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蒼分了下神,明白榮真的意思,手底下的力氣慢慢收了起來。
韓宇開始還以爲自己佔了上風,後來瞧一眼楊槿那邊,原來有貓膩。
他當然不能讓雲蒼得了便宜,自己也開始示起弱來。
這外行人看不出來什麼,李嘯卻看出了門道,只是這兩人都不認真打了,到底是想讓誰贏呢。
榮真看了半天,也不見雲蒼有半點快輸的意思,又咳了兩嗓子。
木樨連忙拽拽榮真袖子,比劃,“你怎麼了,又病了?”
榮真愣了下,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無奈地搖了搖頭,把暗號咽回了肚子裡。
楊槿這時候又想到了另一個主意,“再一炷香時間,若是還分不出勝負,就算和局!”
和局的話,這錢可就都算莊家的了。
原本還默默下注的人羣都喊了起來,他們也不清楚韓宇他們的身份,但是就喊着“藍衣服的”,“黑衣服的”,這樣鼓勁。
雲蒼和韓宇一開始比着誰能先贏,現在又開始比着誰先輸了。
一炷香的時間倒是不長,兩人果然平了手。
楊槿兩眼冒光,賺的盆鉢盡滿,開心得嘴都合不上了。
木樨脖子一仰,萬念俱灰,趴在榮真的後背上,這可是他半年的積蓄啊。
李嘯拍拍手掌,“不錯,兩位壯士功夫了得,不知道晚上有沒有空賞個臉,一同用個宴?”
雲蒼和韓宇同一時間轉過頭去看榮真,見榮真點頭,又一起抱拳,“謝王爺。”
若不是知情人,定以爲他倆有多大的默契呢。
但他們互相瞪了一眼,往兩個方向走了過去。
韓宇走了一小會發現走得不對,他得跟雲蒼回一個屋,深深地嘆了口氣,低着頭小跑,跟在了雲蒼身後。
不少人都抱着頭嘆息起來,榮真給了楊槿個眼色,“還一半給大家吧。”
楊槿努努嘴,“都是憑本事賺的……”
“嗯?”你也好意思?
“好好,”楊槿甩出一半錢,“賭資減半,大家自己領吧。”
他又撿起李嘯的錢袋,屁顛屁顛地遞給未來的金主,“王爺,咱們這交情,我全退給您了。”
“不必了,”李嘯笑着搖頭,“這錢都賞你了。”
楊槿斜着頭,“這不大好吧。”
“不過是一頓飯錢。”李嘯說得輕易,一轉身帶着兩個妃子走了出小院。
木樨拿了自己的銀子就湊到楊槿邊上,想瞧瞧這平南王爺一頓飯能吃多少錢。
楊槿把錢袋一打開,“木樨,我們以後跟着王爺得了,他這比榮真大方多了。”
木樨眼裡都是金光,跟着點了點頭。
“你們倆,”榮真嘆了口氣,“都給我收斂點。”
平南王府左彎右繞,淨是亭臺樓閣,被帶到晚宴的院子地方的這一路,韓宇嘆了一路。
“你瞧,那個假山裡其實有個山洞,從那裡走進去,不知道從哪裡能走出來呢,”韓宇現在可是楊槿的眼中寶,畢竟給了他賺了不少錢。
韓宇點頭,忽然覺得這個榮國公也沒那麼討厭了,畢竟誰討厭都沒身邊的這個木頭樁子討厭。
他沒有合適的衣服出席這樣大的場合,便想着找雲蒼借一身。
結果雲蒼瞥了他一眼,直接說自己沒有。
沒有你現在穿的是一身老鼠皮啊!韓宇斜眼打量雲蒼,怎麼看怎麼來氣。
不過韓宇現在這一身倒是分外適合他,木樨從榮真的衣服裡給他挑的,玄色內衫,深藍的外衣,搭在一起倒挺像那麼回事的。
他們被平南王府的小廝帶着,一齊進了辦宴會的大廳。
這大廳和皇宮裡的沒什麼差別,幾個人雖是一同來的,但按着身份,各有各的座位。
以榮真現在的身份,他可是要坐在最末了。
楊槿嘆了口氣,埋怨地瞧了一眼榮真,打點起精神,繼續向大廳裡面走,預備着應付李嘯。
韓宇和雲蒼更要卑微,幾乎是挨着門口的座位,不過他們倆本就和宴會的氣氛格格不入,這倒是樂得清閒。
大家都落座之後,李嘯纔到。
大家都必須站起來,等他一聲令下。
榮真看着排場,心想李嘯真是把自己當成了土皇上,這排場、這規矩,都和皇宮大宴沒個差。
李嘯走到正中央的位置,衝着衆人笑了一下,“大家不必拘謹。”
他揮揮手,這意思就是可以坐了。
榮真坐了下來,看看身後的木樨,小聲問,“餓嗎?”
木樨老實地點點頭,他原本以爲這種場合不用他來的,但榮真非要帶着自己,也不知道爲了什麼。
馬上他就知道了原因。
一道道精緻菜色盛在金銀的精美器具裡,擺到桌上,每桌又另配了一小壺酒。
木樨嚥了下口水,手語給榮真說,“我能吃嗎?”
“等會,等禮數都盡完了,你就坐下來吃。”榮真笑,他們帶來的下人和平南王府的下人一同吃飯,他瞧過。
木樨自小吃住都不同於一般下人,自然是吃不慣那些的,還不如自己帶着他,偷偷吃些好的。
李嘯象徵性地講了幾句,楊槿也敷衍地回了幾句。
衆人喝過了三杯,這才能算開宴。
李嘯擊了兩下掌,這是還準備了餘興節目。
絲竹聲響了起來,打大廳兩邊各走出一個舞姬。
她們帶着面具,一邊高矮。
兩個人像是對稱似的,跳着相反的動作,彷彿本就是一體似的。
榮真先前在櫻雪樓見過這種舞蹈,是樓裡舞姬的拿手好戲,一般這種情況下,兩個女孩往往能一起找個好金主。
就比如現在。
暮柳、暮煙一起褪下面具,露出沒什麼差別的臉,低眉淺笑。
李嘯拍拍手掌,“好!”
讓自己的王妃當衆獻藝,榮真心裡暗暗嘆息了一下,李嘯仍是隻把這兩個女人當作舞姬而已。
但是氣氛着實被炒熱了起來,榮真也順勢讓木樨動起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