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榆陽低下頭,薄脣堪堪要挨近她的小嘴。
童熙心跳加速,白皙優美的脖頸曲線緊繃到骨線突出,從脖頸紅到了頭頂。
她想也不想的推他一把:“廉先生,請你馬上離開我家!”
“怕我會吃了你嗎?”廉榆陽低迷的嗓音在童熙的耳畔響起,帶着幾分戲謔。
童熙閉着眼睛,若是在此刻睜眼,她會發現廉榆陽雖然笑着,但黑眸內平靜無瀾,卻又透着一絲低凌的寒意。
他突發的舉動,的確是嚇到了童熙,耳邊竄進的醇厚沉嗓竟然讓她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強自鎮定過來,直接望進他瞳仁裡,眉頭緊皺:“我們並不是可以離的這麼親密的關係,況且,你這麼對你的救命恩人,真的合適?”
廉榆陽深邃的目光注視着童熙,眸子中透着一股子高深莫測,和審視一般並非輕佻,卻讓人渾身警備的眼神。
童熙這纔看清楚,這並非是一個想要做愛的男人該有的眼神,那其中,一點慾念都沒有。
他在試探她。
一思索到這個認知,童熙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嗓子眼裡,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童熙直接從他的半個懷抱裡走出來,站在門把手旁邊,將門拉開,態度強硬的趕人。
廉榆陽仍是注視着她,目光一寸未挪。
童熙甚至有種錯覺,彷彿......他對她的確是存在着想法的。
她側身而站,背在身後的拳頭緊緊的掐進掌心,陷入皮肉的疼痛能夠支撐她保持着清醒的理智。
“呵呵呵呵......”
男人低沉的磁性嗓音發出一連串的笑聲,聲音很輕,恰到好處,聽上去並非輕佻。
童熙忽然就懵了,疑惑的投去視線。
卻發現廉榆陽凝視着她的眼神與之前千差萬別,竟然......有一絲善意。
“是我唐突了,但這不是我的本意。”
廉榆陽眼底有了笑意:“童小姐長得很美,以後這種美救英雄的事情最好少做,男人在你面前,除了欲.望便是利用,別太隨便的收留誰。”
童熙雙頰通紅,眉眼間的慍怒正在一點點消散。
“剛纔我的舉動,希望你原諒。”
原來,他是在用行動提醒她,應該要有提防心。
是童熙誤會了,她鬆開緊握的拳頭,嘴脣翕合,想要說什麼,廉榆陽直接對她點了點頭,離開。
童熙站在空蕩的門口,直到聽見電梯門閉合的聲音後,思緒纔回神至腦海。
長長的......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天知道她剛纔有多麼緊張,真的以爲廉榆陽會做小人,侵犯她。
她低頭笑了笑,淺褐色的美眸內浮現出一層自嘲。
她伸手去關門,門縫即將閉合的剎那,忽然被一隻手撐開。
童熙手上脫力,門扉狠狠的被來人撞擊到牆壁上,震耳欲聾的聲響驚得她的表情一瞬轉變爲驚駭。
一聲驚雷,天幕就像豁然拉開一條口子,雨水傾盆而下。
黑色的凱迪拉克停在小區外的綠化帶旁,車頂上雨聲大作,敲擊如擂鼓的聲響在靜默的夜色下突兀而尖銳。
車燈未開,擋風玻璃早已被雨水模糊,車頭正對着小區門口,望前的視線既朦朧又模糊,蜿蜒的水痕趴俯在車窗面,空氣裡都是一股子窒悶的氣息。
裴堇年夾煙的手搭在窗沿,雨水從車頂飛濺而下,打溼了西裝袖子而渾然不覺。
食指和中指間夾着的菸蒂在薄脣間忽明忽滅,隔着幾絲散亂的煙線,裴堇年的視線逐漸清冷。
他去外省開了一天的會,回到臨城的第一個念頭,竟是來到這裡。
“走吧。”一支菸燃盡,裴堇年將後背仰靠進座椅裡,雙眼微眯,似是要假寐。
突然,一聲急剎——
駕駛座的司機嚇得大氣不敢出,驚悚的雙眼斜向後方,瞟着突然從後座傾身過來,一把抓住方向盤的裴堇年,慌張下他及時踩下剎車,感嘆劫後餘生時,忽然發現總裁筆直望着前方的雙眼極度的戾氣。
他顫顫巍巍的順着裴堇年的視線看向同一個方向。
只見一個上身半裸,只穿着西裝褲的男人走B棟走出來,雨水肆意的砸在他身上,本該是狼狽不堪,此人周身卻渾然天成一股矜貴的氣場,即便全身溼透,行走在雨裡依舊氣定神閒。
裴堇年幽深的眼裡迅速聚攏驚濤駭浪,俊臉緊繃,額角兩條青筋乍現,平添一份料峭的寒意。
裴堇年狠狠的拍擊了一下方向盤,語氣忽然冷下來:“打電話給姚律師,通知他,我準備起訴偷我名錶和私自刷我金卡的女人。”
同一時間,童熙望着突然出現在門口,滿臉潮紅的蘇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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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啊,嚇死我了。”
“他他他......”蘇旖旎手上抱着一堆零食,騰出一根手指頭哆哆嗦嗦的指着電梯的方向:“臥槽,童熙你可以啊,這麼晚了一個裸.男從你家裡出來。”
童熙聞言怔住,反應過來之後,無可奈何的白了一眼,氣笑了:“你緊張什麼,不是你想的那種事情。”
“那能是什麼事情,你們剛纔多激烈麼,你把他衣服都撕爛了。”
童熙見她越說越沒譜了,壓根沒當真,也懶得計較,“你自己找拖鞋換啊。”
說着,她自顧走到客廳,把垃圾袋從垃圾桶裡提拎出來。
蘇旖旎眼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鼻子嗅了嗅:“我聞到一股血腥味,你受傷了?”
“不是我。”童熙抖下她的手,“是剛纔那人,我只不過是幫他包紮了一下。”
蘇旖旎撇撇嘴,嘟嘟囔囔:“受傷了送醫院去不就得了,幹嘛非要帶回家裡來,我還以爲你們怎麼了呢。”
童熙搖搖頭,哭笑不得,索性也不接話,把垃圾提出去丟進安全通道後的垃圾箱裡。
返回來時,蘇旖旎幾乎是衝過來的,砸在她身上,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煞有介事的說:“童熙,完了,你完了。”
“什麼完了,你怎麼神神叨叨的。”
蘇旖旎嚥了一口唾沫,顫着手往窗戶的方位指了一下:“你自己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