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有裝神弄鬼,這聲音不也是俗世之物?”步涯從房樑上跳了下來,葉兒這才發現步涯一直跟着自己。
“你跟着我?”葉兒詢問。
“沒錯。”步涯也不否認,葉兒就要跟步涯爭吵,步涯向師太行了禮,並說:“師太,府中葉兒多有冒犯,還請師太見諒,我兩此番前來,是想來看看我們所託之人,是否已經痊癒。”
師太見步涯說話這般禮貌,點了點頭,隨後對步涯說:“已經無礙,不過是冬日中劍,冷天的病難免會有一些後遺症。”
步涯聽說便將一瓶藥取將出來遞給楊李氏:“靜安師太,這是我家谷主特意讓我送來的藥,還請師太收下。”
“你家谷主?莫非二位是?”靜安皺了皺眉。
“我們是藥王谷的人。”葉兒站了出來。對方一聽兩人是藥王谷的人便知道是閔府中人,想到楊儀跟閔府有仇,兩人還救了自己,心中感激,又想到慶王的所作所爲,心中憤恨。
靜安對師太說了幾句話後,便和葉兒兩人出來,隨後跪在了地上:“還請二位爲我伸冤。”
“你有何冤?”步涯大驚,問對方,對方隨後將所有的事情說了出來,想起當日自己差點受辱,想起孩子的哭聲,老人的喊聲,想起那滿地鮮紅。
女人心中就如刀割:“如今全家老小,就剩下我一個,我就算死也要爲孩子們報仇。”葉兒聽了心中大驚,世上竟有如此奇冤。
步涯竟女人扶了起來,對女人說:“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活着,只有活着,纔有伸冤的一天,到時候恐怕還需要你出堂作證,這一天或許很近,或許很遠,或許你要等很多年。”
對方聽步涯這樣說點了點頭對步涯說:“我能等,十年,二十年,哪怕是三十年,我一定要等到那個人受到懲罰的那天。”
“你要不跟我們回府,我們纔好保護你。”葉兒走了過來對女人說,女人搖了搖頭。
“這裡很安全,若非兩位熟識,誰也不知道這兒還有一座庵,也不會有人知道我還活着,多謝二位。”女人給兩人磕了幾個頭,步涯趕緊將女人扶了起來。
“你這又是何苦?”步涯看着女人,女人眼眶突然溼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何苦,她只知道,自己活下來了,就不能白活,總有一天,她一定會要了慶王的命,如果朝廷無法制裁,那就只有用武力,
兩人將東西留下,又給師太一些香油錢,隨後便離開了,靜安一直將兩人送出去很遠,看着兩人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仇人有時候不是仇人,恩人有時候也不是恩人。
將軍府,在段嚀溫的葬禮過去後,葉新問齊朔:“將軍,小公子還在閔府,要不要去領回來?”
雖然當日齊朔所作所爲,確實過分,不過想來那畢竟是自己的孩子,而且當時也是在氣頭上,如今已經過去這許久,想想那是段嚀溫留下的唯一血脈,齊朔也不會棄之不顧纔是。
齊朔聽了葉新的話,纔想起來自己還有個
孩子,但想到自己看到孩子就會想起段嚀溫之死,會忍不住動手,加上府中又沒有合適的人照顧孩子,想想這麼小的孩子倒不如讓她跟着閔非語好了。
“不必了,就讓她跟着閔非語吧!”齊朔說,葉新卻有些擔心。
“您和閔大人是政敵,若是將來她以孩子相逼,您怎麼辦?”葉新一臉擔憂的問,齊朔皺了皺眉,這個問題是問到了點上,若是閔非語用孩子相逼,自己該則麼辦。
這時候,寧皖突然站了出來,說:“我相信閔非語不會那樣做,當時我和花雲都在場,那孩子是公主親自交給閔大人的,她們兩情同姐妹,斷不會出事的。”
“是,將軍,我贊成寧姑娘的說法。”花雲說,齊朔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是沒法帶那個孩子的,至於那個孩子的名字,容貌,他不願看更不敢看。
半年後,流光坐在院子裡面的一條小凳子上,遠處一個小孩嬉笑着朝自己一步步走來,葉兒在後面抱着男孩,兩人笑着,男孩異常的努力,流光伸出雙手,輕聲說着:“思溫,快點。”
“啊……啊……”孩子流着誕水,一步步朝着流光走去,流光笑了笑,突然之間小孩掙脫了葉兒的手,快速的跑到了流光身邊,流光一把抱住了孩子。
“叫孃親……”葉兒逗着孩子說,流光瞪了葉兒一眼,葉兒心想孩子是流光一手帶大的,叫流光孃親有何不可。
“今天吃飯了嗎?”流光細心的詢問着。
“吃了,別看他才七個月大,可會吃了,現在都不用奶媽照顧了,自己就能吃點稀粥什麼的。”葉兒很自豪的說,孩子開心的笑着,完全不管大人們在說什麼。
“娘……親……”誰也沒想到孩子竟然一下子開口喊了出來,流光詫異,眼眶不由自主溼潤了,孩子伸手摸了摸流光的臉。
流光情不自禁的將孩子攬入懷中,擡起頭看着天空,轉眼。已經半年多了,公主,孩子已經會開口說話了,他在喊孃親,你聽到嗎?
