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微笑起來,雖然心中有些失落,可得知後輩舉人能進入第七長廊,依舊感到欣慰。
突然,周圍的妖蠻大聲喝罵起來,星妖蠻還好一些,那些準備多日的血妖蠻難以抑制心中的憤怒,不斷地大罵,這彗星長廊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修煉之地,可從此以後,妖蠻兩族將徹底失去這個地方。
“到底是誰摧毀了彗星長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以後……再也沒星之王了嗎?”
“彗星長廊崩潰,意味着妖祖出現問題?”
七人見到妖蠻兩族的損失比自己大,反而有種賺到的感覺,畢竟彗星長廊對妖蠻的幫助遠大於人族。
“第一星城離這裡太遠,我們實力低微,幫不上他們,我們找地方交換一些星妖蠻的特產,然後等聖院接我們回去。”
“嗯。”
七人轉身要走,就聽後面傳來一聲低喝:“人族,站住!”
衆人扭頭望去,就見一個青面獠牙的蠻人和一些妖蠻走了過來,這蠻人身高一丈,周身的綠色皮膚散發着金屬色澤,身體每一處都充滿了爆炸力,簡直如同岩石雕刻而成。他明明是粗俗的蠻人,可身穿人族的明黃色長袍,猶如人族的國君。
“大皇子。”七人都認出了這個人,妖皇最強的一個兒子,雙方不僅認識,而且曾多次在兩界山等地交手。
“我爲了彗星長廊壓制自己的境界數年,沒想到竟被破壞,既然不能在彗星長廊大戰一場,今天你們七人就不要走了!”大皇子說着,周身的氣血火焰節節攀升,體表的氣血鎧甲層層加厚。
他每走一步。身體的氣血之力就強盛一分,走出五步後,他皮膚表面的妖紋突然消失不見,然後他身體突然噴發出熾烈的紅色火焰。
大皇子整個人都被紅色的火焰籠罩,衆人只能勉強看到他的人影。
天空投射下一道道銀色的星力,落在大皇子身上,彷彿在壓迫那些紅色火焰。逼得紅色火焰進入大皇子的體內。
烤肉的聲音滋滋響起。
大皇子身後突然浮現一個祖靈頭像,祖靈頭像直入它的心臟。
那祖靈和其他妖蠻的祖靈不同,那祖靈的頭像,赫然就是當今的妖皇!
“砰!砰!砰!砰……”
大皇子的心跳聲如大鼓敲響,如同巨拳捶打着胸口,所有的火焰都被它的心臟吸收。
大皇子的皮膚原本泛着金屬色澤。而現在綠色的皮膚竟然如同鑽石一樣有晶瑩之光。
妖帥之上,就是妖侯。
大皇子的力量沒有停止,竟然節節攀升,很快達到妖侯巔峰。
站在大皇子對面的孔承哲道:“天凌,既然彗星長廊崩碎,你不用壓制自己的力量。你雖是進士,但早就在聖院的翰林院學習多年。又在兩界山磨礪,今年成翰林,明年就可成大學士。有域空他們到達第七長廊,等他們成進士,我們可以放心了。”
“嗯。”
荀天凌答應一聲,沒有向前走,也沒有什麼異象,一陣輕風吹過。他周身的氣息突然變得不一樣,而且那氣息越來越強。
荀天凌身邊攜帶的筆突然飛起來,筆尖向下,懸浮在他的身邊。
進士之上,就是翰林。
大皇子沒有絲毫的訝異之色,眼中反而有淡淡的恨意,他停在人族七人面前。道:“你們人族衆聖竟然提前預料兵蠻聖入妖祖門庭,然後以不知名的神山鎮殺我族半聖,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他周身的血妖蠻個個眼冒怒火。
“你們妖族終於不共戴天了?若是說不共戴天,商朝末年。兩界門戶初開,你們妖蠻聯手擄走我人族無數子民,在妖界爲奴爲婢,早就不共戴天!”
血妖蠻立刻破口大罵,而那些星妖蠻則圍在遠處看好戲。星妖蠻雖然好戰,但侵略性不強,不像血妖蠻自發現人族起,就叫囂着奴役人族,要讓人族當妖蠻的萬世之奴。
大皇子冷哼一聲,道:“我不作口舌之爭,只比實力!星城內不得廝殺,我們去星城外一分高下,我要用你們的血來祭奠兵蠻聖。”
“哦?三谷連戰還沒開始,你就想先下手爲強?我記得你們妖界以前雖然歹毒,但也不至於如此下作!”孔承哲道。
大皇子眉頭微皺,道:“你們七人都將參與三谷連戰?”
“自然。可惜我們今年沒過彗星長廊,不然三谷連戰人族必勝。”
血妖蠻鬨堂大笑,譏笑聲紛至沓來。
“你們人族一共勝過幾次?當年妖皇陛下一己獨戰兩谷,最後一人橫掃你們四大才子,你們還有臉說必勝?對了,當時那四個人還不是四大才子,是四個翰林!哈哈哈……”
“等妖皇陛下成妖皇后不再參與三谷連戰,你們人族才勉強勝過一次,還是那個眉毛像劍似的人和他的友人拿命換來的。之後呢?一直輸到現在!”
