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袋子裡拿出衣服後,花凜箏的小臉瞬間黑了下來。
不是因爲衣服不好,衣服是她常穿的短褲上衣,這已經很好了,最起碼給她的不是裙子。
讓花凜箏黑臉的是,袋子裡還有內衣褲!
她沒看到昨晚脫下的衣服到底跑到了哪裡,她現在赤條條的,當然需要內衣褲。
但是,外人送了內衣褲過來給她,而且看罩杯的尺碼,竟然是正確的!
這種感覺,花凜箏就覺得自己一不小心吃了一粒老鼠屎一樣,身上沒一處地方是舒服的。
“不管誰買的,穿了再說。”
心情異常複雜的花凜箏,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只有穿了這份衣服。
因爲擔心趙盡琨隨時會闖出來,花凜箏穿戴得特別快。
穿好淑女涼鞋坐在牀沿時,花凜箏不經意的一偏頭,猛然看到牀尾的地毯,有熟悉的東西。
移過去一看,堆在地上溼答答的衣服,不就是她的衣服嗎!
小臉又是一黑,花凜箏氣呼呼的鼓着小嘴拿過袋子,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塞進了袋子。
趙盡琨洗簌完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花凜箏看也不看他就鑽進了衛生間。
相對無言的兩人,各自洗簌完後,一人提着兩個袋子,裡面裝得都是自己的衣服和鞋子。
花凜箏帶走衣服,是不想自己的衣服無緣無故的被丟棄。
趙盡琨帶走衣服,是因爲他這是軍服一定不能丟,被別人撿去亂穿亂用的話,他可是有責任的。
兩人默不作聲的下了船後,花凜箏便不想再和趙盡琨同流合污,打算自己走了。
從她昨晚去找趙盡琨開始,她的腦子就秀逗了!
花凜箏再也不想和趙盡琨有什麼牽扯了。
“你去哪兒?我載你回酒店。”
趙盡琨走到軍用越野車前打開車門,卻見花凜箏徑直走過,連看都不帶看他的。
“不用!我自己打車回去!”
花凜箏頭也不回,走得特別瀟灑。
“……”
花凜箏的背脊挺得特別直,一副十頭牛也拉不回她的架勢,趙盡琨見她這麼堅持,也沒再勉強她。
大白天,花凜箏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這麼倔,早晚有你苦頭吃。”
趙盡琨又等了十幾秒,見花凜箏真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後,他低喃了一句,這才鑽進了駕駛座。
花凜箏並沒有直接打車回家,她先回了酒店,好在停車場的時候,她沒有再遇上趙盡琨。
騎着自行車從停車場出來的花凜箏,看着街上的人來人往,這纔想起,她還不知道現在是幾點。
“我去!十一點了!”
花凜箏本來還以爲,現在也就八九點的樣子,一看到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她立馬就驚呆了。
船什麼時候靠岸的她並不知道,原來她在船上睡了那麼久。
翻看着手機,花凜箏心裡的疑問更大了。
沒有未接來電!
一個都沒有!
連短信都沒有!
她一夜未歸,她老爸老媽竟然都沒有找她!
“這是什麼情況?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從她昨晚出來到現在,早就已經超過十二個小時了,這麼長時間都沒看到她,他老爸沒理由不找她纔對。
擔心家裡出什麼事的花凜箏,連忙往家裡趕。
火急火燎的踩着自行車衝回家,花凜箏滿頭大汗推開門衝進客廳時,她老爸已經下班回到家了。
“爸爸。”
擔心了一路的花凜箏,看到花耀安悠然自得的坐在沙發上,她一愣,就站着不動了。
“回來了。”
花耀安看着滿頭大汗,手提袋子一臉呆愣的花凜箏,他顯得非常平靜。
“快洗洗手吃飯,你媽媽跟她姐妹去逛街,不回來吃了。”
花耀安站起身,特別平靜的向飯廳走去。
“……”
花凜箏這下更傻了。
什麼情況?
按照以往的情況,她一夜未歸,花耀安應該拿着掃把,追着要打她纔對。
今天怎麼這麼反常?
是她老爸腦子壞了,還是她出現了幻覺?
“還愣着幹什麼?快過來吃飯!”
花耀安走了好幾步,見花凜箏還傻站着不動,臉一板,便催了一句。
“哦!”花凜箏連忙應了一聲,心裡嘀咕着。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兩父女默不作聲的吃着飯,宿醉的原因,花凜箏的頭到現在還痛得厲害。
飯桌上詭異的沉默,花耀安一副暴風雨前的寧靜,這讓花凜箏更頭疼了。
“爸爸,你就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最終,還是花凜箏先受不了這種低氣壓,率先開口道。
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這麼吊着她無聲的鞭撻,對花凜箏而言,更是一種折磨。
“沒有。”
花耀安瞟了眼花凜箏,眼神依舊平靜。
“……”
花凜箏本以爲她主動開口後,這會是一個導火線,然後星星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預料中的暴風雨,卻在花耀安如此平靜的面孔下給震沒了。
“爸爸,你不想知道我昨晚去哪兒了嗎?”
一拳擊打在棉花上的花凜箏,越挫越勇,劍指中心的又一次發問。
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花耀安會不會看在她態度良好,主動認錯的情況下,這事就這麼過去算了?
“我知道你昨晚在哪裡。”花耀安的回答依舊平靜,見花凜箏驚訝的眼睛一下大睜,他又接着道,“你昨晚和琨兒一起出海遊船了,對吧?”
“琨兒?”花凜箏大睜的雙眼,一下凸瞪。
琨兒!
他知道花耀安說的是趙盡琨。
但是,‘琨兒’這個暱稱還能再噁心點嗎,花耀安怎麼喊得出口!
喊她這個親生女兒都是連名帶姓,‘花凜箏花凜箏’的喊,心情好的時候才勉爲其難的喊她‘箏兒。’
花耀安也就見了趙盡琨一面而已,什麼時候就變得這麼親密了,他是想趙盡琨當他兒子嗎?
當他兒子!
猛然之間,本只是憤怒一想的花凜箏,突然就驚醒般徹悟了過來。
花耀安就她一個獨生女,莫非,他真的是想要趙盡琨當他乾兒子?
想到這種可能性,花凜箏頓覺頭更疼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
“但是!爸爸,就因爲對方是趙盡琨,我和他孤男寡女的獨處了一夜,你就不擔心我嗎?”
花凜箏覺得這纔是重點,這纔是她一夜未歸,回到家花耀安還能這麼和顏悅色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