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也準備好了都溫着,你刷了牙就先去吃吧。”
馮瀚之扒了扒頭髮,先將藥吃了,掀開被子下牀,一邊向洗手間走,一邊問馮逸恆:“媽最近經常出門。”
馮逸恆嗯了一聲。
馮瀚之納悶,因爲以杜若以往的性子,她是不愛出門的,身邊也沒什麼朋友,平時喜歡看書寫字,在家裡一待就是一天。
“前陣子去體檢,棠棠說媽應該多運動,給她報了私教課,最近應該去上課了。”
馮逸恆解釋了下。
馮瀚之沒再說什麼,下樓吃完飯,開車去公司,路上手機響個不停,基本都是林染打來的電話。
他到了公司就派助理去跟林染溝通,處理。
自己不打算出面。
早上會議結束,他跟馮廣至回了辦公室,桌子上放着文件,他推給馮廣至:“爸,你偷偷摸摸買了兩隻股份,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偷偷摸摸這個詞,讓馮廣至不悅的蹙了下眉頭。
“我在爲你鋪路。”
馮瀚之靠坐在大班椅上,吊兒郎當的笑:“爸是在爲我鋪路,還是在爲自己和大伯母鋪路,我現在有點糊塗了。”
馮廣至不動聲色的眯了下眼眸:“你都知道什麼了?”
馮瀚之長的就很壞,笑起來更是邪佞,知道了什麼呢?
在那份資料快遞到公司,他搶在馮啓堯之前看到那份資料時,就已經知道了。
他今年可都二十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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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年前就發生過的事情,他也不敢相信。
可結果呢,種種蛛絲馬跡,讓他不得不相信,他的父親竟然和哥哥的女人,他的大伯母,有着長達二十幾年的親密關係。
那他媽杜若算什麼,他和馮逸恆又算什麼。
馮瀚之還笑着:“爸,我跟你們不是一路的,這個公司,我要,我自己會拿,用不着你們給我鋪路,我馮瀚之就算最後拿不到,我認了。”
他的手重重拍向桌面,撐着站起來。
將桌上的文件扔到門口。
“您做什麼,您想做什麼,您盡情。”
馮廣至比想象中的冷靜:“我知道這件事你一時難以接受,但你已經不小了,在這個位置上,要學會承受和理解,我們……”
“爸!”馮瀚之厲聲道:“我現在不想說了,出去吧,我還要見投資人。”
馮廣至剛從馮瀚之的辦公室出來,陳辭那邊已經將消息告訴了馮啓堯,馮啓堯站在窗邊,勾了勾脣角,目光幽遠的看着對面的辦公樓。
林漾正在忙碌。
並不會注意到有一個人正聚精會神的看着她,注視她一舉一動。
“馮董,項目上的事情,是否還繼續實施。”
“當然,你以爲馮瀚之知道了真相,就會這麼算了,他該爭還是要爭,而且更有理由爭了。”
“那林染呢?”
馮啓堯轉身,冷冷吩咐:“看着她,別讓她去找林漾的麻煩。”
陳辭點頭,準備離開,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他將手機遞給馮啓堯,這才退出去。
馮啓堯按下接聽鍵,聲音比起剛纔,柔和許多。
“林漾,你打電話給我。”
林漾在電話那頭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不是打電話給你,難道是當面跟你說話嗎。”
“我只是有些意外。”
馮啓堯回頭還看着對面的辦公樓,林漾的身影找不到了。
他順口就問:“你去哪裡了?”
林漾坐在小會議室裡,因爲拉着百葉窗,看不到外面的情況,她默了默,說:“媽讓我告訴你,晚上她在家裡設宴,請你來吃飯。”
馮啓堯動了動眉梢,有些驚訝:“徐阿姨請我吃飯?”
