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皇上舉着劍再次走到了另外一個人的旁邊,那個人冷靜的出奇,似乎已經隨時準備好了接受死亡,這時候殿外傳來一聲:“太子到。”
李公公朝外面看去,只見樑王帶着兩個人正朝這邊走來,此時,他額頭上凝聚着的汗水也不由自主的滴落下來,在地板上綻放出一朵水花。
樑王突然的出現制止了這一場殺戮,看着地上躺着的三個人,還有自己父親手中那把還在滴血的刀,樑王的手都在顫抖,隨後跪了下來:“兒臣參見父皇。”
皇上將劍丟在一邊,將樑王拉了起來,隨後問:“你怎麼來了?”
“兒臣有事跟父皇商議。”樑王耿直回答,皇上皺了皺眉。
“好了,將這三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擡出去吧!李公公,讓人把朕的劍擦乾淨,那可是當年征戰沙場時候建功立業時候用的寶劍。”
李公公早已汗流滿面,趕緊應道:“奴才遵命。”說話間,李公公已將將劍撿了起來,而那三個人也被之前站在他們身邊的人擡了出去。
“父皇,我想慶王的事……”樑王開口,皇上怒瞪了他一眼。
“怎麼?你也想求情?”皇上憤恨的看着樑王,殿內,有人正在擦拭地板上鮮紅的血液。
“不,不是求情,我是在想當下的形勢,我們必須放了慶王……”樑王說着將流光告訴自己的話說了一遍,又分析了一下朝中的局勢,並告訴皇上:“如今朝廷之中,王家的勢力勢不可擋,我們必須忍。”
皇上聽到‘忍’字,氣得拍案而起,隨後對樑王咒罵道:“忍?好,忍,你怎麼不讓朕直接下一道旨將這江山送給姓王的?”皇上憤怒至極,樑王理解皇上的心情,也不氣氛。
“父皇,兒臣理解您此刻的心情,只是如今……”樑王還想說些什麼,皇上伸出了手。
“夠了,別說了。”皇上說着將頭轉向李公公:“還不快去請閔非語入宮?”皇上的眼裡似乎有着騰騰殺氣,李公公應着,趕緊逃了出去。
樑王心中雖然爲那三個人趕到不值,但君王做事有時候是沒有理由的,哪怕是殺人。
國公府,王朗聽到宮中一羣太監宮女被處死,皇上還親自殺了三個人,不由得拍手稱快:“好,好,早知道他是個急性子,這恰恰是讓我們找到了藉口,暴君,當取而代之。”
王朗笑聲爽朗,眼裡寫着‘野心’二字,一點都不像是一個七十多歲的人,反倒看起來像一個年輕的野心家,門客們紛紛拍手稱快,都說:“昏君必除之。”
將軍府,齊朔迎來了一個特別的客人,這個人便是慶王的生母寧妃。將軍府,院中,齊朔和葉溪,花雲三人跪在寧妃面前,寧妃冷冷的看了衆人一眼,說:“都起來吧!”
“謝娘娘……”衆人應着,都站了起來,這時候寧妃朝裡面走去。
“將軍,有些話我想單獨跟你聊聊,不知道將軍方便嗎?”
“自然方便。”齊朔回答,葉新和花雲停住了腳步,看着兩人一同進了屋子。
“看樣子,齊將軍是遇到事了。”葉新嘆氣,花雲轉頭看了他一眼
,嘆了口氣,揹着手轉身離去,葉新緊隨其後。
“娘娘請坐。”齊朔說着,寧妃看了他一眼。
“不,不坐了,我來是有正事要跟你說的,慶王和你私交甚好,我想你不會見死不救吧?”寧妃冷笑,上下打量着齊朔,齊朔皺了皺眉。
“娘娘什麼意思?死?”齊朔好奇的看着寧妃。
“好了,好了,你身上有兵符,到時候恐怕要拿來用一用。”寧妃直入正題,齊朔心中吃驚,面上卻依然表現得很平靜。
“微臣不明白娘娘的意思。”齊朔恭恭敬敬的回答。
寧妃轉過頭,眯着眼,上下打量了齊朔一番,笑道:“將軍是聰明人,我想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娘娘擡舉,末將只是個粗人。”齊朔鏗鏘有力的回答,寧妃眼裡閃過一絲憎惡。
“那還是等王爺來親自跟你說吧!”寧妃滿臉怒氣的走到門口,開門大步離開,看着對方的背影,齊朔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時候,林晚剛好從走到院中,寧妃的視線落在了林晚的臉上,齊朔大驚,走了過去,將林晚拉開,隨後責罵了林晚幾句:“你怎麼在這兒?這麼美禮貌?你母親呢?”
