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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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人王廳的護衛並不像通常的獸人那樣髒亂而且粗俗,在衣着上,他們是穿着同樣的衣服——豹人武鬥家的特製格鬥套裝,磨得鋒銳無比的雙爪在陽光下閃着駭人的寒光。而且他們即使從最挑剔的精靈的審美觀來看,也不能說是醜陋,而是要用一個新近流行起來的人類詞語形容:朋克。
這樣符合各個種族審美的優秀護衛從一個側面說明了獸人王的實力。
索倫迪斯和赫拉走進王廳之後,那個通報的小隊長就退了下去。這裡不是他能夠隨便出入的地方,引領客人的任務有專門的官員完成。在那個官員的引導下,兩個人穿過長廊來到了獸人王的會客大廳。這個名爲會客大廳的地方實際上是個演武場,因爲獸人很多時候是直接用拳頭進行交流的,如果會客廳空間太小的話會被客人笑話、腹誹甚至抱怨的。
會客廳的形狀接近正方形。在靠近牆邊的地方擺放着一圈長椅,房間中央空着。在西面的牆中央有唯一一把單人的椅子朝向東邊,不用說這就是獸人王的位置。大廳的天窗裡,暮春初夏的陽光溫和地灑下來,連帶着人都有些懶洋洋的感覺。
椅子上的獸人王半眯着眼睛,打量着兩個不速之客。緊接着他猛地睜圓了眼睛,向前坐直了身體,並且試探着問道:“閣下是……宇崢?”
索倫迪斯微微笑了一笑,沒有回答。
嚴格算起來,由於理是德克斯特利的叔叔,所以索倫迪斯當然也是他的長輩。所以這樣的反應不但不能說是無理,反而顯得有些慈祥。同時這樣的反應也讓德克斯特利確定了他的身份。
“宇崢大叔,您這次來……應該不是爲了我叔叔的事情吧?”德克斯特利很是小心的問道。
“當然不是了。我這次來是爲了一些私人的事情。”索倫迪斯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現在應該被叫做索倫迪斯了。作爲獸人之王,你應該明白這個名字的意義。”
“那麼……應該是索倫迪斯‘殿下’?如果我的理解正確的話。”德克斯特利的眼神銳利起來,同時坐直的身體微微地向後縮了縮,似乎有些畏懼。
索倫迪斯繼續保持着妖異的微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轉向身邊的赫拉:“向陛下自我介紹一下吧,赫拉殿下。”
在面對獸人王的時候,赫拉又恢復成了那個冷豔的魔族美女。“赫拉。目前掌握着運氣。”
索倫迪斯的聲音緊接着響起:“喜歡運氣嗎?我的領域你更喜歡。我掌握力量。”
德克斯特利沉默良久。最後他說道:“信仰可不是嘴裡說說的事情。”
索倫迪斯妖異的笑容飛揚:“我只是要求你召開武鬥大會而已。剩下的問題我自己解決。”
德克斯特利從椅子上走下來,站在索倫迪斯面前,低沉地問道:“你能爲我們帶來什麼?”
“和魔法師平等對話的權利,以及和人類平起平坐的資格。”
德克斯特利單膝跪拜下去。不過眼睛裡卻閃爍着不信任。
“啪”的一聲,索倫迪斯的手掌拍在了他的肩上:“就知道你小子一定不會相信我說的。武鬥大會上我會演示給你們看。”
德克斯特利低下頭沒有說話,只是眼裡的不信任消去了幾分。
翌日,德克斯特利正式發下獸王令,召集王族在錚骨部落的王廳聚會,準備召開一次臨時的武鬥大會。作爲獸人一族決定獸王歸屬的武鬥大會當然不能隨便說召開便召開,再加上準備和其他各族趕路的時間,開會的日子被定在了赤月的滿月第一天。這個日子同時也是獸人狂歡節的開始。
索倫迪斯閒來無事,就要了一間比較安靜而且結識的房間,每天和赫拉切磋。開始的時候他還滿懷信心,可是隨着赫拉對神格力量的理解逐步加深,她已經能運用命運領域控制小範圍內的運氣發生改變。這爲索倫迪斯提供了源源不斷的煩惱。而這樣的情況一天更比一天嚴重,以致於索倫迪斯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極度不自信的狀態。其實,即使是神明也一樣,換了你每次用刀子的時候都砍不中目標,而且是連續幾周都如此,恐怕只有精神崩潰了。
“今天……”赫拉怯怯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雙眼通紅的索倫迪斯打斷:“今天繼續……”不過話雖然這樣說,索倫迪斯明顯有氣無力的樣子還是讓赫拉幾乎就不忍心再折磨他了。“還是算了吧……”
“不行!”說這話時的索倫迪斯活像一個狂暴的獸人戰士。
