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徽和夏之在化妝間聊了一會兒之後, 夏之就要開始工作,喻徽表示自己正好要出去逛逛。
沈臻正在休息區看劇本,她走過去, 敲敲他的椅背, 沈臻擡起頭, 見是她, 眉眼都溫柔了不少。
“晚上有時間嗎?”
“今天沒有夜戲。”
那就是下午的戲結束後就都是空閒的。
“那晚上一起吃飯吧。”
沈臻一愣, 點點頭,眼裡卻夾雜着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衝他彎眸一笑,而後揮揮手離開。
就這麼一折騰, 午餐時間快到了,不過喻徽沒有留在劇組蹭他們的盒飯, 而是回酒店吃在酒店點好的餐。
吃完飯, 玩半小時手機之後, 她放大半浴缸的水,給自己泡一個美滋滋的熱水澡, 爲晚上的約會做準備。
一邊玩弄着漂浮在水面上的泡沫,一邊思考晚上要怎麼跟沈臻開口。
“沈臻,你喜歡我嗎?”
不行不行,萬一沈臻回答的是友情方面的喜歡呢?
“沈臻,我們在一起吧。”
不行不行, 太直接了。
“沈臻, 你覺得我們的關係是不是應該做出些改變?”
誒, 這個好, 喻徽激動地拍拍水。
如果沈臻問什麼改變, 她還可以接着往下說。
真是個好主意,她抹掉臉上被濺上的水, 閉上眼睛,安安心心泡澡。
半個小時後,喻徽泡完澡,她連她和沈臻以後住哪都想好了。
泡澡、敷面膜、化妝,穿上特意爲約會準備的衣服。
在落地鏡前轉悠十幾分鍾,覺得自己美麗極了,這才準備出發。
提前來到她早就預定好的包廂,把地址發給沈臻,接下來的就是等。
等到天邊晚霞漸起,紅光籠罩天際之時,沈臻敲開了包廂的門。
他走到喻徽對面坐下,喻徽眼前一亮,沈臻明顯也整理過了,頭髮梳得整整齊齊,一身黑色正裝,看起來很嚴謹。
喻徽張了張嘴,想要開口說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迷之尷尬。
最終是喻徽打破這份尷尬,“那個……,菜我已經點好了,你有什麼想吃的,可以加菜。”
“你點的我都喜歡。”沈臻注視着她,緩緩地說。
喻徽耳邊一熱,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沈臻輕聲哼笑,笑聲傳進喻徽耳朵里弄得她整個人酥酥麻麻的。
“你有什麼想問我的嗎?”他捏了捏平整的袖口,狀似無意地問。
“啊?”喻徽還沉浸在方纔的羞澀中,一時沒反應過來。
“S先生?”她試探着說。
沈臻皺了皺眉,“那天你果然來了。”
“呵呵。”喻徽尷尬地笑了。
“這件事是我的錯。”
“啊?”喻徽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說。
“我用S先生和你交流六年,我以爲,”他的眼裡染上一絲調笑 “你能猜出來那是我。”
喻徽瞪大了眼睛,氣鼓鼓的,這不是明擺着說她笨嗎?
“所以,我一直以爲,你是在用網友身份和我戀愛。”他頓了頓,用食指敲了敲桌子,“看來是我想錯了。”
剛剛被氣得喝水降火的喻徽現在差點沒被嗆着,網戀!
沈臻拿起一張紙輕輕爲她拭去下巴上的水,喻徽的臉再度由白轉紅。
“你總是告訴我你暗戀我,喜歡我,我以爲你這是一種情趣。”他將紙巾疊好放在手邊,“但是根據後來的事情,我發現,原來只是向我傾訴。”
後面一句話喻徽沒怎麼聽,但是前面一句話她是切切實實聽清楚了,自己喜歡他是真的,但是被他這麼直接說出來真的好尷尬啊。
好想找個洞把頭埋起來。
對於喻徽的沉默,沈臻有些不解,分明從前說話的人是她,傾聽的人是他,今天怎麼反過來了。
如果喻徽知道沈臻此刻的想法,一定會從沙子裡擡起頭,抓住他,狠狠地搖晃,話都讓你一個人說了,我能說什麼!而且你沒看出來我在害羞嘛!
“嗯?”
“呵呵,是啊。”喻徽僵硬地回覆着,她現在大腦一片空白,來之前想好的臺詞一句也用不上。
等等,網戀、情趣,喻徽突然猛地一個激靈。
他這些話是默認他喜歡她?
“所以,你喜歡我嗎?”喻徽試探着問,話說出口後,她才發現,這一句是被她pass掉的臺詞。
“你不知道?”沈臻微微皺眉,“很難看出來嗎?”
喻徽突然心跳地很快,接着是一種狂喜,她顫抖着聲音問:“你是在表白嗎?”
