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聽到她這句話的葉小小卻微微一愣,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事實上她從來沒有懷疑過楊平對她的愛,就算她擔心他不能對自己專一,可是有一點她是可以確定的,他對自己不是一般的用心,否則六年,這時間長的也可以看出些事情的本質了不是。
他們會結婚嗎?六年的戀愛,可笑的是她竟然不能夠確定。
“我們……不急。”停頓了半天她纔想出了這兩個字,他從來沒有提過結婚,兩人在開玩笑的時候,他也坦誠過,其實他並不是很相信婚姻。
試問一個不相信婚姻的男人會向一個女人求婚嗎,答案早就在她的心裡了,只是她一直沉浸在他的柔情裡什麼也看不到。
孫曉麗本想再問,什麼叫不急,以前在他們這個年紀,早都是幾個孩子的爸媽了,可現在她竟然說不着急,她這個當媽的可替他們着急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可是看她眼底的那層陰影,想着她也沒好好休息,就只好將要脫出口的話嚥了回去。
“這件事我們下次再說,你看你都累成什麼樣子了,你們一個個都這樣,唉,快休息吧,吃飯的時候媽再叫你。”孫曉麗替她掖好被子才走出房間。
可能是喝了牛奶的原因,葉小小很快就睡了過去,睡着之前她好像還在幻想她和他婚禮的場景,只是意識終於還是模糊了。
“你到底怎麼回事,我明明叫你把這些做完放在我的桌上的,我今天都在這裡坐了大半個早上了,結果你倒好,什麼也沒做出來。”陳美霞一肚子的火正愁沒地撒,一看見蘭芝心進來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她就是想不通爲什麼o姐老是看扁自己,論實力,她還真不承認那個金有斌有什麼好的,可是o姐偏偏就是看重她,什麼都交給她做,自己倒老是做一些沒什麼分量的工作。
蘭芝心蹲下將地上的紙張撿了起來,這是她一個早上的成果啊,做完自己加班熬夜,還沒睡幾個鐘頭就往雜誌社趕,可是得到的不是一句“你辛苦了”或任何的一張笑臉,她頓時覺得很委屈,可是出來工作她也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美霞,o姐叫你過去。”劉銘開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女孩子蹲在地上慢慢地撿着紙張,頭髮垂下,他看不清她的臉,可是卻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悲傷。
唉,算了,又不是沒見過陳美霞欺負新人,他還是迴避吧。
陳美霞一聽o姐要見她,只是狠狠瞪了一眼蹲在地上的人就出去了。
“我看她又要遭殃了。”孟甜伸出半個頭偷偷地看着外面。
“我看是你要遭殃了,這幾天你是怎麼回事?半天礦工,一天請假,一個月的考勤就沒有幾天是來籤的,你會不會太自由了啊。”金有斌好像地看着趴在門上的人,這丫頭要是再不收斂一下,恐怕到時候吃虧的就是她了,陳美霞看她的眼神是越來越仇視了,她想解開這個心結恐怕是難了,只怕她不要再像今天這般咄咄逼人才好。
想到這裡,她輕輕嘆了口氣。
做在樓梯上,望着天上的點點白雲,天空越是蔚藍卻越不敢擡頭看,低頭,眼底有的只是無盡的失落。
“我從來不知道雜誌社的這個樓道的視野會這麼好。”
蘭芝心
聽到聲音趕緊轉過身去,可是卻忘記拭去自己眼角的那片溼潤,當她看到金有斌的時候,眼裡還是閃過一絲的難堪,可能越是認識越是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吧,只能胡亂地擦着自己臉頰上的淚水。
金有斌自然是知道她的難過,畢竟陳美霞的脾氣她不是不知道,在她的手底下做事難免也會磕磕碰碰,只怕她已經把對自己的怨恨牽扯到無關的人身上,早上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證明,她也有點太在意自己了。
“吃點吧,我看你忙了一個早上也沒休息過。”金有斌坐在蘭芝心的旁邊,將手裡的麪包遞給她。
身邊的人還是一派沉默,只是默默地將麪包接過,然後埋頭啃着。
在金有斌看來,她哪裡是在吃東西,只是不停地往嘴巴里擠壓食物,眼角分明的淚水不停的傾瀉而下,側對着她,躲避着她的視線,她心裡也有些不好過,她的確變了很多,以前的她應該是不能允許讓別人這麼責罵的吧。
“不要覺得委屈,這個行業就是這樣的,等你慢慢習慣了也就不會覺得日子那麼難過了,還有不要委屈自己,有什麼想法可以大膽地說出來,好了,吃完之後就進去吧,這裡還是有點陰涼的。”金有斌起身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只會讓對方覺得尷尬,還是留點空間讓她好好冷靜一下好了,雖然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以讓一個人發生這麼大的變化,但是有一點她是可以確定的,她是個有想法的女孩子,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在人羣面前有些怯懦,根本無法面對別人的質疑,這樣的性格恐怕對她也是不利的。
“美霞,我們可以談談嗎?”金有斌看着正在忙碌的陳美霞說道。
