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不只是是個惹禍精,還是個小滑頭啊!”
聖後漆雕雨揉了揉額頭,表示很頭疼:“也罷,你有什麼麻煩,儘管來找我就是。”
轟!
聖後這句話一出,底下徹底炸開了鍋,王心伯顏、卜判、葉磐石、談一笑等大員還好一些,那些年輕的公子哥們簡直妒忌得都要發狂了。
這是什麼世道啊,簡青書幾句屁話一說,先是得到了聖皇唐一葬的亢龍鐵鐗,之後得到南越國的全力支持,現在連聖後的寵愛都得到了。
有麻煩,儘管來找我就是,有了聖後這句話,簡青書完全可以在大唐當螃蟹了。
爲什麼當螃蟹?可以橫着走了唄!
站在聖後聖後的漆雕天佑、漆雕元武兩人,眼冒神光盯着簡青書,一副想要吃掉他的樣子,而陳留王唐星塵的呼吸,則明顯加粗了很多。
“繼續繼續,遊戲別停下了!”
聖後明顯並沒有注意這些,於是南宮婉兒的碗碟演奏又響了起了,擊碟傳花的遊戲又開始進行。
這一次作詩的是天策將軍葉磐石,只見老將軍振了振臂,便以《中秋夜月》作詩一首——
滿月飛明鏡,歸心折大刀。
轉蓬行地遠,攀桂仰天高。
水路疑霜雪,林棲見羽毛。
此時瞻白兔,直欲數秋毫。
葉磐石果然不愧是文韜武略都非常人,這首《中秋夜月》極爲符合他的軍人氣質,而且寫得也極好,當下引來讚歎一片。
之後是江越王唐逐流,唐逐流這位年紀較輕的王爺很明顯沒有什麼野心,大約一心只想當個逍遙王爺,這從他的詩歌中就能看出一二來——
閒吟秋景外,萬事覺悠悠。
此夜若無月,一年虛過秋。
再之後是聖道院掌院、宗相談一笑,談一笑作了一首《八月十五詠月》——
汗漫鋪澄碧,朦朧吐玉盤;
雨師清滓穢,川后掃波瀾。
氣射繁星滅,光籠八表寒;
來從雲漲迥,路上碧霄寬。
熠耀遊何處,蟾蜍食漸殘;
棹翻銀浪急,林映白虹攢。
練彩連河曉,冰暉壓樹幹;
夜深高不動,天下仰頭看。
談一笑的詩歌豪邁大氣,用詞瑰麗,讓簡青書忍不住想起前世的“詩仙”來,都說詩詞乃小道,但在談一笑的身上,似乎沒有小道這一說,詩詞也是大道,也是大學問,大智慧。
談一笑之後則是左相卜判,卜判作了一首《陽關曲》——
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
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
這首詩雖然寫得不錯,但意境卻有些陰鬱毀滅的味道,當下便被評爲下等,卜判倒也不在意,神色依然故我。
接下來是內向顧潛山,顧潛山作了一首《中秋夜坐有懷》,這首詩與葉磐石、談一笑和卜判又都不一樣,詩中充滿了抱負志向,並自比爲月亮,有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孤高——
秋光動河漢,耿耿曙難分。
墮露垂叢藥,殘星間薄雲。
心懸赤城嶠,志向紫陽君。
雁過海風起,蕭蕭時獨聞。
顧潛山之後,則是河間王唐無涯。
對於這個風傳與上官綰綰交好的王爺,也是唐一葬年紀最大的兒子,簡青書倒是特別留意。
唐無涯作了一首題目平淡,但含義卻不平淡的《中秋》——
盈缺青冥外,東風萬古吹。
何人種丹桂,不長出輪枝。
圓魄上寒空,皆言四海同。
安知萬里外,不有雨兼風。
這首詩雖是寫中秋之景,詩中卻表達了不一樣的觀念,詩的末尾更是直白的表達“都說四海安靖,天下安寧,但在這樣的美景之下,萬里之外說不定會有風雨”,對大唐現今的局勢表達了一種隱隱的擔憂,讓簡青書覺得如果他是下一代大唐之君的話,一定會是個明君。
中秋晚宴進行到現在已經接近深夜,簡青書暗暗心急,花枝已經輪了好幾圈,卻沒有一次停在自己的手上。
他倒不是想要出風頭,關鍵是上官綰綰開出的頭甲彩頭“離神水精”,是混沌丸的主藥之一,他不希望白白錯過。
如果花枝停在他的手上,哪怕只是一次,他也有足夠的信心可以奪得頭甲,但偏偏一次也沒有,這樣的場合他又不可能搞出很麼幺蛾子,因此臉上就漸漸顯出焦急之色來。
恰在此時,流傳的花枝停在了陳留王唐星塵的手上。
“好!”
南宮婉兒的演奏一停下,淮南王漆雕天佑、潁川王漆雕元武就高聲喝起彩來,一看就知道這兩個傢伙和唐星塵一個鼻孔出氣。
不過除了漆雕天佑和漆雕元武,其他也有不少喝彩的,簡青書甚至聽到不遠處有人竊竊私語——
“都說陳留王是大唐衆多王爺中第一有才華之人,今天倒要好好見識見識了!”
“嘿,陳留王有才華出衆這個事兒還需要見識,難道你沒有讀過《陳留王詩歌六卷》、《星塵手抄》、《陳留王雕文集》嗎,沒見識!”
“哎,我說,光有才華有什麼用,我看還是河間王爺最順眼,大唐下一任帝王必是河間王爺無疑!”
“不懂就別亂說話,大唐衆多王爺之中,陳留王最得聖皇聖後喜愛,而且也只有陳留王一人能夠長居長安,其他王爺的駐地都在長安之外,這是什麼意思懂不?河間王雖然年紀最大,但前三名都輪不到他,還有淮南王和潁川王呢!”
“怎麼可能?淮南王和潁川王雖然受聖後寵愛,但畢竟只是聖後侄子,又不是兒子,又不姓唐,怎麼可能?”
“咦?你可真是目光短淺,聖後以女子之身都可以垂簾聽政,漆雕家的男兒爲何就不能君臨天下了?”
……
聽到這些,簡青書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難怪這次中秋宴會雖然氣氛融洽,但自己總覺得怪怪的,原因原來在這裡。
就在這個時候,陳留王唐星塵緩緩佔了起來,看着簡青書這個方向道:“本來這次宴會,綰綰是不準備請小王的,小王聽說寫出立功之文《字經》,又寫出驚世鉅著《紅樓春夢》和《水滸英雄傳》的簡公子要來,這才求了母后帶我前來,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小王今日就爲簡公子賦詩一首,還望公子不要見笑!”
寫詩?
爲我寫詩?
陳留王要爲我寫詩?
簡青書有些懵,不知道陳留王這是鬧的哪一齣,從之前的情況來看,他似乎對自己並無好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