“不是。”沈臻搖搖頭。
巨大的失落瞬間籠罩着喻徽,她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慘白着臉低下頭。
“這纔是表白。”沈臻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視線裡出現一雙鋥亮的皮鞋。
她擡起頭,看見沈臻緩緩屈下一條腿,單膝跪着,手裡拿着一個項鍊盒,盒子打開着,裡面的項鍊在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絢爛的光。
“徽徽,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年少時夢中出現過無數次場景在這一刻成爲現實,喻徽眼眶裡蓄滿淚,視線迷糊到只剩光影,她聽見自己顫抖而堅定地說:
“好。”
一個溫熱的脣貼上額頭,緊接着,淚水被人輕柔的擦掉。
“愛哭鬼。”她聽見他在嘟囔,眼裡卻盡是笑意。
“我要戴項鍊。”她用手背摸了摸眼睛,然後指着項鍊說。
沈臻用他那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拈起項鍊,繞到喻徽身後,撩起她的頭髮,爲她戴上項鍊。
而後走到她身前,擺弄着上面的吊飾。
“好看嗎?”
“好看。”
喻徽嘴角揚起大大的弧度,她拿出手機,咔咔一頓自拍,然後對着照片說,確實好看。
只是不知道誇得是項鍊還是她自己。
“你最好看。”沈臻爲這個問題做出結論。
服務生輕輕釦門,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可以上菜了。
喻徽點點頭,示意服務生上菜。
看着一道道自己愛吃的菜被端上來,沈臻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感動。
飯吃到半飽,兩人心情纔算平靜下來,喻徽問出了那個她一直想要知道的問題。
“爲什麼你要用S先生的身份接近我。”
“因爲我喜歡你,想了解你。”
雖然已經成爲男女朋友,但是聽到這樣的話喻徽還是忍不住臉紅。
“可是,”這回她的思路很清晰,不像之前那樣被沈臻攪得迷迷糊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已經很瞭解我了呀。”
“還不夠。那只是朋友、兄妹之間的瞭解,我要的是情侶之間的瞭解,我想知道你喜歡誰。”說到這裡,他嘴角勾了勾,“幸運的是,你喜歡的就是我。”
“那你後來知道我喜歡你的時候,怎麼不跟我表白?”
沈臻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道:“我以爲你知道我是誰,纔在網上向我表白。”
“所以,你一直以爲我們在網戀。”
沈臻點頭。
喻徽也沉默了。
這真是天大的誤會啊!
“那……這麼多年,你就沒想過要奔現?”
“想過。但是我們都太忙了。”
確實,這幾天兩人忙於事業,現實中很少見面,就像今年,就只有在這個劇組裡見到過,過年都沒見着。這也是讓沈臻誤會的一個原因吧,畢竟真人沒見着,很難判斷網戀的真假,加上他本人呢也沒談過戀愛,還一心以爲那是情趣。
“不過,我進組前,就打算和你攤牌去。項鍊,就是我從國外帶回來的,我只是一直沒找到好的時機。”
“項鍊就是你之前說的禮物。”原來那個時候他是想要表白嗎?她摸了摸項鍊上的吊飾,心裡暗想。
說到禮物,喻徽想起來自己也帶了禮物。
她從包裡找到那隻一個月前就開始準備的,中途還差點被送給和沈臻是同一個人的S先生的手錶。
打開表盒,沈臻眼睛亮了亮。
表身是鉑金質感,錶盤設計低調大方,很合他的品味。
他把胳膊擡起來放到桌上,摘下原來戴着的表,暗示喻徽幫他戴上。
喻徽笑了笑,然後如他的意,替他戴錶。
戴上之後喻徽滿意地點點頭,這隻表如她所想的一般適合他。
“對了,我之前還準備了給S先生的禮物,你一併拿走吧。”她把火機拿出來放到他手心。
沈臻用另一隻手拾起,略爲生澀地點了下火,然後幽幽地說:“我不抽菸的。”
喻徽撇撇嘴,“不要就算了。”說着,就要從他手裡拿回火機。
沈臻見狀舉起手,將火機握緊。
“既然已經送我了,又怎麼能夠輕易要回去。”
……
打打鬧鬧中,晚餐時間結束。
像所有愛得火熱的情侶一樣,他們捨不得分開。可是和普通情侶不一樣的是他們身份特殊,要是剋制不住自己被拍下什麼就完了。
“要不我們公開吧。”她已經雖然她男友粉很多,但她已經打定主意不做流量藝人,要做一名優秀的演員,所以對她影響也不會很大;而沈臻的粉絲,大多本身就是事業粉,不怎麼關注私生活的。
“不行。”沈臻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好時機。”
這時候公開,容易被有心人利用,給喻徽蓋上抱大腿,潛規則的帽子,雖然有辦法澄清,但他不想她受到傷害。
浸淫娛樂圈多年,有的東西她一清二楚,在沈臻搖頭的時候她就想通所有關節。
委屈屈,談戀愛還要偷偷摸摸的。
“你要快點成爲影后啊。”
喻徽聞言擡頭,撞進沈臻滿是寵溺的眸子裡。