林晚有些好奇的看着齊朔,不知道齊朔是什麼意思,寧妃冷笑道:“這孩子長得可真像……”正說着,突然寧皖走了過來。
寧妃的視線落在寧皖的臉上,隨後臉色變得鐵青,不禁倒退幾步,就連脣色也變得蒼白,不禁喃喃:“杜流光……”
齊朔見狀,朝寧皖的方向看去,一臉怒氣的喊着:“皖兒,怎麼不好好管教兒子?讓他出來了。”寧皖有些莫名其妙。
林晚畢竟是從小就混跡江湖的人,聽到齊朔這樣說,趕緊衝着寧皖喊了一句:“娘……”
“將軍……這是怎麼回事?”寧妃有些不解的看着衆人。
“這是我府中一個小妾,這個是她帶着嫁過來的兒子。”齊朔解釋,寧妃上下打量着寧皖,只覺得那張臉讓人很不舒服,那眼神像極了當初的某個人,細細看去,又確實不是杜流光。
“將軍府可真是金屋藏嬌的好地方,這世上有這樣一個美人卻還被將軍藏着,可見將軍……”寧妃冷笑,寧皖愣愣的看着這一切,心中只是不斷的說着:“不能說話,不能說話。”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齊某並非草木,怎能無情?”齊朔回答。
“也是,畢竟杜流光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了,這一晃眼,南陵三公主也死了快一年了,你是該納妾了,只是怎麼都不通知我呢?我若是知道定然來的。”寧妃臉上泛起一陣陰冷的笑容。
就連從來不認識寧妃的寧皖也覺得全身有些寒冷。
“如今後宮之中,娘娘爲尊,每天那麼多繁務,齊朔怎敢勞煩娘娘大駕?”齊朔回答,寧妃又看了寧皖幾眼。
“果真是長得像母親。”寧妃的視線落在林晚臉上,隨後轉身離去。
等到衆人走遠,齊朔才上前關了門,走到林晚身邊摸了摸林晚的頭:“剛纔,謝謝你。”
“我是在救自己。”林晚冷漠的回答,如今的
林晚都快已經到了齊朔肩膀的高度,儼然一個小大人的模樣。
看着林晚離去的背影,齊朔心中略有所思,擔心林晚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這時候寧皖朝齊朔走了過來,問:“剛纔是怎麼回事?”
“不好意思,剛纔實在情非得已。”齊朔解釋,寧皖皺了皺眉,隨後搖了搖頭,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
“沒關係,反正我今生今世都不嫁人了,做個擋箭牌也沒什麼的。”寧皖很坦然的說着,齊朔心中不禁有些內疚。
花雲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雖然這些年來,寧皖從來沒有正眼看過自己一眼,雖然即使主動跟自己說話都是爲了林晚,但自己總會那麼的高興,他早就把她當成了心中最高貴的女神,將她當成了一切。
但他看得出,其實寧皖心裡有着齊朔,只是這是一個,如此隱忍的女子。葉新自然也看出了花雲的心思,於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齊朔聽寧皖這樣說,便知道寧皖是在諷刺自己,於是對寧皖說:“還請姑娘多多包含,還有……”齊朔頓了頓,繼續說:“還有想請姑娘幫齊某一個忙。”
寧皖愣愣的看着齊朔,花雲的心都快要跳出來,手也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拳頭,以爲齊朔要將寧皖正式納爲小妾。
“還請姑娘以後能以我小妾的名義呆在將軍府,當然,齊某絕對不會佔姑娘的便宜,只是現在……”齊朔的視線看着空洞洞的遠方,那是林晚離開的方向。
自從上次林晚歸來,齊朔就發現這小子變得寡言少語,每天都呆在祠堂,不是抄經就是在武場練武,心裡似乎全然沒有了當初的貪玩,齊朔都覺得這個孩子像是換了一個人,總擔心他知道自己的身世。
但,哪怕是在這將軍府,知道林晚身世的一隻有自己一個人,充其量,不過是花雲和葉新能稍微識得幾分,不過看樣子也不像,真不明白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
寧皖聽了齊朔的話,徹底驚呆了,想反駁卻不知道怎麼說?這時候只聽齊朔說:“都是爲了這個孩子,爲了保護他。”
“將軍……”花雲上前一步,視線卻落在了寧皖身上,隨後對齊朔說:“這對寧姑娘不公平,她畢竟是……”
“我願意。”寧皖開口,徹底堵了花雲的口,花雲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呆呆的看着寧皖,寧皖朝花雲笑了笑,繼而對齊朔說:“從今往後,我便是將軍的小妾……”
“名義上的。”寧皖補充,轉身離去。
看着寧皖離去的背影,葉新伸手拍了拍花雲的肩膀,花雲白了葉新一眼,轉身離去。
“將軍……”葉新喊着走了上去,齊朔好奇的看着葉新,這時候葉新突然問:“那個孩子是不是?”葉新話還沒說完,齊朔便隨怒瞪了他一眼,轉身朝屋裡走去,兩人一前一後,氣氛格外肅穆。
齊朔的房間,葉新站在齊朔後面對齊朔說:“其實從第一次見到這個孩子我就覺得他跟杜家有關聯。”齊朔靜靜的聽着,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
“但我以爲將軍不會這樣冒險,因爲那是衆將士的生命,可是……”葉新似乎有些悲傷,齊朔緩緩轉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