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陸續走出門口,目送方運、負嶽與敖煌飛到天空,消失在夜色中。
不遠處有濟縣人指着天空大聲道:“你們看,有人在天上飛。”
“那有什麼,成了大學士,都能飛,來咱濟縣的大學士和大儒可不少。”
“那人旁邊,好像有一條龍和一頭烏龜。”
“那倒神奇了,不知是哪位大人剛剛離開濟縣。”
“葛家人怎麼都出來了,小毛大婚都沒人去,挺可憐的,街上都是空桌子。”
“那新郎官是葛小毛吧,別人大婚收到的都是黃金玉石,你看他拿的,又是破骨頭又是破碗的。”
“葛家人不錯,可惜了。盛家那姑娘也不錯,但盛家那位大夫人,出了名的難纏。”
“葛家人是不錯,可聽盛家說,葛家人總喜歡吹噓和方虛聖的關係。說句難聽的,咱們濟縣誰還跟方家攀不上關係?也沒見誰天天說。”
“聽說葛家就是靠吹噓跟方虛聖的關係,才能娶到盛家的女兒,那葛小毛有什麼能耐?不打着方虛聖同窗的名號,他能娶到盛家女兒嗎?”
“我怎麼聽說盛家是想攀附方虛聖才找的葛小毛?”
“這種事咱們說不清楚,反正我是沒聽葛家人拿方虛聖說事。當年我結婚時候葛家來過,這次我提前隨了五十文,至於這酒席,剛在文院街外吃完,就沒去葛家。”
附近的人遠遠地看着葛家那些人返回院子,看着葛家門外空蕩蕩的桌椅板凳和飯菜,輕輕搖頭。
但是,慢慢地,附近的鄰居發現,進入葛家的人突然多起來,而且來的都是讀書人,幾乎都是大包小裹帶着東西。
“你們看,竟然有翰林來了!”
“那位我見過,是大源府的唐翰林,平時在悟道河邊修習,他怎麼往葛家來了?”
“哎呦,見着大人物了,你看那人,身穿武國的蟒袍,起碼是世子郡王啊!”
“縣令怎麼來了?”
“剛纔葛家門外還空蕩蕩的,我就回去喝了一壺茶,現在怎麼外面都快坐滿了?”
“不對,葛家有大事發生,再不去就晚了!”
“快快,回家拿點臘肉燒酒帶上,去看看葛家發生了什麼!”
附近的鄰居們很快衝向葛家。
葛家大院,高朋滿座。
街坊鄰居一進門,就見眼花繚亂的文位服,遍地的秀才舉人,甚至還有不少進士翰林,好像在悟道河邊修習的大人物都涌到葛家。
葛家院子不大,擺的桌子不多,但現在竟然密密麻麻擺了十六桌,每兩桌之間只有兩人的間隔,誰要從中穿過,坐着的人都要站起來。
就見幾個讀書人走到東牆邊,一把把魯班尺飛出來,一道道光芒落在那石牆上,那些石頭自動飛出,落在遠處。
隨後葛家東鄰的人笑呵呵地幫着支桌子擺凳子,而那些工家讀書人又拆了西牆。
三家院子打通,很快佈滿酒席。
“呵!那不是濟縣最大的酒樓萬家樓的大掌櫃麼?怎麼親自指揮手底下人在這裡做事,他不做生意了嗎?”
一幫老鄰居仗着與葛家熟悉,在院子裡佔了兩張桌,坐在那裡也不吃飯,只是不斷打量,越打量越心驚。
“你們看,之前葛小毛捧着的那些東西,怎麼都放在正堂的供桌上?那些貴重的金銀珠寶反倒被扔在一邊。”
“先別說話,聽聽附近的讀書人說什麼。”
很快,葛家的鄰居打聽到震驚的消息,方虛聖竟然親自到來祝賀葛小毛大婚!
這些人急忙詢問四周的讀書人,這才知道,之前天空飛行的那人就是方虛聖。
兩桌的葛家鄰居湊在一起,唉聲嘆氣。
“早知道方虛聖能來,說什麼也要提前來葛家!”
“唉!現在的方虛聖和當年不同了,現在的方虛聖簡直就是文曲星之子,就算領着孩子見一見,科舉也會順利!”
“那當然,這些年咱們濟縣之所以成了科舉大縣,都是方虛聖的功勞。還有寧安縣,簡直成了景國科舉第一縣!”
“不過,咱們也算幸運,沒看到方虛聖,但這喜氣還是能沾着的!”
“嘖嘖,方虛聖親來,葛小毛的面子可真大啊!”
“我聽說盛家人把葛家人欺負得很厲害,現在全傻了,正坐在那裡,根本沒人去給他們敬酒。”
“剛纔我還奇怪怎麼沒人去盛家人那裡,看盛家人的面色,知道的是婚宴,不知道的還以爲哭喪來了。那盛家夫人,平時潑辣得跟什麼似的,今天卻在那裡抹淚。”
“我估計啊,方虛聖本不想來的,畢竟之前方家人也有婚喪嫁娶,他都沒回來。只不過聽說葛小毛被盛家欺負了,才念及同窗之情,回來治一治盛家的囂張!”
“有可能!方虛聖這是告訴濟縣所有人,他方虛聖的朋友,絕不能任人欺辱!幸好盛家還沒動手害人,要是真把葛小毛傷到,方虛聖恐怕會御龍而來,劍屠一族。連幾百上千萬的妖蠻都被他殺了,區區盛家算個屁!”
“唉,我當年怎麼不能跟方虛聖打好關係!當年方虛聖最窮的時候,我本來想給他家點米麪,可當時我家也不富裕,也就沒相助。當年曾接濟方運的那些人,每當年節,一車車的貨物往他們家裡送啊,金銀珠寶年年有,很多稀罕物咱們見都沒見過,就跟不要錢似的!那臉盆大的螃蟹、手臂長的大蝦,咱們誰吃過那個啊!”
“是啊,那些人家現在還不算望族,可財富已經超過了許多望族。看看人家裡的擺設,隨便一個花瓶都值別人一棟房子。哪天錢花完了,隨手撿個物件賣了,就夠吃好幾年的。”
“紫衣?我看錯了吧?”
衆人立刻望向門口,整個院子瞬間靜了下來。
一位紫衣大儒親手拎着禮盒來祝賀!
所有人急忙站起來,桌上碗碟乒乓,院子一片混亂。
所有人都向大儒行禮。
等葛家人把紫衣大儒接到屋內,院子裡炸了鍋似的議論紛紛。
很快,葛家的鄰居們知道,原來之前葛小毛在門外捧着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甚至有狼聖的眼睛與牙齒,半聖世家的大儒之所以前來,是看重這兩種寶貝了。
一干鄰居愣了許久,隨後嘆息聲此起彼伏。
“葛家,要發達了……”
“唉,我他孃的怎麼不是方虛聖的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