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嘯雖不大樂意, 但也沒說什麼,跟在後面,只要楊槿不是拉着他去榮國府, 哪裡都……
他正想着, 眼前就立刻出現了榮真的影。
李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看楊槿略有些做作地驚叫, “這麼巧?”
一點也不巧。
冬至的時候榮國府都會從這間餅鋪買糕點, 因着要挑木樨喜歡的,所以榮真一般都帶着木樨親自來選,正是因爲知道這個, 楊槿才特意一大早就醒來強拉着李嘯過了來。
榮真自然也知道不是巧合,雖然他並不知道李嘯成天關着楊槿到底是爲了什麼, 但他還是老實地向李嘯行禮:“王爺。”
“快免了吧, ”李嘯擡手, “如今你我都是病人,互相體諒。”
雖然都是爲了皇上受的傷, 榮真和李嘯的風評可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李嘯這是護駕有功,而榮真拖了許俢自殺的福,現在是懷着陰謀的大奸大惡。
不同於他倆在這互相敷衍,楊槿和木樨之間就是真誠的交流了。
“豆沙餡和棗泥餡你覺着哪個好吃?”楊槿一手一個糕餅,問木樨。
木樨陷入了思考, 過了好一會, 才晃着手指, 指了指棗泥的那個。
“棗泥的啊……”楊槿明顯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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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包起來。”李嘯和榮真在這一點上真是難得有默契。
他們各自都帶着侍從, 不用自己來拎東西, 加上又都坐擁萬貫家財,買起東西來毫無節制。
凡是楊槿和木樨看上的, 通通都買了下來,那掌櫃的看着這兩位大財主,眼睛不停地眨啊眨。
不過榮真比李嘯還是高明一些的,畢竟這是他們榮家的店。
“江玉簪還提起你,說你答應她一起過冬至了。”榮真對着楊槿道。
“啊!”楊槿想起來,“剛好,我爹這兩天也南下去督查冬糧的收成了,我正好不用回家。”
李嘯默默地哼了一聲。
但楊槿全當沒聽見,“王爺你不也要去宮裡過嗎?”
“我和宮裡稱病了,”李嘯陰沉着臉,“原本是想着……”
“那正好!”楊槿沒等他把話說完,攬着木樨的肩膀,“咱們再去買些熟食啊!”
木樨高興,跟着楊槿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留榮真和李嘯兩個人互相看不順眼。
“那就叨擾了。”李嘯道。
榮真搖頭,“有王爺光臨,榮國府蓬蓽生輝啊。”
“你倒是挺悠閒,皇上和太后那邊現在都說你什麼呢你知道嗎?”
“既然不是好話,也就不想知道了。”榮真淡然道,“不過說王爺的肯定是好話了。”
“好個屁,”李嘯提起這個就來氣,“我前日又請旨回南境,還是不批,說什麼捨不得……我看他還是不信我。”
你也確實不能信啊,榮真在心裡腹誹了下,面上卻說,“皇上和太后都是疑心重,怕王爺要做好帶着家眷在京城養老的準備了。”
“你也別說風涼話,天這麼冷,極北的戰事總歸要停一停的。”
“是啊,這樣倒能過個安穩年了。”
“安穩,”李嘯笑着搖頭,“你竟然也會想到要安穩?”
他們一路走回榮國府,因爲節日的原因,榮國府上上下下都換了套新衣,穿得暖和,幹活也就利索,看見好久沒見的楊槿都笑呵呵地朝他打招呼。
李嘯斜暱着他,心想從來沒見過楊槿和王府的人也這麼親密。
江玉簪坐在堂中,一看他們一來來了一羣,高興壞了,連忙起身去迎。
彤兒手裡捧着個小毯子,江玉簪走一步,她就跟在後面一步,想着怎麼才能把這毯子披在江玉簪的身上。
木樨看着彤兒的樣子,忍不住笑,引得了楊槿的注意,“笑什麼呢?”
木樨先是搖搖頭,後來又指指彤兒。
楊槿看過去,彤兒立刻就紅了臉。
李嘯則皺着眉盯着,這榮國府果然就不應該來。
江玉簪給李嘯行禮,“王爺,沒想到您也來了。”
“夫人身子重,快別這樣了。”
楊槿眯着眼,看李嘯在外人面前又披上了得體的羊皮。
他忽然想起李嘯曾和自己說的,江玉簪的孩子的事情,一時有些猶豫,榮真卻在這時拍了下他的肩膀,“想什麼呢?”
“在想吃什麼餡的餃子。”
“你快和木樨商量商量,他也琢磨兩天了。”榮真把楊槿向前一推,朝楊槿眨了下眼。
楊槿一愣,明白榮真的意思,推着木樨的身子往廚房的方向走,“我們去廚房看看。”
江玉簪在遠遠地喊,“人家都說君子遠庖廚,你啊你,都廢在饞嘴上了!”
李嘯笑了一下,坐到了江玉簪身邊,“他以前就這麼貪吃嗎?”
“可不是,”江玉簪嘆了口氣,“他和木樨明明都是從小嬌生慣養起來的,一個兩個都是見到了吃的就走不動。”
江玉簪說着就撿起了小桌上擺的瓜子嗑,“王爺我跟你說,這楊槿雖然命犯桃花,勾得城裡的小姐們暈頭轉向的,但其實單純得很。”
李嘯聽着江玉簪講楊槿小時候的事,覺着有趣,也就忽略了剛纔站在自己身旁的榮真已經消失了的事。
……
木樨和楊槿一同進了書房的門。
木樨看了眼榮真的樣子,便點點頭,自己退了出來,又把書房的門合嚴,向四周瞧了瞧,站定。
“怎麼?”楊槿坐在榮真對面。
榮真問,“你收集的李嘯造反的證據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