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拿着空調遙控器摁了好幾下,把屋裡的溫度調到三十度,我熱的掀了被子,被沈世林一把扔回去,“老老實實蓋着!”
王姐很快就把我的衣服拿了出來,沈世林接過來,一臉陰沉就要解我的腰帶,我後退了一點。說,“我自己來。”
沈世林沒有理會我的話,把我的睡裙剝下來,然後一件一件的給我穿衣服,中間還朝王姐吼了一句,“轉過身去!”
一直到把我包裹的嚴嚴實實,沈世林才彎腰把我抱起來,大步朝外走去。
我頭疼的直冒冷汗。再沒心情推阻他,任由他抱着我上了電梯又出電梯,然後走到他的車前,打開後座的門把我小心的放進去。
路上他一句話也沒說,車開的飛快,我頭疼的快受不了,又覺得似乎有點暈車,噁心的不行。忍不住呻吟了一聲,沈世林從後視鏡裡看着我,面上沒有表情,聲音卻沉穩。“很難受?再撐一會兒,馬上就到了。”
敲在心裡,莫名的安全感。
我乾嘔了一下,虛弱的說,“我想吐……”
沈世林頓了一下,說,“吐車上,別弄髒自己的衣服。”
他的話音剛落,我就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吐在了旁邊,昨天晚上吃的東西和今天早上喝的水全都被吐了出來,車裡瀰漫起一股難聞的氣味,我顫抖着手想去摁開窗戶,被沈世林一個不悅的眼神止住。
“病成這樣還開窗戶,不要命了!”
我說,“可是車裡太難聞……”說的有些侷促。我向來不願意給別人帶去麻煩。
沈世林瞪了我一眼。聲音壓得很低,語氣裡似乎有股怒氣,“你嫌你自己?”
我搖搖頭,我不是自己嫌棄自己,我是怕他嫌棄我,這味道真的很讓人作嘔。
沈世林沉聲說,“那就老老實實給我呆着!”
我就雙手環住自己的肩膀坐在後面,吐出來之後,頭疼似乎減輕了一些,我低着頭看自己的腳尖。
沈世林拿起打了個電話,不知道是打給誰,聲音低沉的說。“十分鐘後到中心醫院來。”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沈世林突然就動了怒,“我知道現在是早上七點,我他媽讓你十分鐘到醫院你聽到沒有!”
掛了電話,沈世林像是瘋了一樣把車開的飛快,還好早晨的路上並不擁堵,沒多大會兒功夫就到了醫院。
他停好車,小心的打開車門把我抱起來,然後飛快的朝大廳裡跑去,我頭暈的已經有點失去意識,沈世林低下頭看着我,不斷地呼喚我的名字。“青絲,青絲,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好了。”
我迷迷糊糊的應他,後來他似乎遇到了路上打電話叫來的那個人,一邊跑一邊吩咐那個人,“讓你的助理去辦手續,你快跟我來!”
很快我就被放到病牀上,沈世林焦急的站在一旁,看那個人給我檢查,後來他們走到門外去說了,我就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陷入黑暗之前的最後一秒,我隱隱約約聽到那個醫生在外面跟沈世林說,“應該是傷口感染了……”
我還在奇怪自己什麼時候受傷了,隨即就昏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黑夜,沈世林正坐在牀邊守着我,微閉着眼,身上仍舊穿着之前的一副,銀灰色的西裝外套皺皺巴巴的,白色的襯衫上掛着一條鬆鬆垮垮的領帶,襯衫的領子被解開兩個扣,桀驁不羈中透着一股頹廢。
他的臉色蠟黃,嘴邊竟然已經有了胡茬,我愣了愣,難道已經是第二天了?
我就只睜着眼沒有動,不敢吵醒沈世林,我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他。沈世林的眸子卻不經意的張開,我對上一雙漆黑深邃的風暴。
他愣了一下。漆黑的眸子裡漸漸盛上喜悅,一把抓住我的手,“你醒了?餓不餓,想吃點什麼?身體還難受嗎?”
我愣了愣。輕輕地把我的手抽了回來,縮進被子裡,搖搖頭說,“我不太餓。”
沈世林的手本就抓的不緊,輕鬆被我抽回去,他的手在半空中愣了一下,皺了眉頭來看我,卻終究沒有發作。
只是冷了聲音說。“你睡了四五天了,每天注射營養液也不是辦法,我讓人送兩碗白粥上來。”
說着就轉過身打電話,聲音壓的很低我沒聽清,轉過頭看到我的放在牀頭的櫃子上,伸手拿了過來。
竟然是關機的。
我以爲是沒電了,沒想到摁了開機鍵竟還有反應,開機之後才發現有百分之四十的電量,我愣了愣,看到裡面有二十多個未接來電,嗡嗡的振動,一下子進來三十二條短信。
打開短信,都是汪仲發的,找不到我很擔心,又不知道我去了哪裡。
我愣了愣,不應該啊。王姐和keivn在家裡,汪仲又不是不知道我住的地方,問一問就能知道了啊。這又不是什麼封鎖起來的消息。
想到封鎖,我頓了頓。看了看還在打電話的背影。
點開未接電話,也都是汪仲的,正想給他撥回去,突然又響了起來,是汪仲打過來的。
我接起來,汪仲的聲音聽起來鬆了一大口氣,說,“謝天謝地,青絲,青絲?”
我聽着他語無倫次的話,忍不住笑了一下說,“是我。”
汪仲說,“這兩天你去哪了,怎麼打不通你的電話,也到處找不到你?就連王姐那都查不出半點消息,你沒事吧?”
我說,“我沒事,害你擔心了,對不起啊。”
汪仲的聲音帶了些無奈,說,“我知道你一直很迷茫,可是就算是迷茫也跟我說一聲好嗎?不是打算要給我一個機會嗎?你這樣自己躲起來怎麼能解決問題呢?”
我愣了愣,知道他誤會了,正要解釋,電話卻突然被拿走。
沈世林站在牀前,拿着我的電話,一臉陰沉,聲音冰冷,“青絲現在在我這裡,我們兩個人很好,不用你操心了。”
說着就掛了電話,居高臨下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