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單鎧沒什麼優點,就是護短。
就見不得生生被欺負,尤其這人還是一直討厭着的陸允溪。
火氣蹭蹭的冒了出來。
他把生生抱起來,微眯着眼,勾脣冷笑:“老子的人,你也敢罵,還是說,陸川已經窮困潦倒到,幾萬塊的衣服你也當成寶了?”
陸允溪手裡攥着紙巾,手指蜷縮收緊,刻意做好的指甲深深的嵌進皮肉裡,溼巾擠出的水分潤溼了手心,她眼神陰鬱,儘量控制了自己的情緒,說道:“遊總,我看你是堇年的朋友,對你客客氣氣,你說話做事不要太難聽,太難看,畢竟日後還要相見,我也不想和你把關係弄淡了。”
遊單鎧看着她一副穩坐裴太太的嘴臉,毫不掩飾的哼聲一笑:“不需要,你這張臉我看了就討厭,最好別見。”
陸允溪雙眸猝然收緊,盯他的視線猛的雜糅了一絲陰狠。
“你說話未免一點情面也不留,畢竟我是堇年的未婚妻,真要這樣?”
微眯的雙眼剜着他懷裡的生生,神色徒然大震。
這個孩子,眉眼五官,好面熟......
不等她細看,遊單鎧已經將孩子的正面朝向他自己,薄脣勾出蔑冷的弧度:“你要嫁的人又不是我,小爺不樂意給你好臉色看,你還巴巴的求着不成?”
陸允溪定定的看着他,撩了下頭髮,故作平靜的開口:“我哪裡敢,你可是遊總。”
連陸川也得罪不起的人,她更沒有那個膽量。
遊單鎧不屑的涼薄一笑,抱着孩子走了。
在他身後,陸允溪的視線像是膠着在他的背影上,眸色一寸寸的攸涼下去。
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踱着高跟鞋快步的離開了。
遊單鎧抱着生生坐進後座,車門剛一關攏,一言不合的將生生倒趴在雙腿上,扒下他的褲子,照着光裸的小屁股就是一掌。
“我讓你吃冰淇淋了?你個小兔崽子!一會兒時間沒看見你,反了天了你!”
他一點也不小看這個小傢伙。
敢哄着家裡的傭人坐飛機送她來臨城,又敢讓保鏢帶他到天堂灣尋人,若不是提前遇到了徐東辰,他還不知道小崽子竟然從家裡跑出來了。
還敢吃冰淇淋,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心臟病麼,那種東西也敢碰。
生生扭着小身子,才被打了一下,小嘴頓時委屈的扁下,哼哼唧唧的要哭。
遊單鎧又是一巴掌落下去,控制在適中的力道,語氣含了點輕責的意味:“那個東西不是你能吃的,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碰!敢不敢碰!”
“壞叔叔......”
生生仰頭,白皙的小臉兒上一副委屈的模樣,問:“爲什麼生生不能吃......”
遊單鎧的臉色因爲他這句話微微一變。
五指撐開的掌心頓在半空,徒的一僵。
半秒的錯愕後,他視線往車窗外睇了一眼,假裝若無其事的哼一聲:“我就不讓你吃!”
生生嗚嗚兩聲,一個勁的罵他壞叔叔。
遊單鎧提起他的褲子,抱在懷裡坐在,任他怎麼哭怎麼鬧,面上始終不心軟的模樣,心裡卻疼得不得了。
生生生下來一個月確診了先天性心臟病,他僅僅兩年的人生裡,沒有吃過冰淇淋,沒有吃過辛辣,很多他以爲可以做的事情,大人都阻止着,每次住院,只哄他是感冒......
這麼小的孩子,才兩歲......
......
裴堇年從浴室裡出來,沒有看見童熙的身影。
居然趁着他洗澡的時間,又跑了。
他從衣帽間裡隨手拿了套西裝穿上,抓着車鑰匙出門。
童熙一路快走,距離車子還有五六步時,用感應器摁開了鎖。
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裡,心裡像是塵埃落定了般,一直繃緊的神經在這一刻纔敢鬆懈下來,岑白的小臉兒上,眉宇間浸染了一絲驚慌後的餘悸,她雙手握着方向盤,目視前方的雙眼從呆愣發直到空茫,額頭抵在喇叭上,沉沉的磕了一下。
尖銳的喇叭聲響徹在耳膜,她卻感覺到一種異常的安心。
車門,被人悄然打開又關上,竄進的冷風拂在童熙的耳郭上,她猝然擡頭,側眸看着坐在身側的男人,心頭微微一動,眉心不着痕跡的蹙了一下。
裴堇年從西裝口袋裡掏出雪茄盒,抽出一根點燃,盒子就那麼隨手甩在儲物盒裡,薄峭的雙脣夾着雪茄,清冷的視線隔着一道奶白色的煙線,咄咄的看過來:“膽子肥了,我同意你走了?”
童熙繃着脣角,看着他抽菸時性感迷離的俊臉,眸中情緒流轉,複雜糾結。
“裴三爺,我印象裡,你不是一個糾纏的人。”
“那是對別人,跟你,我已經花費了十二年的時間,糾纏得夠久了。”
童熙覺得這話沒毛病,聽上去卻又有那麼一抹怪異。
感覺自己就像是他的所有物,難道就他用了十二年的時間,她就沒有白白浪費感情麼。
一個女人從情竇初開到愛得深沉,整個過程都給了這一個男人。
想想就覺得憤懣。
“下車!”
裴堇年驀的傾身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霸道得有點得寸進尺,“我看你真的是缺乏管教,信不信我在車裡把剛纔沒做完的事做完整?”
童熙抽了抽手,被他桎梏得動也動不得。
裴堇年的手,不知是有意還是刻意,在腰間的皮帶上,提了一下。
她下移的視線,避無可避的注意到他皮帶下已經偃旗息鼓的那處,想到不久前還腫大灼燙的硬挺,臉色不自禁的一紅,撤回視線後,本想要回嗆他一句,想想還是作罷,在他這裡,言語上討不得便宜。
“送我回公司。”
裴堇年鬆開她的手,後背臥進座椅裡,頭仰靠着,雙目微闔。
童熙側眸的一眼,注意到他眼底的一圈青色。
難道說,欲.望沒有縱出來,半路剎車給他逼得陽.痿了?
裴堇年徒然睜眼,盯視她一眼,“你再這麼看着我,就去酒店。”
童熙顫了下瞳仁,把着方向盤的手收緊,視線不再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