶打鬥沒有打開。
“王爺,您這麼早光臨寒舍,不知有何貴幹?”流光行禮,樑王趕緊迎了上來。
“這兒沒有外人,谷主不必多禮,是這樣的,昨日西北大街有十餘人枉死,檢查身份都是無辜百姓,並沒有得罪過誰,如果說有得罪的話,據說是三位年輕公子……”樑王一一道來,流光點了點頭。
這件事想來跟齊朔和段嚀溫必然有關,雖然不確定是誰幹的,但兩人一定是目擊證人,另一邊,齊朔一大早便要去慶王府,葉新卻攔住了他:“將軍,這麼早,王爺定然還沒起牀……”
葉新知道樑王近來對齊朔有所猜忌,擔心齊朔去了自討沒趣,還惹得慶王不高興,到時候就是自討苦吃了,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慶王現在如日中天,想要動齊朔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更何況當今陛下早就想除掉齊朔,畢竟現在的齊朔功高蓋主,只是一直沒有正當的理由,雖然曾經用高智清這個替罪羊去害齊朔,沒想到齊朔卻有個好幫手杜流光,一時間並沒有將齊朔害死。
如今,只要慶王能找一個無端的理由,並聯合衆大臣上報,到時候無論有多少人求情,齊朔這條命都難得保全。
自從回京後,葉新一直都是戰戰兢兢,小心行事,得知齊朔和慶王謀事後,葉新這才放下心,覺得齊朔找到了一把保護傘,沒想到,慶王竟是個表裡不一的人,當初的求賢若渴,以天下蒼生爲己任,全都是演戲給齊朔看。
“你讓開……”齊朔伸出手,十幾條無辜的人命就這樣死在自己的眼前,他一定要去看看慶王這個人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能共謀大事就共謀大事,不能共謀大事,就一拍兩散,他齊朔也並非貪生怕死之人。
早在流光出事後,他齊朔就沒想過要活,他這條命是爲天下蒼生而留的,若爲天下蒼生而死,他也義不容辭。
“將軍,您若一定要去,我陪您去,有什麼事情,我來
承受。”葉新無比的堅定,這時候花雲也走了過來。
“將軍,我覺得葉先鋒說的對,我也不同意您去,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事,但您這怒氣衝衝的……”花雲頓了頓:“這一去,也許會惹來禍端。”
衆人正僵持不下,突然只聽見後面響起了一個女聲:“這一大早的,這雞都還沒醒,將軍府卻吵成一團,真是可笑。”
寧皖靜靜的站在衆人身後,嘴角帶着冷笑,她向來是個冷冷的,淡淡的人,又因爲是被齊朔強行關在此處,所以對府中之人向來都沒有好臉色。
“寧姑娘,你怎麼在這兒?”葉新好奇的打量着寧皖。
“睡不着,本想起來積點露水,等到夏季泡茶喝的,卻不想被這鬧聲引了過來,還以爲將軍府招賊了,沒想到卻是三位,真是……”寧皖頓了頓,轉過身去。
“算了,我也不打擾你們了,你們該去死的去死,該陪葬的陪葬,本姑娘也好離開這牢籠。”寧皖說着就要走,卻被齊朔叫住了。
“寧姑娘,你什麼意思?本將只是去王府談點事,自當不會送命,至於你,這輩子恐怕都將呆在這牢籠之中了。”齊朔冷冷的看着寧皖的背影,不知爲什麼,這話由這個長得像流光的女人說出來,他總覺得心裡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難受。
寧皖聽了此話,突然轉過頭:“早就聽說杜三娘是個絕頂聰明之人,我寧皖雖然愚笨,卻也知道將軍此番前去,定然會和慶王衝突,這俗話說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蝦吃泥巴,這將軍恐怕就只是那隻能吃泥巴的蝦吧!”
寧皖說完便轉身離去,齊朔站在原地,久久沒有開口,一向不跟自己多說話的寧皖這次竟然來囑咐自己,還提到了流光,一定是流光讓她來囑咐自己的,流光知道自己爲了天下人民,甘願捨棄一切。
“將軍三思,寧姑娘說得有理。”花雲和葉新異口同聲,齊朔並沒有理睬兩人,反倒朝舜華苑去了。
流光聽了樑王的話,站了起來:“這件事是何人所爲,殿下不必追查,查也查不出結果,就算查出來,你我也無可奈何。”
“還有本王不可奈何之人,是誰?”樑王心裡好奇,這世上除了父皇,還有誰自己不能奈何?
