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愛的諧奏曲_第17章

由於下雨天,阿智看不清楚前面有一個水坎不小心陷了下去。阿智忙問:“你無事吧?有沒有嚇着你了?”我當時只是驚呆了,但靜下來發現沒有什麼就說:“沒事的,你小心看好點,我們回去吧,車別開那麼快。”

回去後,我只是覺得疲勞,打算躺在牀上休息一會,慢慢將自己的想法告訴阿智,讓他開心。這時,阿智走向書桌說:“我要處理好一些合同,你先睡吧,不要等我。”我望着阿智笑意綿綿,等着等着,慢慢睡了。

大約深夜二點,忽然覺得不舒服,腹部有痛的感覺,我連忙起來,望着身旁的阿智仍在熟睡中,便起來喝了一杯開水,到洗臉間去了,突然,看見自己的下身慢慢流下血來,腹部越發痛起來,我忙叫醒了阿智:“阿智,快,快起來,我肚子好痛。”

阿智慌忙抱起我,非常着急地說:“怎會這樣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連夜將我送進了醫院,第二天,由於流血過多,醫生確診了孩子不保,需要引產,我心一陣陣疼痛,引出來的是個男孩,我淚如泉涌,望向阿智,他表情看上去是沉重、緊張,一種是無奈的心情,或者說是一個男孩,我開始妒忌、憎恨阿智,感到事實的殘酷。

一星期後,我出院回家休息了幾個月,阿智對我很好,經常有電話來問候我,愛撫安慰我,只是我感覺上,失去了部分,仍在保留着陰影,所以做什麼也不如從前,我開始埋怨他,甚至時不時都提起此事,常將此話掛在嘴邊,訴斥說阿智不是這就是那,認爲是阿智欠我的。

連月來都如此,就這樣阿智對我的激情慢慢淡了,我還不醒悟。阿智從沒有說過我半句話,他給我的電話小了,我再打給他時,他只是聽,不說一句話,我講完了,他就掛機。

我聽到的只是呼吸,我仍然繼續嘮叼,時間長了,阿智好像跟我的生活沒有什麼牽連了,我感受到委屈,悲情、愁情,涌上心頭。

一直以來,我是多麼狂熱傾向他:儀表軒昂,大氣有度,現在只剩下孤身一人時,方纔感覺,那股熱情被他談吐之間使用的詞句,富於表現力、而且相當有力度的面容引導着正在高漲、卻突然從高空墜跌下來,落回空虛淒涼的心胸之中。

我忍忍作痛無可奈何,心裡正逃避現實,這不該是上天給我的吧?身上確是難以忍受,此時,深深體會到:阿智在慢慢遠離我,心中激起的感情,那樣熾熱的、溫馨的感情、已經不能再復返了。

我心情底落,毫無目的地走着,十分憂鬱、到麗景公園好呢?還是到河邊走走,若有所思,街道上連一個熟悉的臉容都沒碰着,我環顧四周,來到河岸遊蕩,既無需求也無目的。

悽苦而憂傷,不堪回首話當年,由童年、少年校園、婚姻、到現在剛感受到愛的甜蜜,竟會如此失魂落魄,別離使我一個有思想,有感情的人的心靈空虛得如同跛了帖木兒。我處於惴惴不安,心裡充滿煩亂和惆悵,萬縷情思地縈繞着他的形象。

當晚,我禁不住去電阿智:“我們可否見見面認真談談話?”回答是沒有聲音的沉默,我抽泣着,微輕輕的,喉咽得說不出話來,終於遏斯底裡一句子:“就算是分開,也可以給我一個理由吧,讓我清楚爲何,你不是說要照顧我一生一世嗎?這個承諾到那裡去了?你一直不開口,我仍當完全擁有。”

終於聽到他說話了:“你不覺得我們之間距離越來越遠嗎?遠到對不上話題了,就像陌生人一樣。”“沒有,我仍然愛你。”我一再維繫補償着,阿智已經不想說話了,不想聽到我抽泣的聲音。最後,他非常沉重激動的聲音:“你這人爲什麼那樣不解風情?”

