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羽覺得他整個人都不好了!當然,章彧也是。
“你、你在幹什麼……”這是林驚羽虛弱的聲音。
“燕燃!你對它做了什麼!”這是章彧驚怒‘交’加是吼聲。
欺軟怕硬是燕燃的本‘性’。她分分鐘忽略了少男心碎成渣渣的彎彎同學,然後軟軟地向章彧解釋道:“額……那個……它剛剛有點兒突兀哈,嚇我一跳……”
“突兀?誰讓你看了?你稍微選擇‘性’失明一下會怎樣!”章彧氣咻咻地說道。他心疼他自己!
燕燃覺得自己一定是幻聽了,她竟然從章彧的聲音裡聽出了一丟丟的委屈?
“額,對不起啦……”
“算了,以後千萬別這樣了。”章彧其實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和一個‘女’孩子去計較這種事情。
“可是……”
“什麼可是?”章彧見她竟然如此不知感恩,還在旁邊唧唧歪歪什麼可是,他出離地憤怒了!
“可是我還要怎麼穿‘褲’子呀!昨天我都搭配好了,今天打算穿那條新牛仔‘褲’去參加開幕式,超級顯‘腿’型的!話說這麼讚的牛仔‘褲’你怎麼塞角落裡從來沒穿過呀?整天都是休閒‘褲’啊運動‘褲’啊什麼的。”燕燃想到高中時代的男生們單調的服裝,不由得一路碎碎唸了下去。
“牛仔‘褲’?什麼牛仔‘褲’?就穿昨天那條寬鬆的運動‘褲’!”
“不要啦!牛仔‘褲’配馬丁靴超級酷!我連靴子都背來了!”燕燃頑強地堅持道。
“你還背靴子來!就出‘門’幾天你還背靴子來?怪不得行李這麼大一隻!燕燃,以後不要做這種讓別人誤會我‘性’向的事情了,比蕭別還講究!”
‘挺’章彧這麼一說,燕燃反而還被‘激’起了反叛情緒:“哼!我的地盤我做主!今天就要穿牛仔‘褲’!章彧你不知道大長‘腿’和小翹‘臀’不顯出來是一種資源‘浪’費嗎?”
太囂張了!這丫頭太囂張了!
章彧被氣得半死,不過他還真不能拿她怎麼樣。於是,可憐的章彧同學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燕燃穿上了那條他家‘女’王大人買給他卻被他嫌棄萬分的牛、仔、‘褲’!
回到彎彎同學的視角。
燕燃沒有搭理他!心塞塞!
林驚羽那時的心情,就如同親眼見到自家從小嬌寵長大的小淑‘女’靜香變成了那個欺負鳥的惡霸胖虎!
最重要的是,那是章彧的鳥!
不能忍!
但是,林驚羽萬萬沒想到這裡還有更殘暴的事情等着他呢——
燕燃爬起來晃着‘挺’翹着的大丁丁去行李堆裡拿‘褲’子。找到了!就是這條!
這是一條中低腰牛仔‘褲’,嗯,很‘騷’氣,很‘性’感!一看就是‘女’王大人的手筆!燕燃最喜歡的還是這條牛仔‘褲’的顏‘色’,真是一中過分好看的藍‘色’。燕燃都歡喜地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有時候吧,如果牛仔‘褲’的藍‘色’過於淺過於亮了,那就會穿起來像剛剛進城務工的小保姆;如果藍‘色’過於暗了,那就會像剛從礦裡出來的煤老闆。
燕燃喜滋滋地往‘腿’上套‘褲’子。咦?果然!這個突起的大丁丁還真‘挺’礙事的。行動總是快過理智,燕燃沒多想就伸出一根手指——我戳!我戳!我戳戳戳!
啊!終於軟了!
燕燃高高興興地提起‘褲’子,喜滋滋地在穿衣鏡前照鏡子。
林驚羽:……幸好這是章彧的鳥。忍了。
章彧:“你怎麼敢!!!”
刷牙、洗臉、吃早飯、集合、開幕式、看考場……
林驚羽心中一直被“臥槽臥槽臥槽我屮艸芔茻”刷頻。一上午都渾渾噩噩的。
“驚羽,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阮副校長關切地問道。外出競賽的時候最是擔心選手們水土不服了,阮旦已經在心中默默決定考完前每頓都吃家鄉菜了。
“啊?什麼?”林驚羽沒反應過來。
“我是說,你身體還好嗎?剛剛參觀考場還記得自己的考位在哪裡嗎?”
“考場?”林驚羽這才驚慌了,他剛剛一直在燕家胖虎給他的刺‘激’裡。
阮副校長看他一副魂遊天外的樣子也是很頭疼:“算了,一會兒我再帶你去看看吧。驚羽,你怎麼今天狀態這麼差,幸好不是今天考。”
“阮老師,不用了。林驚羽和我一個考場的,他的位子就在我斜後方。”燕燃連忙出聲道。
“這樣啊,那就好,明天去考場的時候你倆一塊兒走。”阮旦聽後放下心來,默默覺得章彧真是個靠譜的好孩子。
“阮老師,那我們現在去吃飯?”一個高三的學生問道。
“嗯,還是去昨天那家吧,走走十分鐘就到了。”阮旦說。
“不要啊老師,不是說蜀城中學的食堂提供午餐嗎?”
