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紫兒。”流光擡頭看了凌紫兒一眼,凌紫兒有些莫名。
“謝我做什麼?”凌紫兒好奇的看着流光,流光伸手拍了拍牀沿,示意凌紫兒坐在自己的旁邊,凌紫兒猶豫着坐了下去。
“謝謝你不恨我,不恨藥王谷。”流光微笑着,隨後對凌紫兒說:“你知道嗎?其實當時師父已經準備將藥王谷谷主的位置傳給你父親了,如果你想回藥王谷,我希望你能成爲新一任的谷主。”
凌紫兒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流光,新一任的谷主,自己?爲什麼?凌紫兒不理解爲什麼流光會對自己說這些話,自己怎麼可能做藥王谷的谷主,自己並非藥王谷中人。
“我並非藥王谷中人,你這樣是有違祖訓的。”凌紫兒睜大眼睛看着流光,流光微微笑着。
“你不是外人,你的父親是藥王谷中人,你身上流淌着藥王穀人的血液,你的善良,你對藥的敏感,你的慧根,都足以成爲新一任的藥王谷谷主,我的情況你知道,我並非要爲難你,只是我真的快不行了,你就當是幫我一個忙。”
流光滿懷希望的看着凌紫兒,凌紫兒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異常的快速,她到底在說什麼,當初父親一心想做藥王谷谷主卻沒做成,難道自己真的可以嗎?可是孫夙怎麼辦?
“閔谷主,你就不要爲難我了,我只想和孫夙好好的在一起,別說藥王谷谷主,就是天皇老子我也不願意做,我只想跟孫夙一起遊歷人間,最後生幾個孩子,然後看着孩子們長大,我只想過這最普通的生活。”凌紫兒憧憬着。
流光突然有些失落,但還是祝福了凌紫兒,人生能過成這樣,自然是很幸福的,自己如果硬要棒打鴛鴦,非要凌紫兒成爲藥王谷的谷主,反倒是對不起凌紫兒和孫夙。
“好,我知道了,有機會去藥王谷看看。”流光微笑着,凌紫兒點了點頭。
“希望十年之後,我還能見到活生生的你,父親說藥王谷的人命是最大的。”凌紫兒伸手握住了流光冰涼的手,流光點頭。
“我努力。”流光笑着說,當初所有人都以爲自己要死了,自己也活過來了,也許這一次,自己還能活過來。
今晚月明星稀,齊朔和孫夙遠離熱鬧的人羣,站在林子邊閒聊,並對孫夙說:“閔府的阿強你知道的吧?”
“是個不錯的孩子,筋骨不錯,是個習武的料。”孫夙笑着說,齊朔點了點頭。
“是啊!不過他還有一個身份。”齊朔說着轉頭直直的看着孫夙,孫夙微微蹙眉,齊朔繼續說:“突厥王子。”
雖然已經猜到了,但當這話從齊朔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孫夙還是驚住了,突厥王子,從小在閔府長大的忽利努er是突厥王子,這太不可思議了。
孫夙一邊想着一邊問齊朔:“這件事一直只有你知道?”
“樑王也知道,就是當今聖上,這次閔大人將忽利努er帶出來,就是爲了防止已經成了皇上的樑王會對他不利。”齊朔解釋。
“你覺得樑王會是一個暴君?”孫夙有些詫異,雖然自己對樑王不是很瞭解,但這人慈眉善目,對百姓很好,是百
姓口中愛戴的好君王,爲什麼齊朔會這樣說。
“我不知道,不過忽利努er畢竟是突厥人,就算皇上不會對付他,想要對付他的人也很多,大到朝中重臣,小到市井百姓,只是因爲他的血液,他的姓氏,他便註定是他們眼中的敵人。”齊朔冷笑着說。
孫夙知道齊朔的意思,最愚者,民也!
“聽說拉魯赫就是被這孩子斬殺的。”孫夙又說,齊朔毫不遲疑的點頭。
“這些年在閔府,他學會了很多,無論是武藝還是文化知識都學了很多,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齊朔說着看着孫夙,彷彿有什麼很重要的話要跟孫夙說。
“你有什麼就說吧!也不是外人。”孫夙直白的告訴齊朔,雖然當初有一些誤會,但人各爲其主,這恰恰證明了齊朔的中心耿耿。
“的確有事,在開戰之前,閔非語就讓我去幫助忽利努er奪回政權,如今拉魯赫已死,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但我不能離開,我必須要護送閔非語回京。”齊朔說着臉上便生出了疑慮。
“所以你想讓我去助他一臂?”孫夙問,齊朔點頭。
“你憑什麼認爲我會去?”孫夙反問。
“憑你不想兩國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俠之大者,爲國爲民,你是我見過的唯一的大俠。”齊朔並非故意拍馬屁,孫夙卻有些震驚。
“大俠?我是大俠,齊兄過獎了,我不過是個最普通的人,普通得只想和自己心愛的人好好的生活一輩子的人。”孫夙回答,他想凌紫兒定然不會讓自己去的。
“如果兩國繼續開戰,你認爲你和王姑娘能好好過日子嗎?”齊朔反問,他還不知道凌紫兒的真實身份,一直將她當成王慧貞。
“我們可以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隱居。”孫夙回答。
“到時候這世上還有清淨之地嗎?”齊朔又問,孫夙有些猶豫了,若真如齊朔所說,到時候天下還有一片淨土嗎?
