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齊朔說着站到一旁,將孫夙讓進了屋子,孫夙坐在了座位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這次來不是來找我敘舊的吧?”齊朔直白的開口,孫夙笑了笑。
“沒錯,我確實是有事找你,很重要的事。”孫夙說,齊朔皺緊眉頭。
“有什麼事要你親自跑一趟的?”齊朔問,孫夙想起了流光跟自己說的話,她說淑妃娘娘的毒的解藥其實也是一種奇毒,鐵蘭花本身無毒,但在使用那種解藥的時候,鐵蘭花花蕊中的一種物質和解藥衝撞,最後會形成劇毒。
“這種毒有解嗎?”孫夙問流光,流光擡起頭看着孫夙,隨後朝外面看了看。
“有解,但需要旭火草,旭火草只有藥王谷纔有,我只能給淑妃續命,最多五日,根本來不及,我只能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方法。”流光回答,所以流光離開的時候才那般絕望,這是一次生與死的賭博。
他記得齊朔曾種過一株旭火草,這是當時在藥王谷帶出來的,他說這種草就跟流光的笑容一樣,像陽光一樣燦爛,這是一種開着細細的花朵如同花絲一般,赤紅的色彩就如同最明媚的色彩。
“旭火草。”孫夙突然轉頭直直的看着齊朔,他知道這東西對齊朔來說有多重要,也知道齊朔斷然不會輕易交給別人,所以才親自上門討要。
正如孫夙所料,齊朔直白的拒絕了:“不行。”
“人命關天。”孫夙又說,齊朔搖了搖頭。
“誰的命我都不救。”齊朔回答,孫夙真想將閔非語就是杜流光這件事告訴齊朔,但流光既然不讓說,那自己也不能說。
“我會還你一株的,如果兩日之內拿不到,那閔非語和淑妃的命就保了,甚至還有可能牽連樑王,我知道你是慶王的人,跟樑王心中有恨,但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我死去的父親的面子上,將旭火草借我一用。”
“你說什麼?閔非語?”齊朔不可置信的看着孫夙,孫夙點頭。
“淑妃的毒是閔非語所解,爲此,她還特地在宮中呆了一些日子,眼見淑妃就要恢復,沒想到……”孫夙站了起來,將所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齊朔,齊朔聽到鐵蘭花的時候臉色嚇得蒼白。
“鐵蘭花是你送入宮中的?”齊朔直視着孫夙。
“是,但我不知道,而且當時是老夫人讓送去的,根本就沒有辦法,就算我求你,將旭火草給閔非語一用,救救淑妃,救救流光……的同門師妹。”孫夙說,心卻砰砰的跳着,也不知爲何自己竟然說出了流光的名字。
“你在用流光來威脅我?這是我和流光最後的記憶,如果記憶都沒了,我還剩什麼?”齊朔說着朝外面看去,孫夙搖了搖頭。
“如果流光在天有靈,我想她會讓你將這個東西送去的。”孫夙突然把流光搬了出來。
“閔非語救過你。”孫夙又說,齊朔默然。
“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如果閔非語真的被打入大獄,藥王谷剩下的所有人都會去劫獄,木天南,莫蘭,甚至林晚……”孫夙故意說這些齊朔熟悉的名字,齊朔有些動容,但他並不是因爲他說的這些人,而是閔非語。
閔非語的身體那麼弱,她怎麼能支撐得了?孫夙已經要走,齊朔突然喊住了孫夙:“等等。”
孫夙轉身,齊朔對孫夙說:“我和你一起去宮中。”
“我送去就行了。”孫夙感激的看着齊朔。
“你不懂旭火草的用法,閔非語也不懂,這世上只有一個人懂,便是杜清輝,但她已經不在這世上了,所以只能我去。”齊朔對孫夙說,孫夙不知真假,但現在確實是來不及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讓齊朔去吧!
齊朔去房中端了旭火草,又用一塊黑布矇住,他說:“這東西在用之前十二個時辰不得見光。”
宮中,齊朔在孫夙的帶領下去了淑妃宮中,只見流光愁眉不展的坐在那裡,張楚在一旁來回徘徊不斷的說:“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非語。”孫夙喊了一聲,流光轉頭,只見齊朔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手上還抱着什麼東西。
“你怎麼來了?”流光看了齊朔一眼,便將視線移到了其他方向,不知爲何,似乎多看齊朔一眼,心中都會有種莫名的怪怪的感覺。
“來送旭火草。”齊朔說着朝四周看了看,見窗戶都是關好的,而且現在也是陰天,光透不進來,便將黑布扯開了,流光的眼前似乎有了一道光,她看着那生機勃勃的旭火草,心中感慨。
“從昨晚放進房屋後就一直沒見過光,今天晚上就可以用了。”齊朔又說,流光眼裡的光突然消失了,自己根本不懂用旭火草,只有姐姐懂得這東西的用法。
“謝謝,沒用的,我不懂。”流光搖了搖頭。
“他懂。”孫夙突然說,流光擡起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齊朔。
“一個老朋友交過,我可以看看淑妃娘娘嗎?”齊朔詢問,流光點頭,孫夙朝四周看了看,並沒有見到趙歡,便問流光。
流光看了看四周,便走了出來,兩人在外面聊着,流光告訴孫夙:“她不是一個好人,淑妃的病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妹妹害的。”孫夙驚訝張大了嘴巴,流光卻只是搖了搖頭。
“這麼說,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不然想辦法除了她。”孫夙說,作爲天劍山莊的莊主,他不嗜血,但也絕對不會手軟。
“輪不到我們來管,這件事情陛下會處置。”流光說着擡起頭一臉詫異的看着孫夙:“你怎麼知道齊朔那裡有這東西?”