“你叫我媽叫的可真親近。”
馮啓堯如果知道有今天,他當初應該不會那樣瘋狂的羞辱林漾,言語上刺激林漾。
不然今天,他的臉也不會被打的這麼疼。
“晚上我一定會到。”
林漾掛斷電話,想不通徐曼爲什麼要請馮啓堯吃飯,她還真問了,徐曼只在電話那頭,簡單說了一嘴。
“他幫了我這麼多忙,我自然款待他一番,他日也好再請他幫忙。”
什麼幫忙啊。
那不是馮啓堯應該做的嗎,他讓她們林家搞成這個樣子,做那麼點事兒根本不足爲奇。
下午馮啓堯提前離開了公司,還去商場買了些禮物放到後備箱。
在去林家之前,他先去了一趟唐墨的公司,取了一份資料,那份資料,是他拜託唐墨爲他調查的。
關於當年父親被害一事。
他需要更加詳細的資料,很網絡上最近的新聞很多,他也派人蒐集了一些評論擊中的帖子,當年這場手術相關人員,也被逐一找到。
這份資料,一定會有他想要的答案。
徐曼做了八菜一湯,確實非常豐富,而且不準林漾偷吃,碗筷也擺的整齊漂亮。
看着林漾穿着家居服,頭髮隨便梳着,她也覺得不順眼:“你上樓換件衣服,頭髮好好弄弄,這個樣子怎麼見人。”
“媽,我又不見什麼重要人物,換什麼衣服。”
“馮啓堯就是重要人物,他是你肚子裡孩子的爹。”
徐曼推着她上樓:“快點的,一會兒人就到了。”
林漾實在不理解徐曼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像馮啓堯這種洪水猛獸,仇人,應該少見面,最好不要見面。
她憋了口氣上樓,胡亂翻弄着衣服,挑了件最普通的裙子換上,開着的電腦在此時傳來一封郵件。
她坐下來點開。
這一看,就是十來分鐘。
馮啓堯已經將禮物交到徐曼的手上,洗了手,被徐曼引領入坐,他會坐在林漾的旁邊。
“別客氣,就當自己家一樣。”徐曼給他倒酒,又看了眼樓上:“這孩子怎麼還不下來,以前也沒見她這麼磨磨蹭蹭的。”
馮啓堯淡淡勾脣:“不着急,讓她慢慢來。”
徐曼搖了搖頭,又等了幾分鐘,不見她下樓,起身要去樓上看看,這個時候,林漾終於出現。
她面無表情的走下來。
看到馮啓堯,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坐到他的身邊,被徐曼教訓幾句,她也沒說什麼。
周身圍繞着一股冰冷的氣息,生人勿進,熟人勿擾。
“孕婦情緒不穩,大多敏感,你別在意,吃飯吧。”
徐曼張羅着吃飯,給他們兩個都夾了菜,林漾埋頭吃着,可吃着吃着,這胃裡頭就很不舒服。
吃着吃着,鼻子就開始酸澀,眼眶裡的淚水就在打轉。
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啪嗒撂下碗筷,轉身走向洗手間。
馮啓堯見狀要跟上去,徐曼拉住他:“我去吧,你處理不來。”徐曼拿着一包紙巾和溫水進去。
門一關上。
看到女兒嘔吐到痛哭流涕的樣子,不覺染上擔憂之色。
“來,吐好了喝口水漱漱口,估計是吃什麼東西反胃了,下次我記得給你做……”
話還沒說完,手就被林漾握住。
她雙眸含着淚,一字一句的說:“媽,他沒死,他還活着。”
徐曼愣住:“你說誰沒死?”
“我要出國,我一刻也等不了了,媽,我們趕緊出國吧,我要去找他,我必須要找到他。”
徐曼聽的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又爲什麼忽然如此傷心。
但兩個人出來的時候,她還是鎮定的替林漾解釋。
“她身體不舒服,估計最近陪着我有些累了,我讓她先回房休息,我們吃我們的。”
馮啓堯不疑有他,自己也擔心林漾的身體,便說:“要不要讓小舅媽來看看。”
“沒那麼嚴重,快吃吧,菜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