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威心中的疙瘩被孔浩然輕易化解,頓時感覺到全身粘瘩瘩的難受。他和宋其卿有着超過二十年的交情,他在宋府便向自己家中一般熟悉,他向着孔浩然、宋其卿告了個罪,自去梳洗更衣了。
宋其卿眼見宋玉書、趙天龍二人也是流露出翩翩出塵、飄逸若仙般的氣質,忙問其故。待宋玉書興奮的告之,他和趙天龍二人已經突破先天境界而步入到修真境界了,宋其卿在替他們高興的同時卻不自然的閃過一絲黯然。他輕嘆一口氣道:“還是練功習武的好啊!像是趙老二這般步入先天之境了,他日成仙成聖只怕也是遲早問題。哪像老夫,聞及賢侄布法傳道卻無寸進,實在慚愧至極啊!”
孔浩然淡淡一笑道:“所謂道無常理,法無常形!煉氣、習武、入畫、迷棋乃至醫、卜、星、相,販夫走卒者皆可入道,大道無形,萬法同源!伯父未能因此而悟道無他爾,唯‘破’而已!”
宋其卿癡癡道:“道無常理,法無常形!大道無形,萬法同源!唯‘破’而已!”想着想着,從他的臉上洋溢出異樣的神彩,面上也由癡迷狀變化爲微笑狀,彷彿孔浩然短短几句話中便令他豁然頓悟一般。
宋玉書、趙天龍看着宋其卿頭上幾縷發白的髮絲轉眼間又恢復了烏黑的亮澤,面上洋溢的神彩連他眼角的數道魚尾紋也像是被融化掉了,整個面龐像是立即年輕了十歲開外。宋玉書、趙天龍看了看微笑不語的孔浩然,一種尊重、敬仰、感激的情緒深深刻在心頭,他們已在心底暗暗發誓,永生永世都要對這位年紀還要弱於自己的大哥,忠心不二尊重敬仰,那怕是要自己等上刀山下火海,也必萬死不辭!
一股先天靈氣由天地間的靈氣匯聚成一線,由宋其卿頭頂百匯穴進入體內,在其體內繞行一週後打通了他體內的部分堵塞封閉的經脈,並強行在他體內形成了一個真氣運轉的迴路,復又從其百匯穴上散於天地之間了。宋其卿像是經過全身按摩一般舒暢,那種溫和飄逸的氣體在體內運行時,令他感到無比的輕鬆和充實,彷彿自己已是成仙得道一樣,至此他方明白爲何有人寧願不要江山美人亦要訪仙求道了。
孔浩然微笑道:“恭喜伯父已窺‘道’之門徑,日後但憑機緣一至便會由書畫而入道,步入修真之境了!”
宋其卿又回味了一番那美妙的感覺才意猶未盡的睜眼,說道:“賢侄大恩,老夫不敢輕易言謝,日後但且用得上老夫之處,賢侄只管明言,老夫絕不推辭!”
孔浩然淡淡一笑,又道:“伯父已由天地靈氣疏通了部分經絡且自然形成真氣運行法門,但伯父畢竟向未煉氣沒有基礎,那修行之道還望每日子午二時多多修煉纔好!”
宋其卿點頭連連應承,忽然有管家回報,說門外有孔家僕人領着兩位公子、兩位書僮求見。宋其卿吩咐管家將孔家僕人及兩位公子請來,並安排好幾間客舍。
黃子詹、楚昭早孔浩然近十日前來京,一直在大相國寺旁春來客棧中苦候孔浩然。這一日忽有一壯漢尋來,說是孔浩然的僕人,奉公子之命前來邀請兩位公子一行至工部宋尚書府上相聚。黃子詹、楚昭聽聞之下大吃一驚,他們雖是家中殷實堪爲一方望族,但是家族之中還從沒有出現過超過四品以上的官員,更談不上和朝中名列二品之上的大員有何關聯,而此時孔浩然方一入京卻已是工部尚書的坐上之客,怎不讓他們心驚。他們二人忙問孔忠,孔浩然和工部尚書有何交情,竟然可以直接邀請他們前去尚書府第。
孔忠雖看上去老實憨厚的模樣,其實卻是年老成精的老“妖”,哪裡還不知他們二人的心思。他說是宋尚書的公子和靖遠將軍的公子乃是自家公子的結拜兄弟,此次便是宋尚書聞知自家公子和黃、楚二位公子有約在先,所以便命自己前來邀請黃、楚二位前往宋府,並留居下來同孔浩然、宋尚書、趙將軍的公子共同勉勵,以備京試赴考。