“無論怎樣,劍眉公勝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荀天凌道。
“你們不要忘了,這次人族舉人有多人到達第七長廊,就算我們這一代敗了,再過數年,他們必然能取勝!倒是你們血妖蠻怎麼連個影子都沒有?”
大皇子眼中閃過一絲憤恨,道:“方運若死,倒也罷了。若方運還活着,那彗星長廊的我族天才必然是被他所殺!加上身當誘餌引出兵蠻聖,其罪當誅!我妖蠻兩族必傾盡全力殺他!我們走!”
大皇子轉身,留下疑惑不解的七人。
“怎麼扯到方運身上去了?”
“不知道啊。”
“有古怪。”
妖界。
無邊無際。
四棵高達十萬裡的月樹立於四方,托起四顆妖月,照耀四方。
四棵月樹圍成的地方是妖界核心,也是妖界最兇險最神秘的地方,數不清的妖蠻人前赴後繼進入,或滿載而歸,或泥牛入海銷聲匿跡。
妖界核心上空永遠是一片藍寶石般的晴空,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在上空放肆。
突然。藍寶石般的天空裂開一道百里裂縫,殷紅的鮮血從裂縫中噴灑出來,形成一條鮮血瀑布。
“嗚嗚……”
一陣陣奇異的哭聲自裂縫中發出,瞬息傳遍整個妖界。
“天,流血了。”
“是……天哭!”
“有妖聖隕了!”
“我的胸口好疼,好像有什麼鑽進去了……”
“我頭好疼……啊……”
妖聖之下每個妖蠻都承受奇異的痛苦。
天哭則萬妖受罰。
“一定要爲妖聖報仇!”
“報仇啊!”
“殺啊……”
數不清的妖蠻被激發了兇性,一部分妖蠻因爲過於痛苦而死亡。還有一部分妖蠻因爲過於痛苦而出現蛻變,力量大增。
“嗚嗚……”
所有妖蠻在天哭的力量影響下,不由自主跟着哭起來。
每一道哭聲都被天哭放大,傳遍妖界,整個妖界瞬間被數以億計的哭聲籠罩,形成難以言喻的可怖詭異感。
不多時。天血止住,裂縫癒合,妖界核心的天空又恢復了平靜,但是天空下卻醞釀着詭異的變化。
四方月樹中,東月樹居住衆聖,又稱衆聖樹。
衆聖樹周圍,一道道血色長虹噴發。天空血雲密佈,遮蔽妖月。
衆聖樹萬里內彷彿變成了煉獄,各地時而大雪紛飛,時而大雨滂沱,時而冰封千里,時而炎炎如夏,有些地方瞬間涌現滔天洪流,但不過短短几息之後。洪水消散,大地乾裂,隨後毒蟲肆虐。
一日可見四季,遭遇百災。
數以百萬計的妖蠻因此死亡。
所有的妖蠻跪伏在地,向衆聖樹的方向磕頭祈禱,無數的哀求聲同時響起,希望衆聖息怒。
衆聖一怒。伏屍百萬。
“進攻兩界山!”
“爲兵蠻聖復仇!”
“以人族之血,補我妖界蒼天之缺!”
轟隆隆的聖音向四面八方傳播。
人界,鎮獄海。
那是一處十萬裡方圓的乾枯海底,海洋地質特徵四處可見。但卻沒有海水,所有的海水似乎都被抽空。
在無水之海的最中心,有一處直徑千里的火山口,火山口的岩漿涌動,岩漿之下好似潛伏着可怕的兇獸。
在火山口的上空,有一滴水,一滴看似普普通通的水。
火山口向外發散着毀天滅地的氣息,但那氣息再強,都被這一滴水壓得死死的。
一海之水聚於一滴,一滴水中演化萬物。
水滴之中,有十萬裡海洋。
廣袤的海洋無邊無際,海洋的最中心有一座海中浮島。
浮島一側,數不盡的蝦兵蟹將、魚衛龜相涌來,每一頭水妖都比四海的水妖強壯,每一頭水妖都散發着一種兇厲的死氣。
兇君端坐在武侯車上閉目養神,而他身側的毛筆無人自動,書寫一首又一首戰詩詞。
突然,武侯車極速後退。
武侯車上的兇君突然面色鐵青,死死咬着牙,接着嘎嘣一聲,牙齒碎裂,一絲鮮血從嘴角溢出,他的鼻子、眼睛和耳朵陸續有鮮血流出。
自始至終,兇君不曾喊叫。
兇君的眼皮合上,又努力睜眼,反覆幾次,眼神恍惚,頭一歪,昏死過去。
鮮血止不住地從他的口中噴涌。
戰場死氣瀰漫。
不多時,兇君被其他人發現,立刻送入房間救治,把守鎮獄海的人向聖院傳遞兇君重創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