“我見過。”孫夙說,他想起幾年前去過齊府,無意中在院子一角見到一盆開得豔麗的花,但四周卻圍着籬笆,而且放得很高,只有輕功極好的人才能將花盆放在那兒。
孫夙站在院中嘖嘖稱奇,正想上去一探究竟,就被齊朔拉住了,齊朔對孫夙說:“你要碰什麼都可以,唯獨它不能碰。”
“這是什麼珍貴的東西,還值得你這樣珍惜?”孫夙不解的問。
“旭火草,白天要吸收陽光,晚上不能沾到人氣,
是一種解毒聖藥,但也是一種毒藥,你不要碰的好。”齊朔似乎有些推辭的說着。
“我偏要碰,看看能不能將我毒死。”孫夙非不信這個邪。
“孫夙,不行。”齊朔和孫夙打了起來,最後,孫夙輸了半招。
“一盆花而已,還值得你玩命?”孫夙不解的看着齊朔說,齊朔並沒有做過多解釋。
“誰都不能碰。”齊朔如是說。
“ 看來這花不簡單,心上人送你的?”孫夙問,齊朔睜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隨後轉身進了屋,孫夙便知道這盆花的意義,只是那時候他並不知道那個齊朔心裡的心上人竟然就是流光。
孫夙從回憶中回到現實,笑着對流光說:“近十年了,本本來早就忘了,那日聽你說起,纔想起來,本以爲會撲空,沒想到花竟然被齊朔養得這麼好,據說只要齊朔在府中,他都會親自料理,如果他不在府中,便是花雲料理。”
流光心中有些感觸,卻又不好說,想到自己姐姐一家的死,她便覺得心痛難忍,對齊朔那輕微的好感也消失了。
“在想什麼?”孫夙問流光,流光看了孫夙一眼,隨後將孫夙拉到一旁,在孫夙耳邊說了幾句話,孫夙微微點頭,躲在一旁的的趙歡看在眼裡恨得牙癢癢的,沒想到孫夙竟然跟閔非語還有關係,難怪對自己一直都不理不睬的。
孫夙和閔非語道別後,便離開了,趙歡一直緊跟在孫夙身後,流光知道,如果要讓孫夙在宮中幫自己調查寧妃是不可能的,畢竟孫夙實在太顯眼了,還是步涯最合適。
流光和孫夙出去後,齊朔走到淑妃旁邊伸手給淑妃把脈,發現淑妃脈象細弱,看了看淑妃的眼睛,白眼珠遠遠超過黑眼珠,心中大駭,看了看外面的時間,再有兩個時辰就要天黑了,事不宜遲。
“娘娘這幾日可有服用什麼?”齊朔問身旁的婢女,無論如何都得吃一點東西。
“喝了一些水,都吐出來了。”婢女說,齊朔給便讓婢女去煮一些粥來,婢女詫異,齊朔心想無論如何自己都得讓淑妃吃點東西,哪怕是會吐。
孫夙才走到門口就被趙歡喊住了:“孫先生。”趙歡開口喊住了孫夙,孫夙停住了腳步,緩緩轉頭,只見趙歡一臉嬌羞的甩着手帕朝自己走來,像極了青樓門口那些攬客的女子。
“原來是方夫人?”孫夙拱手行禮,趙歡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最恨別人喊她方夫人,這樣的話,她便知道自己是嫁過人的。
“孫先生來看姐姐,趙歡感激不盡。”趙歡笑着靠近了孫夙,孫夙不由得退了一步,趙歡撲了個空。
“先生是怕我嗎?我又不是母老虎,有什麼可怕的?”趙歡笑着,孫夙卻搖了搖頭。
“老虎不可怕,女人可怕。”孫夙說,趙歡臉上仍舊堆滿了笑容。
“孫先生說下了,這老虎會吃人,女人可不會吃人。”
“這老虎可以殺,女人卻不可以殺。”孫夙極其嚴肅的說,趙歡裝作很害怕的樣子,用手帕捂住了胸口,孫夙順着看去,只覺得趙歡胸前一副呼之欲出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弄的,不過在宮中穿成這樣,確實是過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