“我可不想和你隱居,我想要走遍萬里河山。”凌紫兒突然揹着手出現,孫夙和齊朔同時回頭,兩大高手聊着竟沒發現凌紫兒的靠近。
“你怎麼來了?”孫夙有些好奇的看着凌紫兒。
“我怎麼就不能來了?”凌紫兒笑着對齊朔打了個招呼:“齊將軍。”
“孫夫人。”齊朔拱手對凌紫兒行禮,凌紫兒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將孫夙拉到一邊。
“我想要你去。”凌紫兒笑着對孫夙說,孫夙有些愣住了。
“你都聽到了?”孫夙問凌紫兒,凌紫兒點了點頭。
“我的丈夫當然是大俠了,俠之大者,爲國爲民,以後要是有孩子了,我就跟他們炫耀。”凌紫兒一臉欣羨的看着孫夙,孫夙徹底愣住了。
“這是我們能爲閔非語做的最後一件事,你難道不打算幫忙嗎?”凌紫兒雙手握住孫夙的手,眼波流光,深情不諱,孫夙最終沒扛得住凌紫兒的攻勢嗎,便答應了凌紫兒,不過心裡卻很好奇凌紫兒爲什麼要幫流光。
“說出來不怕你笑話,閔非語的備份算是我姑姑,父親說藥王谷是一家人,閔非語和父親的師父都是同一人,
所以我自然得叫閔非語一聲姑姑。”凌紫兒微笑着,孫夙輕輕的撫摸着她被風吹在臉上的髮絲。
“以前真沒覺得你這麼好。”孫夙笑着說,以前自然是凌紫兒還是太子妃的時候。
“哼!我都跟你說了別再提以前,你非要讓我翻臉嗎?”凌紫兒顯然不高興了,雖然過去是一段回憶,但她不喜歡這段回憶,她不喜歡孫夙總是想起她曾經是樑王妃這件事。
“好了,我錯了,別生氣。”孫夙微笑着捏了捏凌紫兒的鼻子,凌紫兒白了孫夙一眼,隨後朝站在遠處還沒有離開的齊朔看了一眼。
“他看起來好孤獨的樣子。”凌紫兒有些同情齊朔,孫夙不禁有些心疼,畢竟孫夙知道齊朔和流光之間的一切,就在身邊卻只能像陌路一般,和自己和凌紫兒想比,他們兩真是太苦了。
孫夙和凌紫兒朝齊朔走了過去,齊朔衝兩人點了點頭,孫夙走了過去對齊朔說:“我去。”
“多謝!”齊朔伸手拍了拍孫夙的肩膀,轉身朝大帳走去。
凌紫兒對孫夙說:“我總覺得齊將軍和閔姑姑有點什麼。”
“沒什麼。”孫夙說着攬着凌紫兒朝遠處走去:“行了一天,也該休息了。”
次日,忽利努er前去拜見流光,流光對忽利努er說:“現在拉魯赫已死,你也改回去主持大局了。”
“師父,我不走,我要和他們一起將你送回京城養傷,一切都等你好了再從長計議。”忽利努er站在原地看着流光,流光的臉色沉了下來。
“我告訴過你什麼?要將屬於你的東西奪過來,現在你就打算去奪回來了嗎?已經邁出了最大的一步,你要退縮嗎?”流光急火攻心,竟咳嗽起來,臉色變得紅潤起來,突然一口血噴了出來,流光知道,百止散的傷害出現了。
“師父。”忽利努er走上前,流光伸手拒絕了忽利努er。
“你走,我沒有你這樣的徒弟。”流光生氣的說。
“師父,我會回去主持大局的,只是現在您的身體尚未康復,如果我就這樣走了我對不起師父,從小師父就教我尊師重道,難道這個時刻我該離開嗎?”忽利努er爭辯說。
“民爲重,國之大事比我重要得多,你答應我,回去。”流光擡起眼皮,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忽利努er只覺得內心無比悲痛,卻又無可奈何。
“好,我答應你,師父,我答應你就是。”忽利努er說着退了出去,看着忽利努er離去的背影,流光突然覺得自己眼前一片恍惚,竟然什麼都看不清了,這種感覺讓她有些着急。
“我怎麼了?這次真的逃不過去了嗎?”流光躺在牀上,睜開眼睛看着帳頂,自言自語,一種難以言狀的悲傷漫入骨髓。
自從拉魯赫被斬殺後,突厥內部一片混亂,一時間,竟有了幾個派別,爭着要讓自己擁立的人成爲大汗,也有不少人主張去找當年失蹤的忽利努er。
霍加則急不可耐的要讓忽利努er回國主持大局,不過忽利努er卻有着各種擔心,他對霍加說:“師父,我們出來這麼多年,回去之後不一定有人認識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