“拉倒吧,就他們那個小食堂?總共三十一個省、市、自治區,外加上港、澳、臺,還有幾個外國的代表團。總共多少個人呀?學校的小食堂接待不了的,我早就打聽清楚了,食堂裡提供的菜超級辣,而且光是排隊就有得排了。”
“可是老師,能不能換一家飯館啊!”
“不行!爲了你們的健康着想,考完之前一路吃清淡的!”
“嗚嗚嗚,那什麼大廚,做得還不如我‘奶’‘奶’呢……”
“臭小子,少羅嗦,出完飯後咱回酒店睡個午覺,下午兩點還有一場講座呢,好好聽,這屆的特邀嘉賓的名單我看過了,金光閃閃的,你們有福了。”阮旦樂呵呵地說着帶領大家往外走去。
果然,下午的那場講座含金量真是足足的。主講人就是p大數學系的骨幹教授,也就是那個主編了一整套奧林匹克教材,讓無數學生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臭老頭子!
燕燃無聊地直打瞌睡,章彧卻是一副十分受教的樣子。
“你看起來就像真的聽懂了一樣耶!”燕燃瞅着章彧認真的側臉不怕死地搭話道。從早上她使出了祖傳“一陽指”以後,章彧就再也沒有理過她。
章彧繼續無視她,心裡卻在默默吐槽:什麼叫做“看起來”“好像”“真的”“聽懂了”一樣?!蘇老講得這麼深入淺出了,再聽不懂那得有多蠢!
燕燃也是一個有自尊心的孩子,在覺察到對方的嫌棄之情的時候,她也氣咻咻地表示不想理他了!明天上午就是第一場考試了,看你到時候怎麼求我!哼!
次日,清晨。
“還是那句話,認真答題,仔細審題,千萬不要死板了,一道題卡主的時候先想想其他方法,別鑽死衚衕裡了。”阮旦苦口婆心。
“知道了,老師你別囉嗦了。”衆人不太領情。
好吧,其實高三那幫人還都‘挺’緊張的。這已經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這次失敗了的話就代表他們競賽的路子走不通了,得全心全意轉攻自主招生了。
雖說大家一直以來都認爲這一屆的高三不夠優秀,但也僅僅是“不夠優秀”而已。這裡的“不夠”,指的是這一屆裡沒有像盧淶這樣的十三校大牛,沒有像盧湛這樣拿國際金牌的牛人,也沒有蕭別、章彧這種小小年紀就聲名鵲起的天才。但是,人才還是‘挺’多的。阮旦還是對這一屆的弟子們寄予厚望。
“好了好了,我也不給你們壓力,正常發揮就好。按照咱們平時的訓練強度,怎麼的都有獎拿,檔次高低而已。小崽子們,加油!”阮旦依次拍了拍每一個人的肩膀,這纔將他們送進了考場。
“呦,阮老師你來‘挺’早呀?”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
“老杜,是你呀!”阮旦看見老損友,同時也是多年的競爭對手,不由得喜笑顏開。
“我也是剛剛給小同學做完思想工作呀,高一的小娃子。”老杜得意洋洋地說。
“呦呦,高一的?你小子今年也遇到個小天才呀。”阮旦拍着老杜的肩笑道。
“什麼遇到呀,我哪有你那個好運氣!我自己去山溝溝裡挖出來的。”老杜擺了擺手。
“山溝溝裡?你小子少騙人。”阮旦不信。
“是真山溝溝裡,窮得一塌糊塗的地方。”
“真的?你咋挖到的?”
“嗨,我愛人去年不是去支教了嗎,剛剛好就遇上了。”
“你愛人,老徐?”
“對。”
“那這孩子的基礎……”
“嗨,基礎?別提了!靠支教的老師教的,一年老師就要換一撥,基礎你自己想想就知道了。”
“那怎麼……”阮旦疑‘惑’道。
“老徐她心腸軟,當初死活要收養他。阮旦你也知道,我家生的是雙胞胎呀,再收養一個還真是‘挺’困難的,況且人家孩子也不願意呀。我去年就親自上那山溝溝裡給老徐做思想工作去了,打算勸她把收養改成一對一結對。我去的時候那孩子被他嫂子壓在地裡幹活呢,一雙眼睛倒是生得好。我叫他來聊了聊,你別說,要不是人家孩子不願意,我都想收養他了,惜才呀!這樣的孩子不應該困在地裡呀。”老杜嘆了一口氣。
阮旦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祖國的好園丁呀!不過心太急了吧,怎麼今年就叫他來了?”
“那孩子是真有靈‘性’,他這種程度的我平生就僅見過這麼一個。今年就打算讓他來試試,興許能有個三等獎也說不定。”
兩個師範大學出來的老校友就教育公平問題‘交’談了許久,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