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浩然按照趙玉鳳的指點,御劍降臨在棲鳳閣的花園中,那威力絕倫的守護法陣卻並沒有發動,只是隱約間孔浩然感到體內的“浩然正氣”有種朦朦朧朧的騷動,像是有種什麼力量在召喚它一樣。
孔浩然身處法陣中,忍不住用神識向四周探測了一下,卻驚異的發現自己的神識像是投入到一潭死水中一樣,被一種龐大的力量緊緊束縛住,根本無用武之力,只得作罷。
待孔浩然收去日耀仙劍和潛行匿蹤符,趙玉鳳欣喜的執着孔浩然的手掌向樓閣上行去。此時,東方隱隱可見一絲光亮,侍奉在棲鳳閣的宮女、宦臣也一一起牀忙碌起來,忽然看見趙玉鳳喜滋滋的執着孔浩然手掌行來,一副情意綿綿的模樣,連忙上前跪安行起禮來。趙玉鳳揮手讓他們平身,也不和他們多話,只顧領着孔浩然行往自己的閨房。
趙玉鳳、孔浩然二人剛上了閣樓,花院中如鬼魅般的出現了四個身穿道袍的老道,他們四處看了看,又相互間打了個手勢,帶着流露出疑惑的眼神又消失不見了,像是剛纔的一幕只是人眼中的幻覺一般。
趙玉鳳雖是宋太祖趙匡胤的七公主,可是卻極得趙匡胤的喜愛,平時她隨妙音仙姑覓地修煉,但棲鳳閣中十數名使喚的宮女、宦臣卻從無間斷。趙玉鳳性格良善,對待使喚之人也是和藹可親,此時這些宮女、宦臣眼見七公主和那位英俊不凡的少年公子極爲親密,心知十有是公主的心上人,都歡喜的張羅起早點膳食來。
孔浩然處之泰然,雖然對趙玉鳳的親密行爲有些尷尬,可也不忍拂卻趙玉鳳的一片深情,過了會兒便也適應了這種溫柔。他見棲鳳閣中使喚的宮女、宦臣都流露出真誠的歡喜和敬仰,也對他們很是和善,更逢人都賞賜了銀兩,直將一個個宮女、宦臣都喜得眉開眼笑,故作推辭了半晌纔在趙玉鳳的應允下謝禮收下,心中更認定了這個未來的駙馬是個大大的好人,日後能隨同七公主下嫁而一同到駙馬府伺候纔好呢。
趙玉鳳、孔浩然兩人甜甜蜜蜜的隨意用了些粥飯糕點,便依偎在一起說些分別之後的事情,其中情意綿綿處直教人骨頭都酥了。待日方及竿之時,韓貴妃、妙音仙姑已聞訊趕到,都有迫不急待想要見見這位文才曠世、修真有成的少年英傑。
見到孔浩然當面之時,韓貴妃和妙音仙姑都楞了半晌,實難想象面前那身材高大、體形勻稱、相貌俊朗,全身流露出淡淡儒雅之氣和英氣內斂的少年,便是趙玉鳳口中的愛郎。在韓貴妃看來,面前這英俊少年,氣質超然才貌雙全,實乃天賜佳婿,頓時笑逐顏開喜得合不攏嘴;妙音仙姑更是驚訝不已,她不相信自己修煉八十多年的修爲竟然遜於孔浩然,剛一見面她便以玄功相試,誰知面前少年含笑如故,任她如何驅使玄功他依然巋然不動,像是一尊屹立千萬年的海中巨巖一般。
孔浩然給韓貴妃和妙音仙姑見過禮,又取出兩粒丹丸和一柄青光閃爍的拂塵贈與二人,說那丹丸是前輩高人遺留的駐顏丹和延年丹,給韓貴妃服用後自然青春永駐、改善體質、益壽延年;那青玉拂塵亦是前輩高人遺留的一件上品靈器,贈與妙音仙姑自然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趙玉鳳笑吟吟的看着愛郎,心中暗贊愛郎果然會哄人,自己母后最爲在意的便是青春美貌和益壽延年,如此一來那能不更加歡喜;而師父能得到上品靈器的法寶青玉拂塵,那就是在整個茅山派中也是數一數二的法寶,恐怕修煉好之後在修爲上和實力上,頓時就要大大得到提高,縱使妙音仙姑自栩功名利祿之心淡薄的世外高人也要爲之動容。
韓貴妃讓宮娥取來一個玉瓶,慎重的將兩粒丹丸放好收在懷中。妙音仙姑深深的看了看孔浩然,平靜沉穩的臉上綻出一絲笑容,微微顫動的雙手接過青玉拂塵,愛惜的捧在懷中。
幾人落坐之後,親切的聊了起來,像是早以熟識的自家人一般自然。韓貴妃知道了孔浩然出身於書香世家,爲孔聖人一脈嫡傳分支,雖然從祖輩起便未入官爲仕,但畢竟算得上是家世清白,縱然和皇家聯姻也不辱於皇家威嚴,心中更是一片坦然。因爲俗人太多,妙音仙姑也不好問及修真的話題,只好在一旁靜聽,偶爾問上一兩句。
如此一來二去,已是接近巳時,一個尖細的嗓音遠遠傳來‘皇上駕到’的聲音,棲鳳閣中連同韓貴妃、趙玉鳳等都跪伏於地,唯妙音仙姑一人稽首爲禮。宋太祖趙匡胤相貌看上去不過四旬左右,身材高大儀態威嚴,隱隱中卻有幾分儒雅之氣,頭戴插翅冠,身穿袞龍袍,遠遠的便有一股龐大的氣勢壓了過來,卻又和修真者的氣勢有所區別。
趙匡胤含笑吩咐衆人平身,又將一衆隨侍宮娥、宦臣、侍衛等均譴了出去,這才又向妙音仙姑見禮道:“小婿匡胤見過姨娘!”