電話掛了,剎那間,我出現了疑惑,驚恐、慌亂的表情,和含情脈脈的粲然微笑,整個身心都渴望着他,回想起他所講的、最微不足道的說話、手勢和微笑,心裡充滿甜蜜和痛苦,我輕輕放下話機,回到房間關上門,用綿被蓋着頭部。

譁…..地哭起來,他是我心中的快樂,又是我的悲傷,此刻的我,悲痛得喘不過氣來,欲哭無淚,欲言無語,回憶着重複着阿智那句發人深省的話,如果說完全因爲不解風情而分離,這是多麼的不值得呀。

我擦乾眼淚,再一次打通電話:“阿智:我想見你,希望能見到你,緊這一次也可,看在我們相識一場,只這要求,沒有別的了。”阿智的語氣仍然是沉重的:“好吧,我一會來接你。”

他來了,還是那個樣子,少了語言,多了沉默。他把我帶到一個清靜的地方,沉默了好久,雙方都沒有說話,看到這情形,我又忍不住哭泣臉向他,懺悔的語言:“我沒有想到這樣會令你如此心疼,我真的不懂也沒有理會到,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嗎?不要放在心上。”

我話中傷心的眼淚涌了出來,拉着阿智的手,溫婉地望着他,他半殘酷的行爲,那半垂青的態度,讓我感到極度痛苦,不知所措….

阿智回過頭來,此時,我多想他能吻我,但是,他只是摸了摸我臉上的淚珠說:“我們回去吧,我的心情也很亂,給大家一些時間冷靜冷靜。”我望着他,無法期望從他平常所屬的地方尋找出那被隱藏的隱念。

我心痛地說:“一切的效果都是我做成的,我會承擔,我沒有能力生你的氣,只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生活,希望你也能理解。”我們都在沉默不語,心神不屬。我在他的目光裡仍發現了一種柔情和溫存,正是他忐忑不安地期待着什麼…

沉默讓我接近他,而阿智心如止水,此時,感覺讓人拋棄的經歷深深刺痛了我。心情如一下跌到一個底谷,看不到陽光,沒有人爲之理解。

他不愛我了,不能像從前一樣帶來欣喜,我腦海一如空白,此刻凝視他的眼睛,那雙眼睛也露出不可名狀的憂鬱,這種憂鬱只有我理解,他目光彷彿在說:我的心裡難受,是爲你難受….

阿智送我回家:“保重!”沉重忍痛的聲音吻別了我,他的離去,攻擊着我深思的夜晚,攻擊着我的視線,刺激着我的雙眼,不管我的眼睛是否睜開,最詭異的事情就是事實,就是如此,他的確離開了我,一切都恍如昨日。

此刻,我內心深處體會到孤獨造成的苦楚,苦澀使之苦不堪言,我仍沉溺於虛無飄渺的臆想當中,一味地徘徊,希望這一切仍存在,記憶中的往事,如此深刻地根植於我的感知和習慣裡,他走了,我不會再看到他了。

在家休息的日子,回憶像蛇一樣匍匐着進入這廢墟,使人灑下滾滾熱淚,我的書檯、電視、牀上一句句辯解的譴責猛烈刺痛我的心,幅幅畫面都是他的影子,使人滲出滴滴鮮血,他每一個動作、神態、每一句溫情脈脈的話如昨日重現。

那片刻不離的陰暗思想,陰沉和愁苦,使我白天、黑夜不得安寧。生命中,經歷着所走的路,每一次不同的思想阻礙,而每一次都傷得那樣深而不同的際遇,我心痛欲裂,面對着一片灰暗的天空,充滿矛盾。

一切的一切,已不再屬於我,我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他,心底產生了疑問:這等悒鬱寡歡的生活,究竟什麼時候了結,又是怎樣的了結,沒有勇氣回答自己的問題,害怕自己回答,我俯在窗臺前,默默地眺望着。

眼前極其微妙的夜空景色,那麼明淨清朗,泌人肺腑,我盯着月亮出神,人生無常,爲自己所做的事,形成今天的結果感到苦澀,令自己終日迴腸九轉,深深鬱結心頭,拿起書,看不入腦子,做起事來心不在然。

這痛宛如影之隨形,響之應聲。勾起無限舊情,無時無刻都在啃齧我這顆心,我拼命請求自己的心,不要再用這殘酷的回憶,去刺激那心靈的創傷並勾起的痛苦,此恨綿綿,究竟怎樣才能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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