黃子詹、楚昭這才知道事情原委,心中對孔浩然的感激和敬仰之心又深了一層,他們深知此時能和朝廷大員攀上關係對自己等只有好處而無壞處。他們懷着即興奮欣喜又惴惴不安的情緒讓吟風、侍柳收拾行囊,準備隨孔忠前往宋尚書府。孔忠找到客棧掌櫃結清餘賬,這才領着黃、楚等人前來宋府。一路上,黃、楚二人堅持要還給孔忠付賬銀兩,孔忠只道自家公子曾說,打從宜昌一露行來多虧黃、楚二位照顧,此時這點微不足道的小事還不及黃、楚二位賦予的十分之一、二,況且自家公子同黃、楚二人亦非泛泛之交,在若推辭豈不有傷兄弟情誼。黃、楚二人只得作罷,心中對孔浩然又增添了一分感激之情。
來到宋府,宋其卿和藹可親,令黃子詹、楚昭二人感動不已,宋玉書、趙天龍也因年紀相仿而相處得宜,孔浩然卻是起到承言轉折的至關作用,無論是天文地理還是詩詞歌賦,總能恰當的引出話題將討論推上高峰。當然這也是趙威不在的緣故,否則以他那大老粗的性格早就忍耐不下去了。趙天龍雖然文才也是不弱,可畢竟受其老子影響甚重,談了一會兒他便興趣漸低,卻拉着孔忠談起了一些私話來。
待趙威梳洗過後來到,頓時大叫大嚷下將宋奇卿、孔浩然、宋玉書、黃子詹、楚昭的討論破壞無疑。在孔浩然的介紹下,黃、楚二人又拜見了頗有威名的靖遠將軍趙威。趙威對着這一羣和自家幼子相彷彿的年輕人,心裡着實有幾分歡喜,而且他和宋其卿一樣因爲悟通了一些“道”之涵義,猛然間似乎年輕了近十歲的微妙變化,讓他們更容易融入這羣年輕人之中。趙威大手一揮,大咧咧的道:“老是說些咬文嚼字的東西有啥意思,且來聽吾講講本將當年縱橫沙場的一些英雄事蹟!”
宋其卿搖搖頭,笑道:“趙老二又要賣弄當年的一些陳年舊事了。哎,老夫耳朵又不得清靜了!”
宋玉書、趙天龍顯然聽過無數次了,都故作倒胃口狀,叫道:“您老人家就饒了我們的耳朵吧!”
趙威手捋虯鬚,豪笑道:“本將之英雄事蹟正該爾等熱血男兒以做典範,廢話休說,聽吾細細道來!”他梳洗後換上一襲便衣袍服,此時他捋衣捲袖,一腳踏在木椅上精神抖擻的述說當年事蹟來,當真口沫橫飛、氣勢洶洶,頗有幾分征戰沙場的模樣。
宋其卿、宋玉書、趙天龍三人雖是作出痛苦狀,可孔浩然、孔忠、黃子詹、楚昭等卻是聽得津津有味,而趙威文化雖淺可大概是此事說得太多的緣故,竟然說的栩栩如生頗爲生動,彷彿真的將孔浩然等人帶入到那段戰爭歲月中一樣,讓人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接風晚宴上,菜是正宗的湘菜,酒是名揚天下的狀元紅。老少數人開懷暢飲,氣氛熱鬧異常。飲過數輪,趙威和孔忠竟然拼起酒來,頓時將酒宴氣氛推入了。一場酒罷,連同孔浩然在內的老少人等都喝得暈頭轉向,不亦樂乎。胡靈兒在一旁也不勸阻,只是不停的給衆人斟酒佈菜,在她看來男子漢就應該有這種酣暢淋漓的豪氣。孔浩然等均是修真練武的高手,只須真氣真元運轉之下便能逼出酒氣,但是喝酒就是要喝得那種暈頭轉向飄飄欲飛的感覺,否則又有什麼意思。
宋其卿、趙威、宋玉書等自有丫環小廝照扶,胡靈兒挽着孔浩然的手臂半扶半拖的將孔浩然弄進客舍,然後像是個賢惠的妻子一般倒來熱水替他輿洗面足。待要爲他寬衣解帶時卻有幾分嬌羞,雖然她對孔浩然芳心暗許且孔浩然對她亦是大有情意,但畢竟她以五尾靈狐修成的人身乃是未經人事的處子,如此和愛郎親密接觸卻是數千年來的頭一回。她定定心神,銀牙暗咬羞紅着雙頰替孔浩然寬衣解帶起來。方脫去袍服,孔浩然忽然醉眼迷離的一把摟住胡靈兒的纖腰,癡癡笑道:“靈兒,你真漂亮啊!我我都喜歡上你了!”
胡靈兒只覺得孔浩然大手觸體處一片炎熱,一種似癢似麻的感覺立時流遍全身,耳中聽到孔浩然的話語,心中一時甜甜如蜜,面上障眼術頓時破解現出那張豔麗無雙、嬌媚絕世的容顏出來。
孔浩然雙手一緊,將自己的面頰緊貼在胡靈兒的,閉着眼喃喃道:“我我真的是個混蛋啊!已經有了鳳妹和容容卻又愛上了你哎!我現在真的有點想想鳳妹了,她在這裡一定一定會給我拿個主意的!啊!鳳妹我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