妙音仙姑稽首還禮道:“無量壽佛,匡胤你乃真龍天子一國之君,只管稱呼貧道法號便是,何須每次相見時如此多禮,豈不折殺貧道也!”
趙匡胤大笑道:“小婿雖榮登大寶,可畢竟是您老的侄婿,素梅當年在小婿困窘之時毅然嫁與我,此亦是姨娘之恩,小婿能得如此良偶和這般美麗乖巧的好女兒,怎能不感謝您老,豈能如此不敬?”
孔浩然細眼旁觀,眼見趙匡胤言語真誠毫不做作,竟然不顧皇者威儀而和藹可親,頓時心中生起敬仰之心。趙匡胤此時轉向孔浩然細細打量了一下,也是心中暗贊不已,遂笑道:“賢侄想必就是我家鳳兒常掛在嘴邊的孔浩然仁杰公子吧?”
孔浩然連忙跪倒準備行禮,口中道:“小臣正是湘南孔浩然,拜見吾皇”
趙匡胤一把將他拉起,笑道:“此處並無外人,我等只以俗禮見過就好!說實話朕當年亦是行伍出身,哪願講究那些繁瑣的禮法,只是榮登大寶之後迫與無奈才行之。現在我等以俗禮相見,才真正讓朕感到全身爲之放鬆啊!”
他頓了頓,又道:“喔,對了!前些時日朕觀你在省試時所寫的‘國法論’頗有見地,你我不妨探討探討!”
韓貴妃、妙音仙姑、趙玉鳳見這未來的翁婿竟然探討起國事文章來,便告了罪先行離開了,免得打攪了二人。趙匡胤和孔浩然話語投機,正嫌別人打攪,遂欣然應允。
孔浩然在‘國法論’中針對朝庭一些利弊提出了新的看法,讓趙匡胤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談到深處,孔浩然對朝庭中首輔丞相的權利提出看法,認爲當另設立太師、太尉、太傅三公,分掌軍事、文事、禮儀,並將首輔丞相改爲左右二相,各掌吏、刑,如此一來便將權利分散,利於皇者統治和制約平衡。趙匡胤沉思良久,他正爲丞相趙普權利過大而尾大不棹而感到煩心,雖然已經盡良扶持工、戶、禮、刑四部予以制衡,但畢竟實力懸殊過大而無明顯效果。現在孔浩然提出的方案倒是良策,正好解決了分散權利和制衡的作用。
趙匡胤遂同孔浩然詳細研究起該計劃實施細則來,當真是越聊越興奮,越說心裡越明亮。直到午時二刻,趙玉鳳前來喚兩人用膳食,趙匡胤和孔浩然相視一笑,還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匆匆用了些御膳,趙匡胤領着孔浩然進入了一件密室之中,又將欲用三公制衡丞相的計策仔仔細細的推敲了推敲。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辰,趙匡胤長吁一口氣,嘆道:“賢侄,多虧你爲朕出了這個主意,否則那趙普倒真是讓朕好生頭痛。他的權利太大,六部均在他的節制之下,雖說現在朕扶持了工、戶、禮、刑四部與之相抗,但畢竟他乃當朝首輔,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實在師出無名。現在以賢侄之計正是釜底抽薪之策,以二相三公六部共理朝政,正是帝王之制衡之術也!”
他頓了頓,忽然露出古怪的笑容道:“不過賢侄,此策還需有人提上議事纔好!朕以爲還是等賢侄入朝爲官時,再進行爲好賢侄以爲如何?”
孔浩然“啊!”了一聲,忽然想起了“借刀殺人”這句成語。眼見面前這位大宋皇朝的開國之君露出了貌似老狐狸般的笑容,孔浩然只得硬着頭皮,道:“那那微臣領命了!當不辜負聖上的期望!”
趙匡胤哈哈一笑,道:“好,好,好!這纔是爲朕分憂的好賢侄啊!喔,公事說畢,朕再同你談談私事吧!”
孔浩然沒來由的心中一緊,不由的提聚了幾分精神。趙匡胤故作肅容道:“你同鳳兒之事,朕均已知悉,不知你有何打算啊?”
孔浩然恭聲道:“皇上,小臣與鳳兒情投意合兩心相印,希望皇上能應允小臣與鳳兒的婚事!”
趙匡胤道:“嗯,朕聽鳳兒說你還有兩位紅顏知已,不知你準備如何安排?”
孔浩然正容道:“皇上,鳳兒雖然在小臣心中最爲重要,可是另外兩位紅顏知已,小臣卻也不好拋棄,希望皇上能一同降旨賜婚!”
趙匡胤嘴角閃過一絲笑意,面上卻是怒不可赦地道:“大膽,鳳兒乃是公主之尊,你竟敢讓她與另外兩位女子同侍一夫,你欲置皇家尊嚴爲何地!孔浩然,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