可是對方只是冷冷的表情,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止,好像她就是空氣一般,她並沒有因爲她的無視而生氣,相反的她反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有些事情雖然不是自己造成的,可是既然事情已經有點苗頭了,她作爲當事人也不能再回避了。
陳美霞只是愣了一下,她還從來沒有看過她這個樣子,以前就是自己再怎麼針對她,她也只是步步忍讓,現在的她還是有些陌生的,可是既然這場戲已經開羅了,那麼她就沒有停止的意思。
“小事?你當然覺得是小事,你什麼風浪沒有見過啊,我想能那麼平靜地接受自己男朋友的死還嫁給他的好朋友,我想這也不容易吧。”陳美霞的眼裡滿是嘲諷,嘴巴更是尖酸刻薄。
金有斌萬萬沒有想到她會這樣揭自己的瘡疤,側身垂放的雙手不自覺地緊握,臉色瞬間慘白,牙齒緊咬着下嘴脣,淚水已經在眼眶裡打轉,可是依舊強忍着不讓它落下。
不能是這個時候,絕對不可以在這裡。
安餘希看着那張蒼白的小臉,還有微微顫抖的身軀,他的心一緊。
“我想陳小姐可以出去了,陳小姐這樣好的口才我怕到時候我不想出名也難了。”安餘希的聲音冰冷到極致,沒了剛纔的笑意,臉上像結了一層冰霜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陳美霞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哆嗦。
金有斌的眼睛沒有和他對上,她的耳朵裡再也聽不進其他,看了一眼陳美霞,轉身離開了會議室,陽光很暖,可是照在人的
身上卻有驅不散的寒冷。
金有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雜誌社的,她滿心想的都是陳美霞對自己說的那句話,原來自己在別人的心裡竟然是這樣一個人,或許她早就編排了這樣的開場白無數遍了吧,今天又是誰主演了這個可笑的戲碼呢。
她的心裡不禁冷笑,原來自己的退讓只會讓對方更加得寸進尺而已啊。
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和鎮豪曾經一起住過的那個別墅,走進屋子,房子裡的傢俱都用白布遮住了,地板上難免有些灰塵,大體上的格局還是自己離開時候的樣子,她以爲自己再也不會回來了,沒想到記憶一直都在。
她不敢在房子裡多做停留,看着遠處一望無際的海,她突然覺得人生就像潮漲潮退,什麼時候是圓什麼時候是缺,人們總是沒有辦法預料到的,她不想被任何一個人打亂自己現在的美好心境,她放下了,又何必再拿起,只是午夜夢迴,心裡的遺憾也總是不少。
安餘希就站在不遠處看着她,看着她衣裙飄飄,長髮被海風撩起,無言,他想那個人即使死了也很幸福吧,畢竟世上還有這樣一個女孩子這麼牽掛着他,他突然嫉妒起一個死人。
今天他才明白自己對她的瞭解只是零星一點,她身上的故事又有多少呢,他相信只要他去查肯定就能知道不少事情,可是他不希望再次撩開那層傷疤,他不想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當然如果有人這麼做了的話,那他就會讓那個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海真的有那麼好看嗎?”
金有斌不用回頭也知道說話的人是誰,剛纔只顧想事情卻不知道身後跟了他,讓他知道這個地方恐怕以後就更是不得安寧了。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在別人背後說話,不知道這樣很嚇人嗎。”金有斌不客氣地睨着他。
安餘希自然是高興,她眼底的傷感並不是很濃烈,可是心裡還是有些擔心。
“你沒事吧?”他問的隱晦,可是金有斌卻猜到了大半。
“能有什麼事,最難的時候都已經過來了,有時候想想我還真的挺堅強的,至少她說的也沒什麼錯。”金有斌沒了之前激動的情緒,看着悠悠大海,微微失神。
安餘希從來沒有安慰過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所以話到嘴邊他還是嚥了回去,就怕自己說的話又惹她不開心,這般的小心翼翼他還是頭一次,不過細心地爲一個女人着想,讓他的胸中涌滿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孟甜一接到小萍的通知趕緊從牀上挖起來,安餘希來到雜誌社,肯定是來找茬的,她得趕緊回去才行,可是等到她人到了雜誌社人早就沒了蹤影,而且關鍵的是有斌姐也不見了,她不安地打着金有斌的手機,可是都是無人接聽,她一臉鬱悶地準備出去尋人。
“你說那個女人說了很難聽的話!”孟甜的眼睛微眯,大有去找人算賬的架勢,她就知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平常就是讓她太多了,她纔會覺得她們好欺負,不過她孟甜可不是能任人宰割的,她一定要討個理來。
“甜姐,你別,到時候事情鬧大了也不好,你還是趕快去找一下有斌姐吧,我看她前腳走,安餘少爺後腳就跟上了,臉色很難看的樣子,你說他會不會找有斌姐的麻煩啊。”小萍是一臉的擔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