將軍府,自從段嚀溫離世後,小蝶便不知所蹤,齊朔派人去找了很久也沒找到,便想小蝶可能是回南陵了,然而小蝶卻一直在京中,經過化妝進入了閔府,成爲了閔府的一名丫鬟,儘管將軍府的人幾次找到閔府,也沒找到她。
看着孩子一天天長大,看着閔非語對孩子這麼好,小蝶這才發現流光真的沒有負段嚀溫,段嚀溫選擇相信這個人才是對的,想到當日齊朔差點將孩子砸死,小蝶心中便對齊朔充滿了恨意,更是想找機會親手殺了齊朔。
雖然段嚀溫不是齊朔害死的,但這些年,自己陪在公主身邊,見公主吃了多少苦,這一切雖然直接不是齊朔害的,但間接都是齊朔所害,從天華樓到出嫁,這中間,段嚀溫受了多少委屈。
南陵,公主死亡的消息傳入了南陵郡,,南陵皇帝大怒,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竟然在大西朝廷受了這許多委屈,還殞命。
“我的女兒到底是怎麼死的?”南陵王段楚雄拍着龍椅站了起來。
“皇上,公主她……她在大西朝,委屈下嫁二等將軍,多年來,將軍不把她當人看,經常在外花天酒地,回到府中還對公主施暴,公主忍無可忍,選擇自殺……”一個大臣哭得泣不成聲。
南陵王氣得全身癱軟坐了下來,這時候段嚀溫的哥哥段嚀宇站了出來。
“父王,兒臣願率兵攻打大西,此仇不共戴天。”段嚀宇恨恨的說,想當年,自己和妹妹的關係最好,沒想到自己活潑可愛的妹妹竟會遭此大禍。
這時候,段嚀溫的母親站了出來:“不可,我南陵不可與大西抗衡。”一語點醒夢中人,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和大西朝廷是無法爲敵的,不然當初也不會派段嚀溫去和親。
最後商議之下,決定讓人先去取大西皇帝的人頭,自己這邊再調整軍隊。趁勢攻入。就算不能拿下大西。用皇帝的命抵償自己女兒的命也算是值得了。
段嚀宇請纓帶人去爲妹妹報仇。南陵王雖然擔心自己的兒子出意外,但想着自己的兒子武藝高強,加上兄妹情深,也便應允了。
皇后則再三叮囑:“不可力敵,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母后放心,不爲溫兒報仇,兒臣誓死不回。”段嚀宇年少氣盛,加上還未成婚,所以性格難免剛毅些。
轉眼,就到了最熱的六月,小蝶的身份已經被流光所知,流光對小蝶說:“從今以後,孩子就叫你姨娘,你也不比躲躲藏藏的,在我府中,無人能傷害你。”
小蝶知道這些日子,流光一直都是假裝不知道,心中感激,對流光磕頭:“閔大人,我們公主認識您是她到大西朝最幸運的事情,我替公主感謝您。”
“快起來,從今往後,你和葉兒就陪在我身邊,孩子交由你養,不,是我們一起養大,我們都做孩子最親的人,我想公主泉下有知,應該也會放心一些。”流光微笑着,將小蝶扶了起來。
想起四年前的今天,段嚀溫來到自己府中,在看到那風車的時候的驚訝,想起那時候她的不高興,如今物是人非,再到紫雲閣,流光心中難免有些悲傷。
正想着,突然宮中來人宣旨,流光趕緊迎了出去,一見,竟然是李公公。
“公公……”流光趕緊過去扶住了李公公,李公公一件紫雲閣,便笑了笑。
“好久沒到你這兒來了,我就想着什麼時候能過來涼快涼快,這不,想着想着的就來了,還是你這兒好啊!對了,本公公奉皇上口諭,來給您宣旨來了。”李公公笑着,流光趕緊跪下。
“今年大署,皇上要南下避暑,特命閔大人前去,一來,是照看皇上身體,二來嘛!在途中彈彈琴,助助興,也是極好的。”李公公說着將流光扶了起來,還特意說了一句:“此次,皇上可就讓帶着大人哦!”
流光尷尬的笑了笑,心想這有什麼好的,想着要和思溫分開這麼久,流光心裡就有些難受。
“多謝公公,多謝皇上厚愛。”流光應付着,李公公滿意的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