“王爺無需多問,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此人能當街殺死這麼多人,卻沒有留下證據,定然是個沉穩的人,而使用鋼絲爲武器的人,這是任何一個跟鐵有接觸的人都可以做的……”流光頓了頓,站了起來。
“再說此人敢當街殺死這麼多人,定然知道沒有人能把他收監,要麼就是位高權重之人,要麼就是武功極高之人,這要找人豈不如大海撈針,還自取麻煩……”流光聲音淡然,似乎那死的十幾個人不是人命,而是螻蟻。
這不免讓樑王有些失望,但流光本就是一個機器涼薄之人,他和她之間不過是共謀大事的同謀者,既不是朋友,也便不計較此人是否有情重義。
“那這件事就不管了嗎?”樑王也站了起來,臉上明顯有些慍怒。
“不得不管,必須要管。家屬一定要安撫好。”流光
回頭意味深長的看着樑王,可惜樑王只理會其中一層含義,便是要給家屬安頓好,讓家屬未來有飯吃。卻沒想到要從家屬處獲得什麼信息。
這邊樑王剛走,段嚀溫就來了,流光對段嚀溫的上門感到有些好奇,不過還是接待了段嚀溫。
“我知道你不歡迎我,其實我也不是來玩的,我只是有事跟你說。”段嚀溫神神秘秘的看着流光,流光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段嚀溫。
“是這樣的,昨天我回到驛館,一躺下就全是那些人的死相,嚇得我一整晚都沒睡着,我想跟小蝶說,又怕她到處亂說,思來想去,就只有找你傾訴了,我想說出來一定會好一些……”段嚀溫一臉真誠的看着流光。
“公主,隨我到房裡說吧!昨日本該留你休息的,沒想到葉兒她……我替葉兒賠罪,公主往後要來閔府便來,我和公主清清白白,這若有閒言碎語,想必也是別有用心之人,皇上仁德智慧,並不會相信。”流光說着笑了笑。
“真的嗎?太好了,不知道爲什麼,雖然你這般柔弱,但我一看到就覺得有了勇氣。”段嚀溫這時候便像個孩子一樣,露出了俏皮的笑容。
流光有些無奈,點了點頭:“公主過獎了,承蒙公主看得上,以後公主若有心事,非語一定爲公主分憂。”
“謝謝,真的謝謝你。”段嚀溫握住了流光的手,隨後兩人便朝暖香閣走去,兩一路走,段嚀溫一路看,總感覺有眼睛跟着自己似的,當然,這只是幻覺,因爲自己武功高強,有人跟着自己,自己一定知道。
走着,走着,段嚀溫突然覺得好像少了什麼東西,這才突然發現葉兒不在。
“葉兒呢?你不會真給她趕回藥王谷了吧?這丫頭這麼好,你不要給我呀!”段嚀溫有些焦急的詢問,流光突然就笑了:“我的丫頭我怎麼會不要?”流光頓了頓,想起昨日雨中的葉兒,心裡有些心疼。
“只是她昨晚的行爲實在過於放肆,略微懲罰了一下,受了涼,躺着呢!”流光有些擔憂,今天一起來就被樑王叫了過來,這邊樑王剛走,段嚀溫又來,這都還沒有見葉兒,不知她怎麼樣了。
“其實,我看得出來,葉兒是真的擔心你,若非不是擔心你,她也斷然不會這般大膽。”段嚀溫說出自己的真心話,流光又豈不知,如果有一天,兩人中必然選擇要死一個,葉兒一定會毫不遲疑的走上去選擇死的是自己。
葉兒的情誼,她是還不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葉兒懂得很多東西,哪怕有一天自己不在這世上,她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齊朔追到了舜華苑,只見寧皖正在院中練劍,遠遠的問:“你是不是見過她?”
“誰?”寧皖一邊練劍,一邊問,劍法很美,就如同跳舞一般。
“杜三娘。”齊朔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裡莫名的疼了一下,流光,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我希望我見過。”寧皖說着,飛身起來,一劍刺向旁邊的一顆柳樹,這樣的回答比否認還否認,齊朔心裡不禁有些絕望,每一次都好像要找到她了,可她又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