赫拉站在原地,左手的長劍舉在胸口,右手在空中迅速地寫着魔法符文。索倫迪斯連看都不看,縱身而起就是當頭一巨劍劈了下去。力大勢沉的劈斬讓赫拉放棄了正在準備的魔法,側身閃避。索倫迪斯雙腳落地以後就迅速地收住了巨劍,扭腰橫掃。儘管如此地面上經過加固的鋼巖還是在氣浪的衝擊下砰地一聲碎裂開來。赫拉竟然沒有躲閃這兇猛的一斬,而是蒼白着臉看着索倫迪斯。
巨劍在即將斬到赫拉的那一刻停止在空中。赫拉護身的魔法龍鱗甲在腰部有一個明顯的切痕。索倫迪斯雖然雙眼依然保持着赤紅的顏色,可是進入戰鬥之後他的動作變得冷靜而且直接。他平靜地說道:“放你的領域,不然你不是我的對手。”
“可是……”赫拉還想再說什麼。
“沒有什麼可是!如果我連你都勝不過,怎麼有資格取得獸人的信仰!”索倫迪斯死死地咬着牙,握在巨劍柄上的右手微微顫抖。
沒有任何的動作,但是赫拉給人的感覺突然變了,她的周圍似乎有一個無形的力場出現,而她本身的氣質也變得神秘起來,給人以虛無縹緲毫不受力的感覺。
索倫迪斯重新展開了攻擊,和剛纔一樣的簡單而且直接的跳斬。
不過這次巨劍沒能順利地斬下去。在接近赫拉的時候,巨劍的劍身就開始小幅度地左右搖擺,似乎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推動;索倫迪斯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維持住了劍身的穩定,不過這樣一來,這個跳斬就變得毫無力量可言。赫拉只是側過身子就躲過了這一擊,並在索倫迪斯落地前用手中的長劍輕巧地撥在巨劍的重心上,緊接着細長的長劍毒蛇一般地抖了個劍花,向索倫迪斯的左肋刺去。索倫迪斯心神大震之下,巨劍竟然脫手飛出!
長劍上冰冷的殺意讓索倫迪斯的心裡泛起一絲無力。可是緊接着,啓示錄的場景又出現在了他的腦海當中。長角惡魔的鋒利指甲向他的喉嚨刺來。
不!
我、命、由、我、不、由、天!
索倫迪斯的喉嚨中突然爆發了這樣的一字一頓的一聲大吼!封神時那神奇的力量,第一次融合在了他的身上。一股奇異的力量瞬間充滿了他的全身,他本能地扭了一下身體,雙手仍然保持着握劍的姿勢,旋轉着斬向赫拉的長劍。
“當”。
一聲清脆的響聲將索倫迪斯和赫拉同時從思緒中拉出來。赫拉手中身經百戰的魔法長劍只剩下很短的一截,另外的部分安靜地躺在很遠的地面上。索倫迪斯手中握着赤紅的一團光芒,輕輕地架在赫拉天鵝一般修長潔白的脖子上。他眼中赤紅色的狂暴已經不見,赫拉眼前的依然是從前那個笑容妖異的英俊男子。只是他此刻濃重的喘息透露了心中的激動。
“疼嗎?”索倫迪斯平復了一下呼吸,收起手中的光芒,心疼地望向赫拉脖子上細微得連流血都沒有的傷口。
赫拉低下頭,輕輕地搖了搖頭。
“騙人,我看見你皺眉頭了。”索倫迪斯恢復了以前的自信、霸道,而且他的笑容更加的有魅惑力了。赫拉剛要說些什麼,就感覺到一隻大手按在了傷口上,灼熱的感覺讓她從外到裡都不由自主地顫抖。
人類占星師公會記載,這一年的赤月滿月前一天夜裡,出現了極其罕見的天象,因爲那時候居然是藍月佔據了天空。
而那個時候,索倫迪斯志得意滿地從赫拉的房間出來,看着天上的藍月若有所思。也是在那一個月,繼狂戰士之後,力量之神索倫迪斯又將武聖這個進階職業帶給了獸人一族。
武鬥大會按時召開了。參加的除了獸人各個王族部落以及附庸之外,和獸人關係不錯的幾個種族,包括魔族、半人馬、山地精靈和德魯伊在內都派出了代表觀看這次大會。
武鬥大會在距離王廳不遠的一處專用會場召開。會場中心是簡簡單單的圓形,結實無比的鋼巖整齊而緊密地鋪在地面上,周圍是環繞場地的階梯狀看臺,從看臺上可以很容易地俯視整個會場。德克斯特利在王廳侍衛的簇擁下,走上了一側看臺上的王座之上。
“我勇敢的子民們,”德克斯特利粗獷的聲音響徹整個會場,迴音震得山地精靈代表不得不捂住耳朵,“今天你們來到這裡,帶着你們的勇敢和忠誠!讓我以先祖的名義祝福你們這些真正的戰士們!”會場中的獸人們對於領袖的祝福報以狂熱的歡呼。
烈爪部落的酋長,銀狼之王伍爾夫斯坦•烈爪冷哼了一聲。他身邊不遠處,鋼膚部落的熊人酋長面帶憨厚的笑容望向王座,不過眼神裡卻散發出掩飾不住的對於戰鬥的狂熱。銳目部落的一干人等則平靜地傾聽獸人王的致詞,與周圍歡呼的獸人們顯得格格不入。
“今天,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佈。任何人在這之前都可以向我挑戰,不過如果今天夜裡赤月滿月的時候我依然還站在擂臺上,那麼我要求你們支持我的這個決定!以先祖的榮耀發誓!”
“現在,讓我知道我的挑戰者是哪些勇敢的戰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