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漾嚶嚀一聲，頭偏向一邊，低聲說：“馮啓堯，你別鬧。”
“誰鬧？”
馮啓堯往後站了站，挑起她的下巴，慢條斯理的問：“你說誰鬧了？”
林漾嫌棄的擦了擦嘴角：“你啊。”
“我鬧什麼了，我可沒有跟別的女人舉止親密。”
馮啓堯說這話的時候，一臉正經，好像真的從沒跟別的女人舉止親密，可是林漾明明見到過，見到過沈沐妍親暱的挽着他，笑的像孩子的樣子。
也見過他寵溺的颳着沈沐妍鼻尖的樣子。
他們親密的簡直羨煞旁人。
卻還能說出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來。
臉皮厚如城牆第二人。
第一是馮瀚之。
“可笑不可笑，你這樣說沈沐妍可是會傷心的，她可……”
她可還想給你生孩子呢。
潛臺詞馬上就說出來了，馮啓堯卻突然湊近，啄了她的脣一口。
林漾怔了下，氣的瞪大了眼睛：“你！”
他冷哼了聲，在她憤怒之下，又親了她一口，薄脣涼涼的觸感在她脣上蜻蜓點水了停了那麼一點。
卻像是電流，從全身流過。
那種不適的感覺，跟電流流過的速度基本可以成正比了，來的快，她臉色僵着。
他卻問她：“我和馮瀚之誰的技術好。”
！！！
林漾的手瞬間攥成了拳頭，憤怒的瞪着馮啓堯，她其實挺想氣他的，就說馮瀚之的技術更好又能怎麼了。
可她真是發現了，他們馮家人沒有一個是正常人，攤上這麼個家庭，是她林漾的悲哀。
行了，還說什麼，她忍了下來，越過他要走。
而這個人男人也沒攔着她，只是在她身後篤定的開口：“別想了林漾，你是不會離開我的。”
不管她喜歡誰，想和誰在一起，不管她爲了什麼而嫁給他，不管她要不要報復。
嫁給了馮啓堯，這輩子都得是馮啓堯的人，是人是鬼都要冠上馮啓堯的姓。
可林漾沒有這種認知。
馮啓堯的心思藏的深不可測，林漾也沒有心情去窺探。
她冷冷嗤笑：“你不必那麼認定，等你敗落那天，我就會高高興興的從你身邊離開。”
“那你永遠等不到那天的到來。”
林漾的手更用力的攥緊，骨節處也已經泛白，壓抑着情緒，一字一字的說：不、可、能！“
她下樓了，實在沒辦法冷靜的跟馮啓堯待在一個樓層，真怕自己會忍不住就幹了什麼衝動的事兒。
電視裡放着冗長且無聊的電視劇，林漾目光始終盯着，但卻沒看進去一幕，心中總有一個聲音在呼之欲出。
她真的很不願意做馮啓堯的妻子。
可她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臨近零點，林漾接到了一個短信，短信內容閱讀完畢後，她刪掉了短信，關了電視上了樓。
樓上一片寂靜。
她來到客房打開房門，卻赫然看見馮啓堯靠坐在牀頭，手裡翻看着她最近每晚在讀的一本書。
她板着臉走過去將書搶走：“你不睡覺跑這裡來幹什麼，誰叫你隨便亂碰別人的東西。”
馮啓堯眼睛裡裡還閃現着林漾寫在書上的一句話。
尋尋覓覓，不過只要一個你。
“你直勾勾盯着我幹什麼。”
林漾哪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什麼，收好了書，就指着門口：“趕緊出去，我要睡覺了。”
“跟我回主臥。”
“我不是說了我……”
“是我抱你回去，還是跟你在這裡睡，選一個。”
他面色寡淡，視線裡帶着毋庸置疑，林漾抿了下脣：“我選第三個。”
他也不惱怒，直接說：“那就一邊抱着你一邊親你回主臥。”
他起身，長臂一攬，將她腰身勾住，林漾連連叫着雙手按在他的胸口，吐槽：“你顧得過來嗎？”
馮啓堯陰鬱的眸子眯了眯：“那你可以試試。”
林漾自然不會去試，很識相的跟他回了主臥，被他看着刷牙洗臉之後，又被看着躺到了牀上。
因爲她不喜歡和馮啓堯接觸，刻意從客臥拿了一牀小被子過來。
這會兒，她就眼睜睜看着馮啓堯一本正經的掀開自己的被子，然後穿過自己的被子，手掀起她的小被。
林漾瞬間抓住他的手：“你別太過分了。”
“我跟自己的妻子睡一牀被子還犯法了？”
林漾提了口氣，依舊緊緊抓着他的手：“那也不行，我不舒服。”
她說自己不舒服，還蜷縮着身體，馮啓堯就以爲她是來例假了，接下來沒再做什麼。
躺了回去。
過了會兒，他伸出手閉了燈。
漆黑的空間，林漾蓋好被子側過身背對他躺着。
他平躺，視線盯着某處，良久後，說：“以後我回來就要看到你在家。”
林漾也沒睡着，哼哼兩聲：“你夜不歸宿的時候怎麼不說這句話。”
馮啓堯動了動眉梢，是那天，他們爭吵了幾句之後，他在樓下抽了兩根菸，就走了。
但那天。
“那天有事。”
“真希望你天天都有事。”
林漾又裹了裹被子，沒一會兒睡意昏沉。
馮啓堯聽到她綿長的呼吸聲，才動了動身體，側頭看向茶几，藉着月光，可以看到那上面放着一份材料。
是關於林鴻遠那場車禍的最全面的材料。
他有意放在那裡，但林漾並沒看到。
如果她看到了，知道那場車禍根本就不是林鴻遠的責任，甚至是有人故意製造了那場車禍想要致林鴻遠於死地，她會怎樣。
在黑暗裡，馮啓堯幾不可察的輕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