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鍋是林漾主動背的,當然不是傻,而是非要讓馮啓堯不痛快,他喜歡的,喜愛的,她都不喜歡,不喜愛,很想毀掉。
她在洗手間沒多久出來,發現這些人還在這兒站着,鋼琴孤零零的在一邊,顯得很是狼狽可憐。
就像那天清早看到的沈沐妍一樣。
她實在沒有心情留下來,準備離開,忽的卻莫名感受到背後傳來一陣冷冽的氣息,那氣息強大的將她團團圍住。
“這是怎麼回事?”
男人清冽的嗓音傳來,帶着冬日特有的寒冷,讓林漾瞬間挺直脊背轉過身去。
馮啓堯在人羣中一眼就看到林漾,剛剛在例會上批評了某些部門的不作爲後,他臉上還滿是冷肅。
林漾坦蕩自然的挑了下眉頭,示意他看向鋼琴,她不說話,自然有怕事的告狀。
“總裁,是這樣的,太太她不小心撞到了鋼琴,鋼琴撞到牆上,有了一絲破損。”
秘書很巧妙的將撞到了擡鋼琴的師傅變成了撞到了鋼琴。
這少了兩個字,可多了不少麻煩。
馮啓堯臉色難看,那目光像火一樣恨不得將林漾灼傷,聲音也鍍了一層寒冰:“你弄壞的?”
林漾不置可否。
馮啓堯大步凜然的走過來,大手包裹住林漾的,就朝辦公室走去,林漾上班習慣穿高跟鞋,被他動作幅度大的拽了下,整個人重心不穩的靠過去。
他順勢摟住她,偏頭,陰冷的眸子壓抑着某種情緒:“出息了林漾。”
林漾動了動胳膊,憤怒的瞪着他,低喝着:“沒你那麼有出息,還不快放開我!”
他嗤笑一聲,並不在意懷中的人繼續垂死掙扎。
助理陳辭在身後跟着,有些爲難的開口:“總裁,盛嘉風投的人還在會客室等着您。”
馮啓堯冷冷回着:“給我繼續等着,我先和盛嘉項目小組的林小姐談會兒私事兒。”
“那這鋼琴……”
“拿去修,找林小姐報銷。”
話落,他推開辦公室的門將林漾帶進去,門自動關閉,他鬆開林漾,走到辦公桌拿起遙控器,將自動控窗簾拉上,整個房間安靜隱秘,只剩下他們。
他放下遙控器,單手插進口袋,與她隔着幾步的距離,微微擡着下顎,倨傲的睨着她。
“鋼琴惹到你了?”
“沒有,鋼琴確實是很好的鋼琴,但是鋼琴主人的用意我很不理解,一個國際著名鋼琴家屈尊要到你的辦公室爲你彈鋼琴解悶,你們什麼意思,想共譜戀曲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林漾端端正正的站着,氣勢上儘量沒有一絲一毫的弱掉,看似心平氣和的說話,實際上字句都在諷刺。
馮啓堯最看不慣她這樣子,黑眸縮了縮:“你好意思說我們什麼身份。”
“我怎麼不好意思了,你們一個想當小三,一個就想出軌,你們都這樣的身份了,還不願意讓人說了?”
林漾閒適的擡起自己的手,修長纖細的手指微微彎曲,形成美好的弧度,活脫脫一個養尊處優的太子妃,正在教訓下人。
這個認知很是可怕。
這樣的態度更叫人憤怒。
馮啓堯沒再忍耐,上前按住林漾的肩膀,一路牽扯,反身將她推到桌前,她屁股撞到桌沿,狠狠痛了一痛。
原本就等待爆發的火山瞬間就爆發出來,用力的推開馮啓堯,她站直身體厲聲道:“你抽哪門子邪瘋!”
他抽哪門子的邪瘋?
馮啓堯臉色一沉,凝眸怒道:“抽瘋?今天早上坐馮瀚之的車坐的很舒服吧,親自送你到公司樓下很暖心是吧,抽瘋,我看是你瘋了,什麼人都敢接觸!”
林漾身形一頓,沒想到馮瀚之那個大嘴巴連這麼點小事兒都跟馮啓堯說了,保不齊還添油加醋!
她臉繃得緊緊的,嘴角下沉,反脣相譏:“就行沈沐妍給你共譜戀曲,不准我坐馮瀚之的車了,馮啓堯,你能不能不要這樣雙標!”
林漾什麼都敢說,也知道什麼話纔是馮啓堯最不愛聽的,他心心念唸的沈沐妍,那個寶貝一樣護着的女人,怎麼可以這樣羞辱她,什麼小三,什麼共譜戀曲,馮啓堯深深看林漾一眼,走過去。
但剛走一步,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沈沐妍慘白着臉色看着他們,眼眶紅着,緊咬着下脣,那樣委屈可憐。
“我沒有想跟啓堯有什麼突破朋友之外的關係,如果我的舉動讓你很生氣的話,我以後不會再跟啓堯來往了,這樣你就不要再惹啓堯生氣了,可以嗎?”
沈沐妍說完這些話,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彷彿下一秒就會流下委屈的淚水。
林漾真的忍不住,忍不住舉起雙手用力拍了兩下:“行啊,現在鋼琴師都兼職演戲了,演技不錯嘛,哪個學校學的,也介紹我過去學兩招,防身用得着。”
“林漾,你鬧夠了沒有!”馮啓堯沉聲怒道,壓抑着怒意像個憤怒的獅子,衝到林漾的面前:“我和沐妍就算真有什麼,也輪不到你來說,認清自己的處境,否則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隨時都會消失。”
世界崩塌了一次,還能崩塌第二次。
是的,還能崩塌第二次,林漾心中鈍痛,卻不肯在沈沐妍面前流露出一點點,她撥開馮啓堯,強忍着擡起高傲的頭顱:“是,我這個馮太太根本就不應該阻止馮先生你跟沈小姐的約會。”
她往外走,走到沈沐妍身邊,因爲角度問題,在馮啓堯那個角度,她已經完全將沈沐妍遮擋。
自然也就看不到沈沐妍眼裡釋放着凜冽的寒意,刺骨的仇恨。
林漾照單全收,還擡起手抹了下她將流未流的淚水,用僅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那祝你成功。”
成功的將我頭頂上馮太太的頭銜摘掉,再戴到自己的頭上啊沈沐妍。
門被林漾關的很響,沈沐妍縮了縮身體,情緒瞬間到達制高點,在馮啓堯面前蹲下來,埋住自己的頭哭出聲來。
馮啓堯面上滿是疼惜,走過去將她擁入懷中,安撫着她,親吻着她的臉頰,淚水,她揚起頭,委屈的哽咽:“啓堯,我做錯了什麼,我只是想讓你開心啊,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說我是不要臉的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